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看完《寄生蟲》的人,會同情底層家族的人們,但又覺得他們的行爲很可惡,爲了讓生活更好,難道就可以不擇手段嗎。」善良是種選擇,大家活着也就只是混一口飯喫,更何況劇中老管家的家庭和新管家的家庭都是底層社會的人,如果連同等階級的人都你搶我奪,那就坐看其他相互扶持的人過更好的生活吧。

《小偷家族》和《寄生蟲》這兩部是蠻值得放在一起對比的電影,都在描述底層人家的生活,但所探討的社會議題不太相同。

對我而言《小偷家族》更貼近現實,人情的溫暖與包容是比較常出現在窮苦人家身上的,反倒在上流社會人士的身上是比較缺乏的。

寄生上流,這種行爲真的有那麼糟嗎?

也許社會底層沒有 我們想象 的那麼壞,是積極努力與回報不成正比的社會,不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看完《寄生蟲》的人,會同情底層家族的人們,但又覺得他們的行爲很可惡,爲了讓生活更好,難道就可以不擇手段嗎?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也許,我們可以來談談人性。

「自私」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它可以是一種防衛機制,讓自己免於外在的威脅,然而它也可以是慾望的擴張,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以致傷害他人。爲了使這個社會長榮共存,我想作爲防衛機制的自私,我會更廣泛的稱它爲自由,因此這個社會保障你我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之下,擁有所有的自由,在這樣的規則基礎下,公平競爭。

如果今天底層家族的主角們在沒有害司機、管家沒工作的狀況下,我們是否更能接受他們寄生於上流家族的行爲?

導演爲了凸顯貧富差距的既視感,把傷害他人的自私加諸在窮苦人家身上,但是現實真是如此嗎?我想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應該不分貧富,而是在於個人慾望的大小吧!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在《寄生蟲》的最後一幕,基宇找到了救出父親的方法,比較符合社會規範所期待的正面方法:「成爲有錢人,讓老爸離開那溼冷的防空洞。」正要以努力終究會有回報做結時,抬起頭才發現這是他心中完美的計劃,當下的他還在半地下室努力的過日子呢。

硬生生剝奪了他夢想成真的權利,影片在此寫下劇終。

導演也許想諷刺當今韓國的社會,並不是如外表所看的那麼光鮮亮麗,但是我看完影片,心中更多的是再怎麼努力都沒用的無力感,我不認爲這是一部寫實電影該傳遞的理念,這隻會造成社會更多的對立與仇視,有種爲了賺錢不斷製造衝擊的畫面、製造話題,而不用負社會責任的感覺。

當然,影片中有一幕,底層家族趁上流家族出外露營時,在別墅客廳飲酒作樂,很感謝上流家族一家人很善良,對員工都很好。此時,底層家庭媽媽喝醉如此說道:「如果有錢,我也選擇善良。」導演心中似乎正面認同有錢人也是有好人,但是,那是因爲他有錢。

我只能說我尊重導演的憤世嫉俗,但是也要呼籲大家:「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有貴人十養生。」選一項自己有把握的好好努力,有人可以過自己理想的生活一定有原因,與其抱怨不如好好實踐。

對於《寄生蟲》的底層家族,寄生就是他們最有把握的手段,如果與原先的司機與管家好好合作,無庸置疑的這會是美好結局收場的電影。

家人間的羈絆是陪伴?還是血緣?

在《小偷家族》中才是我比較常看到的現實,窮苦人家通常纔是比較樂於分享的,但是因爲沒有理財的習慣、懶惰的個性,或是先天家庭功能的缺失等因素使的他們的社會階級不容易攀升。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小偷家族》的片頭由收留友裏開始,因爲不捨她受凍受餓、滿身受傷,所以「收留」她。在相處過程中,友裏在洗澡時發現柴田信代的手臂上有個和自己相同的疤痕,問信代那是什麼,才知道彼此手上的疤都是因爲被電熨斗燙傷的。

最終柴田信代因爲「誘拐」友裏被檢察官質問:「我知道你不能生很痛苦,羨慕嗎?所以才誘拐了嗎?」

柴田信代泛着淚猶豫了一會說:「可能是因爲我們的母親很相像。」

原來,是因爲同樣有被家人傷害過的痛,心裏不捨所以「收留」友裏,但是因爲友裏是別人家的小孩,擅自收留他人的小孩,在法理上以「誘拐」起訴;然而原生家庭卻可以一問三不知的說:「很感謝小孩找回來了。」

檢察官爲了使自己的論調更有說服力,問說:「那兩個小孩平時都叫你什麼?媽媽?母親?」

柴田信代完全無法回答這問題,因爲自己以媽媽的角色在照顧他們,但是因爲沒有血緣也沒有收養他們,平時相處也沒有要求兩個孩子一定要如何稱呼自己,所以只能默默掉淚無法言語。

