摘要:进一步研究体育竞赛式祭祀仪式的起源可以发现,这实际上是两种文化的融合,一种是纯粹的多神教文化,另一种则是战争崇拜文化、暴力崇拜文化。欧洲有个仲夏节,中国也有个端午节,这个节日是多神教对太阳祭祀仪式的遗存。

在体育项目上,三大球一直是中国的弱项,尤其是足球和篮球,更是为国人所调侃诟病。总是哀叹为何14亿找不出几个会踢足球的,会打篮球的。

我在这里提出一个新思路、新视角,供各位思考。对于足球和篮球这类体育项目,与中国的固有文化精神是背离的。中国不应该继续一味地盲从西方,一定要发展这些项目,尤其是把其与国家的荣誉相挂钩。中国应该依据自身的文化标准,对体育项目做一个评判和取舍。符合中国文化的项目是好项目,不符合中国文化的项目是坏项目。对好的项目要鼓励发展,对坏的项目,即便不取缔,也不应该鼓励,更不应该将其与国家荣誉绑定。

要做这些工作,要弄清楚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体育竞赛的起源和本质。另一个问题则是中国文化的要义。

先看第一个问题,体育竞赛的起源和本质。

在现代人看来,体育运动的目的是强身健体,也会想当然地认为,体育正是基于这个目的所发展出来的。实际并非如此,从起源上看,体育运动、体育竞赛与强身健体并无直接关系,而是源自宗教祭祀,是以暴力因素为基本元素的祭祀仪式,是宗教崇拜和暴力崇拜的结合。

体育竞赛最初是一种多神教的祭祀仪式,是一种献给神的祭品。从考古学和人类学资料看,这种祭祀仪式最早出现在古巴比伦。古巴比伦的主神叫马尔杜克,在一年一度新年节上,就有以体育竞赛做为祭祀仪式的方式,去祭祀这个主神。

在多神教的祭祀仪式中,其基本的神学原理都是增强神的力量。为什么要增强神的力量,因为这些神都在掌握着生态循环,进而掌握着植物的生长循环,掌握着粮食作物的生长循环,最终掌握着粮食的稳定供给。但是,这些神都是能力有限的有限神,尽管掌控生态循环,但是并没有绝对的能力能够确保生态循环的稳定进行,这就需要人通过祭祀仪式为神补充能量。因此,多神教的祭祀仪式,实质就是人去做神的事,人去对神进行干预,帮助其能力提升。

所有的祭祀仪式,都是基于巫术式思维,为神补充能量。譬如太阳神掌管太阳的运行,包括每天的日出日落,已经每年的南北移动。在多神教看来,太阳每日的日出日落,和每年的南北移动都是不稳定的。太阳一旦落山,第二天并不一定会正常升起。太阳每年冬季向南移动,并不一定会向北回归。

为此,多神教就设计了诸多祭祀仪式,为太阳神补充能力,以保障其在每天落下后能够照常升起,在每年向南移动时,能够向北回归。

在埃及的多神教中,认为太阳每天是始终是驾小舟在尼罗河中运行,白天是在天上尼罗河,夜晚则是在地下尼罗河。但是,在黑暗的地下尼罗河中是充满妖魔鬼怪的,它们会阻碍太阳小舟的正常航行。因此,太阳在地下尼罗河运行的过程,就是一个与这些妖魔鬼怪进行战争的过程。如果太阳能够打败这些妖魔鬼怪,就能顺利驶过地下尼罗河,第二天清晨驶入天上尼罗河,白天也能顺利到来,否则将滞留在地下尼罗河,人类将不再有白天。

因此,埃及人就设计了祭祀仪式,去帮助在地下尼罗中航行的太阳去战胜妖魔鬼怪。

目前,伊斯兰教每天都要进行五次祷告,而这些祷告的时间点则是严格遵照太阳的的运行轨迹。这些祷告是昔日多神教对太阳的祭祀仪式的遗存。

欧洲有个仲夏节,中国也有个端午节,这个节日是多神教对太阳祭祀仪式的遗存。农历五月是夏至出现的日子,即太阳到达最北边,然后就开始向南移动。多神教认为,夏至是一年中太阳死亡的日子,象一天中的日落时分一样。因此,需要在这一天对太阳进行拯救,为其补充能量,这是五月节燃烧篝火的原因所在。依据巫术思维,在地上燃放篝火,就可以为天上的太阳补充能量。

