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张忠华

在2019年12月22日举办的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年会上(点击此处回顾年会报道),学会会员、编剧、导演张忠华出席并发言。

张忠华分享了自踏上电影之路以来的苦与乐,尽管曾经“为了做电影特别遭罪”,但他表示“还拍上瘾了”。其诚恳的语言和对电影事业的爱,令全场动容。

张忠华在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年会现场

以下为演讲内容:

非常感谢学会、王会长,也特别荣幸今天跟很多前辈,还有优秀的电影人在一起。说实在话,我是一个非科班出身的“野路子”,这个路子野得,我不知道今天这个话怎么说。于是我今天给自己起了一个标题《一名编剧的导演之路》,主要讲自己做编剧和导演十几年来发生了什么故事。
我从一开始,编剧跟导演就是一起干的,什么意思?其实我从小的梦想是当个相声演员。为什么当相声演员?因为从小学到初中我的学习不好,身体素质也不好,一口龅牙,学习成绩老是在班里倒数。后来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站在舞台上跟大家表演,说一段相声、演一段小品逗大家笑,我就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现如今,我做导演是17年,但是写故事、写剧本22年。起先就是从相声、小品的段子开始写,一直写到高中。
2002年遇到一件事,我自认为写的剧本和表演都应该不错了,于是去应征陕西电视台的春节联欢会,结果拿着自己的剧本到春节晚会演播大厅连大门都进不去。武警问:“里面导演认识吗?”“不认识。”等了一下午剧本也递不进去。后来因为高考,就此小品演员的梦想就断了。也就是在2002年,我的家人买了一台松下的DS80掌中宝的摄像机,于是一口气把我自己所写的剧本拍出来,一直拍到今天。
现如今,我成为一名编剧,我与许多剧作人都会遇到同一个问题,要给剧本找到投资。我找投资更难,原因是什么?因为我这十几年拍的都是青少年儿童题材。到目前为止,我自己的电影现金投资还没有超过200万,就这点钱比我们一般的融资还要更加难,结果我一拍拍了17年,拍到今天我还拍上瘾了,写儿童剧本也写上瘾了。
2003年到2007年是我电影事业的第二个阶段。我以美术生的成绩考上了西北大学文学院艺术系(2007年艺术系独立成为艺术学院)。我记得很清楚,2003年我带着大学四年厚厚的规划书,还有录取通知书进入西大,成为艺术设计专业的学生。大学四年却拍了9部长片、11部短片,也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共青团的“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及北京大学电影节等各种电影奖项,那个时期基本是学生电影奖的大满贯。
由于大学四年的电影成绩突出,于是在2007年以特殊人才留校到西北大学艺术学院当了一名动画系的教师。从2007年起,为了找到投资,也经常来往北京和其它地方,但是在2014年左右,基本上就回到西安,一边教书,一边写作。因为2007年到2014年我拍了五部拿龙标的电影,但是电影做的自己越来越不开心。这可能是因为我经历了很多编剧同样经历的事情。其中最让我难忘的是我人生的第一部拿龙标的电影,用了两年时间改了112稿,几经流转了多家公司,2008年的金融风暴也影响了我,结果这个剧本两年以后到了当地的一家影视公司,却在拍摄的前七天,剧本被另外一位并列的导演彻底颠覆,除了人名留下来基本什么都没留下。那时,虽然每日在剧组里心理备受煎熬,但是,我也就那个时候又做了一件事,剧组的每天早上六点半发车,晚上十点左右收工,我狠了一口劲,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在非常挣扎的一个环境中我写完了剧本《骡子的10000米》,最后央视给投资拍了。
后来又拍了两部电影。到2014年的时候,我又遇上了比先前那个苦闷事更折磨人的事。电影拿了一个全国性的电影奖,走上了红地毯后,本来可以住五星级的酒店,我没有住,我和我的一位“北漂”的兄弟在前门租了一间40块的房子住,我那晚住在那40元的招待所房间感觉特别特别踏实。虽然电影得奖了,但是那不是我剧作初心的电影,因为仍有很多因素会干扰电影艺术的创作,那天晚上我给父母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我用自己的生命和对生活的热爱去写故事,可是为什么拍出来的东西还不如我大学时期的作品。有一部片子是我大二的拍摄的,叫《紫陀螺》,现在上网豆瓣可以查,评分9.0。它的短视频点击率这几年累计超过了两个亿。我弄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有了投资、有了钱,但是拍不出我大学的味道。所以2014年以后,我义无反顾地回到西安,只写剧本,等待机会。
张忠华编剧、导演作品《紫陀螺》
到2015年我认识了我的太太刘盼,2016年我们结婚,2017年,我“骗”了她的彩礼,启动了我们的电影公司计划,叫西安西席布鲁儿童电影制片公司,专门做儿童片。然后她把彩礼钱打到我们的电影启动账户上,她的银行账户余额显示剩余46块钱。我答应她,我说你剩下的46块钱,我一生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给你这46块钱后面不断地加0。然后拍了《树上有个好地方》,就是今年金鸡奖提名的片子。
张忠华编剧、导演作品《树上有个好地方》
这十年来为了做电影特别遭罪。2017年拍那部片子的时候,因为这些年信誉和名声积累起来了,大家认为我还是做青少年不错的,有很多的投资人也愿意拿钱过来。我拍电影需要钱,但是我也设定了一个比较严格,看起来蛮苛刻的合作条件,就是如果不懂行,拿钱的别乱说话行不行?如果违背了电影艺术的创作规律,不懂得剧本,乱来那种骚操作,请你把钱拿走!结果,正因为剧作人守住了剧作初心与合作的底线,使得电影最终成片皆大欢喜。到今天也让我做到了,在西北那片地方,我说要拍一个300万以下的项目,许多人可以不看剧本,你启动我就愿意跟投。其实这都是用汗水与泪水,一字一句,一个剧本接着一个剧本写,一个电影接着一个电影拍,在煎熬与痛苦中走过来的,并且路还很远很远。
我最后用一句话来总结:电影不是我的梦想,电影是我热爱生活的一种方式。谢谢。
张忠华
编剧、导演,1983年6月1日儿童节出生。2007年留校西北大学任教,现任西北大学艺术学院新媒体与动画系教师。西北大学同慧影视创始人。他执导的《霸王年代》获得第十二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青年影像单元最佳长片奖;编剧、导演作品《紫陀螺》获得共青团中央“五个一工程”优秀电影奖,《树上有个好地方》获得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儿童片入围提名。
张忠华长期从事儿童电影剧本创作,拥有丰富的儿童影视实践经验。他倡导儿童影片以童心还原为基础,用简单的故事诉说人生哲学,推动儿童元素的娱乐化电影发展,希望建立“中国儿童影视品牌”。

责编 | Ne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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