我想檢察官一定很得意,結果跟他想的一樣:「誘拐。」

但是檢察官不知道柴田信代給了友裏滿滿的愛,讓她相信她是值得被愛的,友裏甚至願意把過去穿的衣服燒掉,不再認爲父母不喜歡自己是因爲自己不聽話。重新信任他人,找回笑容,開心的與哥哥祥太去公園抓蟬,在這裏蟬的蛻變也象徵了友裏的蛻變,表示友裏是真的放下了。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而劇中有兩幕悄悄話說明了這一家人的愛,第一次悄悄話是大家去海邊玩水,奶奶在沙灘上看着家人開心玩水知足淺笑默唸:「謝謝你們。」轉至下一幕,奶奶就在家中的睡夢中離世。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第二個悄悄話是在劇終,祥太最終也被送到青少年收留所,開始認真的上課讀書,但不時還是會回去找柴田夫婦們,有一天在與柴田治道別上公車後,心中有一句話想告訴柴田治卻不敢當面說出口,只能回頭望向窗外輕聲地說聲:「爸爸。」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在小偷家族裏,大家都不是最稱職的家人,但是都是最懂如何去愛自己所在乎的人。對祥太與友裏來說,柴田夫婦、奶奶、姐姐都對他們很好,但是要如何稱呼彼此?因爲沒有血緣關係,好像只能稱呼叔叔、阿姨,可是彼此的情感又比這個稱謂更密切一些,但又未昇華到爸爸、媽媽的地位,似乎現有的稱謂都無法描述彼此間的關係。劇終祥太心中肯定了柴田夫婦的付出與愛,柴田夫婦一定很想親耳聽到,想知道孩子們真的有感受到他們的愛。

在此我們可以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今天祥太真的還叫不出口:「爸、媽。」就表示柴田夫婦對他的愛沒有價值了嗎?

難道表面上這些稱謂會比實際的關懷來的重要嗎?

我們不能否認法治社會的重要性,因爲法律賦予人們權利的合法性,但是當法律無法描述一個客觀事實時,是要修正法律來符合現況,而並非一昧地相信法律的。畢竟法律是人訂的,人的善意不應該因爲舊法的不適用而受到懲罰,這會造成對整體社會的不信任,使人失去良知。

或許,我們需要重新思考一個家庭的定義,是否只有透過血緣、婚姻、收養的方式才能說明「家」的合法性,又或是現有的這三種方式仍有無法保障擁有家庭權利的暗數?這是需要面對的問題,也許一般的大衆很幸福,不會面臨這樣的困境,但是沒看見不代表不存在,既然存在就需要想辦法解決,我想這纔是社會進步的價值。

不論你我的社會階層,

因爲明白彼此的困境,才更需要相互扶持。

底層家族通常生活環境條件比較不好,在競爭生存上很容易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意外,但是關關難過關關過,使得他們在過程當中逐漸學會同理一樣遇到意外的人。但對上流社會而言,從出生到成年一路順遂,還要主動去討罪受,才能體會原來這世界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好過。然而,不論是底層還是上流的人們,都希望在現有的基礎水平上往上爬升,使自己成爲日子更好過的人。


《寄生蟲》VS《小偷家族》影評:爲底層社會訴說的心聲


《寄生蟲》劇中轉折的一幕:上流家族因爲大雨提早回家,老管家雯光爲了揭發底層家族的罪狀,拼了命要跑去跟上流家族告密,結果被新管家(底層家庭媽媽)踢了一腳滾下樓、撞破腦袋,就此解決了競爭對手。

對社會底層而言,想抓住繩索向上爬,微薄的請求上面的人不要用腳踢我,當我還相信努力一定有回報時,請給予我保留歹活的尊嚴。

人可以有自私的行爲,但永遠保持理性:「不要傷害他人。」善良是種選擇,大家活着也就只是混一口飯喫,更何況劇中老管家的家庭和新管家的家庭都是底層社會的人,如果連同等階級的人都你搶我奪,那就坐看其他相互扶持的人過更好的生活吧!

彼此都是窮苦人家,互相伸手拉一把

會不會,就是完美的結局?

我想絕對不會那麼悲劇。

我們重新反思這社會的種種現象:

  • 總是亂花錢的月光族,只是想與周遭人們分享好東西。
  • 下海賺快錢染上毒品,全都爲了幫家裏還債。
  • 加入黑幫養活自己,一個從小被父母拋棄的子女。
  • 盜用公司公款的中年女性,希望有思覺失調症的孩子得到比較好的醫療照顧。

第一句話往往是我們看到事情的表象,第二句話是我們不願放下表象而仔細聆聽的主因。

是不是周遭的你我沒有伸手幫助他們,怕牽連到自己,使自己成爲了一腳踢開他人的兇手?這個問句可能太嚴格了,因爲自己的生活都不一定太好過了,哪來多餘的心力幫助他人,但是我們可以試着瞭解他們的行爲動機。《小偷家族》透過打臨工、色情行業與偷竊來維持家庭的日常開銷,這些看起來都是粗活、不光彩的行業,但是這是當下他們想到可以讓家人聚在一起的方式。

每個人的天賦、出生家庭、生長環境都不一樣,沒辦法每個人都活成社會期待的樣子,我們需要理解他們心中的不得已。雖然努力不一定有同等回報,但是不努力會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記住!當我們爬比較快時,別忘了適時地拉下方的人一把,甚至不要瞧不起正在努力的他們,因爲明白彼此的困境,才更需要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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