夏至是太阳的死亡的日子,与之对应,冬至就是太阳重新降生的日子。从这一天起,太阳开始向北移动,春天即将到来,万物会迎来复苏。基督教中的圣诞节,就是多神教对太阳诞生的祭祀仪式的遗存。

对植物神、月亮神,乃至生殖器神,也都基于同样的神学原理,设计了很多祭祀仪式,不再赘述。这里重点说说运动竞赛这种祭祀仪式的神学原理。

在古埃及多神教对太阳在地下尼罗河中的航行的神学构造中,就是一个太阳与敌对势力的战争过程。这一神学模型在多神教中普遍存在,认为神的职能会被敌对势力所破坏,神要正常发挥职能,必须战胜敌对势力。这样神的发挥职能的过程,就被设想为一个神与敌对势力战争、竞赛的过程。依据巫术原理,通过人为的模拟战争,并让代表神的一方获胜,就可以帮助神在战争中获胜。于是,就设计出了模拟战争的祭祀仪式,这是最早的体育竞赛。

这种模拟战争的祭祀仪式,最早出现在对古巴比伦的主神马尔杜克的祭祀中。古希腊文明也是多神教文明,而且与古两河古埃及文明关系密切,受其影响严重。因此,古希腊文明中也有体育竞赛的祭祀仪式。这在荷马史诗《奥德赛》中有明确的记录。古希腊最早的奥运会就是专门以体育竞赛为祭品的祭祀仪式。

在多神教中,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主神,这个主神就是这个城邦的主宰和象征。体育竞赛中的胜利,就是这个主神的胜利,因此,这个胜利是不仅是神圣化的,而且可以代表着整个城邦的荣誉。

再后来,古罗马的人与兽的角斗,以及西班牙的斗牛,都是这种模拟战争的祭祀仪式所派生,也都是祭祀仪式,并非单纯地娱乐。

人类学资料显示,在西欧人没有入侵之前,中美洲的阿兹特克帝国也存在体育竞赛式的祭祀仪式,而且更惨烈,更悲壮。他们是以踢球来进行竞赛的,其规则既有现代足球的规则,也有篮球的规则。两队比赛,在规定的时间内进球多者为胜。失败的一方要全部杀掉,作为祭品敬献给神。这就是阿兹特克帝国的特殊方式的人祭。现代的足球和篮球正是由此所产生。这也是为何在足球、篮球项目上美洲最强的历史和文化根源。

进一步研究体育竞赛式祭祀仪式的起源可以发现,这实际上是两种文化的融合,一种是纯粹的多神教文化,另一种则是战争崇拜文化、暴力崇拜文化。纯粹的多神教文化是否定战争和暴力的,以不会以战争和暴力的思维方式去看待和思考问题的。纯粹的多神教文化起源于古两河和古埃及。

战争崇拜、暴力崇拜文化则起源于中亚东欧大草原的游牧文明。

考古资料证实,在5500年之前,地球上已经存在三大文明,而且都分布在亚洲。分别是西亚的古两河文明(包括北非古埃及),中亚的游牧文明(包括东欧草原),东亚的古中国文明。东亚和西亚的主要经济形态是农业种植,都存在和崇尚稳定秩序。只是不同的是,西亚的秩序是基于多神教的,是宗教秩序,中国的秩序则是基于道义和心性的,是道义秩序。

但是,中亚游牧的经济基础则是放牧,作为主要财富的牧群是移动的,他们必须逐水草而居,无法象西亚和东亚的农业文明那样进行稳定的定居,因此游牧社会就不存在稳定的秩序,也没有秩序的概念。他们所关注的不是秩序,而是自身的财产,是以财产为中心的,这是资本主义精神的最原始起源。

在缺失稳定秩序的情况下,如何确保财产的安全,答案只要暴力、武力,每个家庭、部落,仅仅靠武力来保护自己的财产,暴力、武力就等于财富。于是,整个游牧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式的。

考古资料还证实,5500年前之后,东亚、中亚、西亚这三大文明之间开始周期性地交流融合,大约500年一个周期。从动力上看,在这种人类文明的周期性大交流中,中亚游牧居于主导地位,是中亚游牧周期性地向外扩张,具体就是对东亚和西亚两大农业文明的入侵和殖民。而中亚游牧的周期性扩张,可能是周期性的人口压力所致。

