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74岁诗人歌德的忘年单恋往事,如何成为一生文学创作的转折点

1823年,74岁的诗人歌德前往玛丽恩巴德疗养,在那里,他爱上了一位19岁的少女乌尔莉克。

他像一个陷入狂热爱恋的少年一样,一听到乌尔莉克的笑声就匆匆地跑过去迎接。

他不顾被嘲笑的风险,请求友人大公爵到乌尔莉克的母亲那里,替自己求婚。

少女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单恋的歌德没有放弃,而是跟着她从玛丽恩巴德来到卡尔斯巴德。

面对他的似火热情,少女回馈他的只是额头上的一个轻吻,别无其他

疗养的季节结束,终于到了分离的时刻,歌德满怀惆怅地看着少女与他挥手告别,心知这段恋情终究是这样惨淡收场。

在归程的马车上,秋意袭来,他的内心却被无数个问题缠绕:乌尔莉克爱过自己吗?她给自己的吻是什么含义呢?自己的儿子儿媳是否会对他们的恋情横加阻拦?两个人未来时候还会有机会相爱吗?

一个个现实和精神层面的问题,最终呼唤出创作的灵感,他写下一首又一首的诗歌。

在诗歌构造出的世界里,他看到乌尔莉克的倩影:
一个苗条的身影在碧空的薄雾里飘荡,
多么轻盈和优美,多么温柔和明净,
仿佛撒拉弗天使拨开浓云,
在这迷人香气中露出她的仙姿。

恋人已经远去,内心的苦闷忧郁仍在,于是他想到了寻求神明的安慰:

当一个人痛苦得难以言语时,
神灵让我倾诉我的烦恼。

这位年过七旬的哲人,饱受丘比特爱情之箭的折磨,满腔的激情化作失落,又迸发出诗意的天堂。

情绪的巨大冲击与持续的创作,让他的身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回到魏玛家中后,他又花了整整3天时间,把路上所写的诗歌整理成长诗《玛丽恩巴德哀歌》。

哀歌这种体裁,起源于古希腊,是诗人们抒发内心哀婉悲伤之情的诗歌。他用漂亮的大字亲手誊写在精挑细选出的纸上,再用柔软的小羊皮做了一个封面,细细地扎上一条丝带,珍重地保存在藏书房里,只对最信赖的人朗读其中的段落。

爱情、创作极大地消耗了歌德的精力,他像一个那位奔跑到马拉松送信的青年一样,在精神的长途跋涉之后累倒在地,他的身体变得虚弱无比,死神似乎就在角落徘徊。

但是,《玛丽恩巴德哀歌》将死神冰冷的手轻轻推开,把歌德从死亡的悬崖边拉了回来。他的密友为他朗读哀歌中的诗句,歌德在诗歌的抚慰下,竟然神奇地恢复了过来。

策尔特尔说:“是这支刺伤他的梭枪本身治愈了他。”

这首哀歌是歌德一段忘年恋情的记录,也成为他创作生涯的转折点。

在人生最后的9年间,他开始以“完成”为新的目标,着手整理、修订自己前几十年的作品,写成了脍炙人口的名作《浮士德》《威廉·迈斯特》,成为一个新的创作高峰,这种充沛的精力和能量令所有人叹为观止。

对于一个像歌德这样的哲人、诗人来说,他的情感世界有着超出常人的敏感和丰富,这像是一把双刃剑。

剑刃的一端刺向柔软的内心,当感情无疾而终时,是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心绪,几乎要将他压倒。

剑刃的另一端却挑开生活与艺术间的阻隔,灵感缪斯吹响号角,将他迎进一个充满创作愉悦感的天堂。

是失去,也是获得,这是属于创作者的苦乐交织,也促使传记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将歌德的这段往事,选定为“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之一。

这种情况在文化领域并不罕见。画出向日葵的梵高,是在人生最为穷困潦倒、无人赏识的时刻,把内心的狂躁、焦虑以及对世界的温柔泼洒在画布上,黄色、蓝色、黑色混合成一幅幅世界为之惊叹的艺术杰作。

曾经被浮华世界中逍遥自在的曹雪芹,在秋风萧瑟的茅舍里,回忆起曾经的精致奢侈、快乐恣意,写出泣血红楼。

在人类文学与艺术史上,他们是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然而熠熠闪烁的光芒背后,也曾无数次凝望痛苦的深渊,人生境遇如此,但他们把苦酿成了甘甜,成就了不朽。

注:关于歌德的故事主要参考斯蒂芬·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本文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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