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眼中,這裏是個嚴酷而神祕的地方。

疫情防控期間,這裏成了抗“疫”戰場上最特殊的前沿陣地。

集中備勤、集中執勤、集中隔離休整,戰時全封閉式的勤務管理,“三個三分之一”執勤模式,讓這裏的民輔警遠離了家庭和社會,他們精確到分秒的時間,定格在監區的每個崗位上,一刻也不放鬆。

阻擊戰已經到了決勝階段,爲保監所平安,爲堅決把疫情阻擋在大牆之外,監管民警,依然在堅守。

三月的小城,已經開始擁抱春天。

6點剛過,監區裏便響起了熟悉的輕柔音樂。隨着節奏,整個看守所開始“甦醒”過來:在押人員陸續起牀,巡控民警早早來到走廊等候,催促他們洗漱,督促他們整理內務。“各監區注意,現在開飯!”7點整,對講機裏準時響起了帶班長張振東的呼叫聲。

走廊裏就熱鬧起來。老楊,邁着他特有的“鴨子步”,來到監區走廊,忙着給在押人員打飯。

老楊叫楊衛紅,五十多歲了,嚴重的痛風讓他的腳脖子腫得蘿蔔似的,一動就鑽心的疼。走路也只好變成了“六親不認“的“鴨子”步。心疼他的同志們囑咐他盯守一下監控就好,可老楊就是不聽,他說不想把自己的責任讓別的同志承擔,就這樣一直堅持按規定值班。帶班長張振東曾悄悄告訴我說:上個輪值,因爲行動不便,老楊穿褲子的時候摔倒了,他不讓說……。

隨着餐廳裏響起的急促腳步聲,值後半夜巡控的同志們,一個個揉着眼睛來到餐廳,急匆匆的喫起來。喫了早餐,他們要抓緊時間去休息室咪上一會,兩個小時後,還有他們這個組的任務。

在監區整理內務的同時,辦公樓上的集中備勤組也在所長白永祥的帶領下,來到院子裏,練起了“八段錦”。我也匆忙下樓,溜進隊伍裏,和大家一起認真做起了運動。心裏想着:不能偷懶,否則就會留下機會被他們嘲笑一陣子呢。爲了增強民輔警體質,提高免疫力,所長白永祥想出這個好辦法。隨着音樂聲停,兩遍練完,大家身上都出了些微汗,很是舒服。

今天,所長白永祥只做了幾個動作就離開了隊伍,前幾天爲查看排水排污情況被井蓋砸傷的手,還沒有好利索;副所長康學博也沒有來,高血壓讓他迷迷糊糊的有些站不穩;收押組的劉玲今天也沒有跟着練,小女兒一早就發視頻來,說哥哥欺負她,想媽媽了。劉玲的公公、丈夫也都是警察,家裏兩個孩子,都是婆婆一人帶着。沒有離開過身邊的孩子,沒有媽媽的陪伴,大概是沒睡好,一大早就吵個不停。

8點,交接班開始了:清點人數,測量體溫、情況彙總、注意事項等等,因爲執勤組不能出監區,帶班長在對講機裏一一向所長白永祥做着彙報。

我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填寫彙總表格、採寫情況彙報、梳理問題請示、安排法院、檢察院的視頻庭審和提訊,這個上午也夠我忙活的。正想着,內線電話響了,管教宋國輝委託我,問問他父親這兩天情況如何。宋國輝的父親嚴重摔傷住院,家裏還有倆小孩子,可是作爲管教和監區長的他,封閉值班回不去,家裏啥也顧不上,只能隔三差五的讓我幫他問候家裏一下。

放下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民警趙文勝的小兒子讓我轉告說和哥哥每天上網課,都挺好,讓爸爸記得按時喫藥。

從啓動戰時勤務機制以來,監管民輔警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除了應對每天的正常工作,我餘外的成了監區執勤組民警和家裏的接線員,不,準確來說不是接線員,是傳話員。我和他們開玩笑說:誰家的祕密我可都知道了!嘴裏這麼說,心裏卻一直不是個滋味。爲了打贏這場疫情阻擊戰,他們付出了多少,擔負了多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10點,副主任趙恩俠揹着機器,又開始了一天兩次的內部消殺。而在他的家裏,七歲的女兒、八十歲的岳母和老孃,都是妻子一個人照顧。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和他給妻子打電話時滿口笑意和滿臉愧疚的表情,讓我忍不住淚目。

忙忙活活,一轉眼就到了中午,午飯是餃子。

一個執勤期間,封閉、忙碌、緊張、上火,很多民輔警喫不下飯,看着每天飯菜剩的越來越多,主管伙房的崔希棟着急了。不好好喫飯,哪來的旺盛精力和免疫力啊,於是他就想辦法,充分利用有限的食材,爲民輔警變着花樣的準備飯菜。

中午的一頓餃子,讓大傢伙喫的很開心。這個說,喫了二十個,那個說,這餡可真好!聽着這些話,崔希棟的臉上笑開了花。

喫過了午飯,醫生王勝平開始各個監室巡診,各監區的管教民警開始督促在押人員在放風場跑步鍛鍊,各監區也開始通風消毒。

接着,個別談話、心裏輔導諮詢、法律法規學習教育、內務整理等項工作也有條不紊展開。

隨着夜幕降臨,一天就要過去了,但是監區民輔警的一天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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