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良：为言先生操琴的这几年中我是受益不少的
言菊朋先生与李慕良先生
1959年青岛市京剧团来北京演出，带来了一些很好的剧目，尤其是看到言少朋同志演出的《卧龙吊孝》，引起我极大的感慨。这是言菊朋先生当年的杰作之一，不禁回想到我刚十九岁的时候言先生带我去大连演出为他操琴的情景。那时头几天的打泡戏里总是有这一出戏的。在这段时间里言老先生的艺术修养和为人品德都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是那样谦逊热情，平易近人，而没有一般旧社会“名角”的习气。在表演方面他不论唱腔、字韵、身段和道白都是有所本的创造，可以说是既继承了前辈的艺术传统，又经过自己刻苦钻研而创造出来的一个艺术流派。
《空城计》 选段：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言菊朋 饰 诸葛亮
操琴：李慕良 司鼓：谭长海
1938年 国乐公司唱片2面
二十几年前我对艺术的看法是很幼稚的，更谈不上对流派有什么认识，只是很喜欢他的唱法。尽管同一板路但他每出戏有每出戏的唱法而不是千篇一律。这当然是他通过勤学苦练所得到的艺术成就。不过我当时十几岁如何能体会这是有所本的创造呢？
记得有一次我沉不住气了便问他:“老先生，您这样多的唱腔都是怎样硏究出来的呀?”他听了我的话以后微笑着掏出一个小本让我看，原来是他当年看谭鑫培老先生演出的抄记本，他看过戏后对谭老先生的唱做都有较详细的记载，这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先生也并不是凭空一想就想出来这么多唱腔，而是通过他多年来谦逊好学、刻苦锻炼、既重视学习传统又不墨守陈规，继承并发扬了传统艺术的必然成果。
言菊朋之《李陵碑》
在我给言先生操琴的时候，他还常常教给我如何垫字托腔。他对音乐演奏是很重观的，幷且对这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常把过去与他合作过的孙佐臣、陈彦衡等前辈的操琴心得、体会，谈给我听，对我在操琴方面和艺术修养方面有很大的帮助和启发。
总之在为言先生操琴的这几年中我是受益不少的，可惜当时我对艺术的认识不高，所学得的并不多，现在回想起来只好说是很遗憾吧！
摘自 李慕良 《言菊朋的声腔艺术》
1962年《言菊朋舞台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