5500年以来,人类文明的发展历史,实际就是东亚、中亚、西亚三大文明元素相互冲突融合的过程。东亚的是道义因素,西亚的是宗教因素,中亚的则是暴力战争因素。这种融合的过程,也产生很多新的文明要素,包括政府、法律、新的宗教形态和新的祭祀仪式。

以模拟战争为形式的祭祀仪式的出现,就是中亚暴力因素和西亚宗教因素相融合,所出现祭祀仪式的革新。

从其起源可以清晰地看出,体育竞赛的本质是宗教崇拜和暴力崇拜的结合。这两种崇拜都与中国文化严重背离。

中国文化的核心在道义和心性,宋明理学将道义和心性之间的关系概括为“心即理”、“性即理”。“理”就是“义理”、“道义”。心性人的逻辑上的情感思考器官,是情感思考主体,义理则是人基于情感和思考进行判断和选择的基本原则,而且这一基本原则是天然地内在与心性的。也可以说,义理就是心性的基本属性,两者是同一个东西。

同时,道义、义理也是社会秩序的基石。因此,在中国文化中,秩序、义理、心性三者是密切联系的,甚至可以认为是同一个东西,是三位一体的。义理则处于中间位置,一端对秩序进行支撑,另一端则是心性的基本属性。故而中国传统的经学就是以义理为核心,也叫义理之学。其实,义理之学也是心性之学,也是秩序之学。

从孔孟到程朱、陆王,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了学理上的分析和总结,但是,中国文化本身的形成远早于此,在文明之初就完成了。这就是传统文献所说的伏羲画卦,即在伏羲时代已经完成了。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就表现在卦象之中。

孔子将中国文化最核心要义用一个字概括,就是“仁”。“仁”字形是二人,即是说二人之间要相互感通,相互尊重。感通什么?尊重什么?尊重的是相互的心性的独立和自由。孔子将其总结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体育竞赛是一定要分出输赢的,比赛的双方都是希望自己赢对方输,因此体育竞赛是与“仁”截然相反的。

体育竞赛之所以能够在西方长期存在,根源就在于西方缺乏“仁”的基本精神。同时,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体育竞赛也没有生存的土壤。

其实作为祭祀仪式,体育竞赛也传入到中国。但是,却被中国依据自身的文化做了评判和取舍。舍弃了二人竞赛的项目,而仅仅保留更强调个人技巧的项目,这个项目就是射箭,被称为“射礼”,射礼属于中国三代时期祭祀仪式的一个部分。

射箭的规则是看能够射中靶子,这个完全是个人技能、技巧,并不涉及与别人直接角力、竞赛,因此与中国传统文化冲突较少,更能相融。

而且,在射礼中还有一个规则,叫“射不主皮”。 《论语·八佾》:“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意思是说,射箭只要求点到为止,只求射中靶子,而不比射箭的力量。古代的靶子是用牛皮做的,力量大的人可以射穿牛皮,力量小的人,可能仅仅射中靶子,箭不能穿透牛皮,而掉落下来。这个规则的目的是只比技巧,而不比力量。因为技巧人人可训练可得,但是力量的差异有天赋的成分,并非可以通过训练可以获得。

对这种经过中国文化改造过的射礼,儒道两家都给与极高的评价。

《孟子·公孙丑章句上》:“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老子也说:“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与之。”(《道德经》第七十七章)

这也是在当下的球类项目中,中国更钟爱和擅长作为小球乒乓球和羽毛球的原因所在。较之需要肉搏的篮球足球,乒乓球和羽毛球,更需要个人的技巧,与古代的射箭一样。

总之,中国的文化讲仁义,讲心性、理性,排斥宗教崇拜,也排斥暴力崇拜,因此与体育竞赛是不相容的。

在对体育项目,中国应该象古代对射礼的接纳和改造一样,应该依据中国文化的标准,进行评价和取舍,而不应再继续盲从西方,沉溺于体育崇拜和体育迷信。

首先要做的,就是接触体育竞赛与国家荣誉之间的绑定,这是西方继承自宗教的陋俗。西方文化是建立在宗教的基石之上,因此,将体育竞赛与国家荣誉绑定,有着深厚的基础,而中国则缺乏这种的文化基础。

其实,要对体育项目基于仁义、道义的原则进行分类,倡导更合乎仁义原则的项目。同时,还要重新修改体育竞赛规则,让其更合乎仁义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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