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拜師侯耀文,是2004年10月份的事情。當時常貴田作爲引師出現在現場,保師是石富寬,代師是師勝傑,都是相聲名家。常貴田在2018年曾經在著作《五“獨”俱全》中,表示過自己這些年做過幾次引保代的師父,是自己錯了,今後遇到這種情況當婉言謝絕。

很多人都由此認爲,常貴田這樣說主要是針對與主流相聲界多有不睦的郭德綱,其實並不是這樣。他所認爲不妥的其實是引保代這種拜師的形式,主張新社會就要有新的拜師儀式,有些儀式可以免除。

侯耀文請常貴田出席收徒儀式名正言順

常貴田這本自傳性質的《五“獨”俱全》,是2018年8月出版,當時的讀者誰都預想不到,三個月後常貴田就去世了,享年76歲。

常貴田是天津常派相聲最典型的代表之一,他是相聲大師常連安的長孫,“小蘑菇”常寶堃的長子,生前長期與四叔常寶華搭檔說相聲,表演過《帽子工廠》、《喇叭聲聲》、《動力研究》、《追溯》等具有影響力的相聲作品。

2004年,侯耀文收郭德綱爲徒爲什麼要請常貴田做保師?這也是有長期淵源的。常貴田12歲的時候,拜相聲名家趙佩茹爲師學習相聲,趙佩茹是有口皆碑的捧哏名家,與常貴田的父親常寶堃長期合作。

侯耀文的師父也是趙佩茹,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拜趙佩茹,而是1994年由趙佩茹的大徒弟李伯祥代拉師弟而來,在那之前20年趙佩茹就已經去世。

因此,侯耀文請常貴田做自己徒弟的引師,也是名正言順,也代表一種權威。

常貴田在書中承認自己“錯了”

常貴田這人爲人儒雅,平時待人也非常和氣,按理說很少說一些過重的話,2018年在書裏說起引保代這件事,已經算是比較重的批評和自我批評了。

其實常貴田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並不是針對郭德綱,而是就當前相聲界拜師的繁瑣程序發聲。他在書中是這樣寫的——

“很多藝術家都把拜師的程序簡化了,侯寶林先生收師勝傑沒有引保代,常寶華先生收牛羣沒有引保代,馬季先生收姜昆、王謙祥、馮鞏都沒有引保代。”

“隨着新中國的成立,舊俗簡化了,取消了,這是時代的進步,這是相聲界的進步。可是到了今天,有人偏偏提出來,收徒必設必設引保代。我思前想後,不得其解,此舉是繼承傳統,是繁文縟節,還是沉渣泛起?我也幾次受邀充當三師中的一師,我錯了。今後,當婉言謝絕。三師的職責可擔當,三師的設立可免除。”

仔細看常貴田的話,其實說得非常中肯。有些相聲傳統是好的,是可以保留的,但有些確實就沒有必要,反給大家添負擔。

八十年代不興大舉動拜師

常貴田所說侯寶林收師勝傑,常寶華收牛羣,馬季收衆徒弟,當年確實都沒有設置引保代,這絲毫不影響師徒關係。另外,這三位相聲演員收這些徒弟,都是1980年代的事情,當時社會新風尚流行,主張捨棄一些舊傳統,因此這些儀式當時都是新事新辦,也引領了相聲界的新拜師之風。

尤其對於馬季來說,他不僅不主張辦儀式,甚至不太想讓姜昆、馮鞏他們叫師父,直接叫老師就行。直到現在,姜昆和馮鞏說起馬季,一般都是稱馬季老師。

有些相聲老傳統沒必要死扛

什麼時候相聲拜師開始變得繁瑣了呢?

差不多就是郭德綱拜師侯耀文前後,劇場傳統相聲開始爲人關注,尤其郭德綱的德雲社紅火之後,很多相聲傳統包括拜師傳統又開始恢復,其中有必要的成分,也有沒必要的成分,有合理的因素,也有不合理的因素。

其實常貴田老師的話值得相聲界人士考慮,時代變遷如此,有些事情要堅守,但也有些事情需要與時俱進,沒有必要抱着過去的老傳統死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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