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浙江大學教授李林蒲掃到了三個“敬業福”，見人就問要不要。

“我們這一代過春節，要貼一張“福”字在家門上，還得倒着貼，意寓‘福到‘，90後、00後年輕人不同了，他們很多還沒有自己的家，或者在外租着房子，已經沒有條件在門上貼個福字了，但他們可以在手機上集福，我覺得他們現在集福的感覺，跟我們貼福的感覺是一致的，就是春節到了，過年了。”

曾經，我們用紙和筆手寫福字；工業時代，福字慢慢變成了印刷體；互聯網時代，福文化又藉助網絡，擺脫時空的束縛，傳遞到千家萬戶。

如今，我們越來越有理由相信，支付寶集五福，不是爲了分錢，而是爲了過大年。

紅包發得有寓意

五福的第一版方案，倒確實是分錢，但沒通過，被一個央視的老先生給否了。

2016年春節前夕，支付寶產品經理霽晴接到團隊負責人冠華的電話，去北京談一個大項目。一同北上的一共三個人，另一個是負責運營的子衿。

那一年，支付寶成功競得央視春晚的獨家合作互動平臺。

三個人隨身攜帶的方案很支付寶。主線活動是“咻一咻”，即整點搶紅包，副線取名“讚賞”，觀衆根據春晚節目點贊，會獲得支付寶和商家的金額回饋。

說白了，就是一個給全國觀衆派錢的方案。

冠華負責做彙報，央視的人聽得很認真，中途推門進來一位老先生，也不報身份，聽完方案，就給否決了。

霽晴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趕緊和子衿一塊兒拉住了冠華。那個年輕氣盛的產品經理差點和老先生吵起來。

回到閉關室，只能推倒重來。

霽晴說，團隊的初衷是希望活動參與的門檻越低越好，“這麼大一個春晚的節點，有那麼多人在看，玩法本身應該儘量簡單，所以我們當時的設計就是幾個時間點，用戶可以狂點，然後出紅包。”

在中國人的新年習俗中，紅包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但並非唯一的存在。無論是貼福貼春聯、喫年夜飯，還是看春晚，中國人的傳統年俗，都得講究一個寓意，不然就少了一點意思。

紅包要發，但得有門檻，得講究寓意。

有人提到了“集卡”，在紅包玩法上再疊加一個五福的玩法，不止能拿紅包，也能拿到福卡，在一起集齊福卡，瓜分總獎金池時，讓大家感受到新年送福的寓意。“作爲一名80後，買乾脆面集小浣熊卡，是共同的記憶，特別好玩兒。”霽晴回憶，集卡的玩法一提出來，大家拍手稱妙。

五張福卡分別代表什麼？

“福祿壽喜財”不夠雅，“中華大聯歡”不夠文化，團隊就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裏，選了五個詞“愛國”“敬業”“富強”“和諧”“友善”命名，正好。

當時，支付寶的項目組招商回來6個億，五福分到2個億。

你有敬業福嗎？

“集福”一上線，用戶就有幾千萬，第二天飛速破了億。街頭巷尾，逢人都在談五福。

但問題隨之而來。

爲了配合春晚紅包，項目組在敬業福的數量上做了權衡，一共放出826888張敬業福，後來被認爲發放少了，大家都掃不到敬業福。

霽晴提到一件事，那幾天，同事跟她說，自己打車回去，沒有零錢，司機說，你是從支付寶出來的，你能給我一張敬業福嗎？我給你把車費免了。

“對普通人而言，辛苦了一年，到年關，五福獨缺敬業福，這不是打我臉嘛。”一位五福深度用戶回憶。

這也讓霽晴明白，五福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集卡遊戲，越來越多的人，把集卡當成了福氣的傳遞，逐漸變成了一種新的年俗。

即便五福已經到了第五個年頭，敬業福已不再難掃，但人們還是會忍不住問一句，“你有敬業福嗎？”

春節裏的超級IP

去年，逍遙子說，支付寶集五福已經成爲中國一個新的超級IP。

越來越淡的年味，正在被這個超級IP，重新帶回人們的春節。

據阿里巴巴發佈的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已有近5億人蔘與春節期間的集五福活動，這意味着大約3箇中國人裏，就有1人在用支付寶集福、送福。在過去的5年裏，支付寶集五福活動共有388億人次參與。

“過年得有一個儀式感，我小時候，鞭炮一響，年就到了，後來不讓放了，年味也淡了，掃一掃福，集幾個福，春節回到家，親戚朋友能借着交換福卡，聚在一起，拉近距離，這是福卡的意義，就跟平時回家一起喫年夜飯，貼春聯、看春晚一樣。”李林蒲教授說。

今年的集五福更突出了“家”的概念。“全家福”是幫全家還花唄，用戶和家人一起組建“我的家”，就可將還花唄的金額從18，888元，提升至48，888元，“我的家”同時也是今年一種重要的集福方式，用戶可以通過“到店消費”等方式獲得積分，並獲得福卡和兌換產品。

“我以前不參與集福，今年開始主動集了。”雲南的電視記者王正民覺得，全家福讓他這個90後，有機會和爺爺奶奶叔叔伯伯那幾代人產生交集，他建了一個羣，“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三姑六婆都被拉進來了。”

送完福，過大年

今年，集齊五福的用戶，可以在除夕夜一起分享5億元的紅包。

當天晚上22點18分，五福開獎那一刻，這個新的年俗將會把過年的氛圍推到高潮，而在這背後，恰恰是七百多人的五福團隊，最緊張的時刻。

五福現在已經成了支付寶每年最大的項目之一。

每年國慶一過，進入項目組的人就會在釘釘上收到一條“歡迎加入五福項目組”的消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又該去閉關室了”。

這一關，就是三個月，最快也得大年初一才能放出來。

“我是北京人，因爲南方過年不喫餃子，第一年留守還挺不適應，感覺心裏空空蕩蕩的。”支付寶數據工程師卡瓦即將迎來第5個在杭留守的除夕夜，他說現在家裏人都只問他，初一回還是初二回？

技術專家言戒今年獲得了“大滿貫”，因爲從中秋“集月餅”活動到雙11“蓋樓”再到春節的“五福”，各個大活動都參加了。

五福技術專家濁世負責每張福卡背面的獎品發放，被稱爲“發獎發到手軟的男人”，他常跟人開玩笑，不是上億的活動，不要找我們。

大項目也有大煩惱。今年的五福一共涉及300多個獎品類別，他的團隊一共5個人，花5個小時才整理了四分之一的獎品。濁世把心一橫，關起門來碼了一堆程序，剩下的獎品，技術程序一上馬，半小時就搞定。

對他來說，五福開獎那一刻，眼看着幾個億的流量瞬間湧入時，纔算是真正嗅到了年的味道。

如果一切順利，除夕晚上，他會和夥伴們一起，去喫一頓海底撈，這是五福團隊延續了五年的傳統。

之後，數據工程師卡瓦和夥伴們，就該收拾行李了。大年初一一大早，卡瓦會趕杭州最早的航班回到北京，這趟CA1701航班他坐了四年，航班號隨口就能背出來，“早上九點多，能到家，和家人一起喫頓早飯，那就是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