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二十年來一直單身,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遇見一個自己合適不討厭甚至有點點喜歡的人爲什麼要去拒絕。“楊子那孩子出了車禍 一直沒有來得及跟你說,他前幾天是頭七。


故事:和男神交往後我總做噩夢,街頭一老人攔住我,小心你身邊人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白格子

1

“小楠,我們先走了哦,檢查衛生的可能半個小時以後就到了。”室友張芸站在門口對我說。

“嗯,你們先走吧。”我坐在教室中間,桌子上放着兩本英語書,低頭看着題,頭也未抬。

稀稀落落的人聲漸行漸遠,慢慢的,整棟大樓也歸於寂靜。今天是我們宿舍輪流打掃教室的日子,醫學院的制度有些奇葩,晚自習以後打掃衛生,先是院級進行檢查,早上校級再進行檢查,九點以後下自習才能打掃,等掃地拖地,擦完講臺和窗臺,已經將近十點了。

我做題做的眼睛痠痛,打開手機看了看,已經是十點四十多分了,明明說好十點半之前過來的。我嘆了口氣,想去廁所洗把臉。走廊裏的燈亮着,隱隱約約能從反光的窗戶那邊看到外面已經全黑的天。

打開水龍頭,低頭洗了洗手,又把水潑到臉上,洗了洗臉。

水嘩啦嘩啦的流着,一瞬間,從水龍頭湧出來的清澈透明的液體變成了鮮紅的鐵鏽色。

我的心臟驟然收緊,尖叫卡在喉嚨裏沒有發出聲音。我再抬頭,面前的鏡子裏映出一張滿是血水的臉。

我自己的臉。

我往後猛退一步,身體趔趄了一下,正對着自己鏡子。我走出衛生間,走廊裏的燈突然忽明忽暗,然後嘭的一下斷了電。

已經上過大半個學期的課了,對這個方向還比較清楚,慌亂中,我扶着牆就跑下樓。

太黑了,我大口喘着氣,緊繃着一根弦,腳步不停的像樓下那個出口衝去。

從五樓到一樓,大約是我這輩子跑的最快的一次吧。

我就這樣跑出去了。沒有摔倒,沒有阻擋物,也沒有再遇見什麼東西。站在白天漂亮明亮晚上卻黑暗死寂的教學樓面前,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悲涼。

醫學院教學樓的旁邊就是土木工程的實訓樓,算一個燈火通明的小廣場,還有幾個零零散散拿着書的男孩子在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腦子裏的那根弦再見到有人的時候突然斷裂,我不由自主的開始哽咽,繼而蹲下身啜泣。

我還活着。

2

“你,你沒事吧。”我聽到一個沙啞的男聲,抬起頭,他的臉卻意外的年輕又好看。他此時正低頭看我,遞來一張紙巾。我接過,擦了擦鼻涕。站起身對他說:“謝謝。”

“沒事。”他笑笑,“很晚了,爲什麼還呆在這?”

“等着檢查衛生的,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停電了,就先出來了……等等,你先看看我的臉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他似乎認真的打量我了一下,然後彎起嘴角,用有些粗礫的嗓音發出一種輕快的上揚感:“我感覺你很好看吶。”

後來,他非要送我回去,我拗不過,當然也沒有從那場驚嚇裏完全恢復,便和他同行回了宿舍樓下。最後他揮了揮手和我告別:“趕緊回去吧,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3

“楠楠,一禪法師圓寂了。”奶奶打電話告訴我。

我心底一涼,一禪法師是給我下限法師,他一去世就說明我身上保護層將會減弱很多。

“你爺爺正在給你找加固的師父,暫時還沒有頭緒,你最近不要往陰森的地方去。”

“我知道了,奶奶。”我靠在牀上,揉了揉頭。

我這陰時陰日出生的體質,七歲以前都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每夜唸經。直到一禪法師幫我,我才能像一個正常孩子長大。然後被爸媽接回他們的家。

“楊子那孩子出了車禍 一直沒有來得及跟你說,他前幾天是頭七。”

“楊子?”我皺了皺眉,“我怎麼不記得他是誰?”

“就是那個,小時候你不和他玩就哭的小男孩,天天蹲咱家門口等你上學那個孩子……那可真是個好孩子……就是……唉!”

奶奶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我終於抓住了腦子裏的一些東西,好像是有這麼個人。我們好像做過同桌,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七歲左右的記憶對我來說太過久遠。我去爸媽那邊以後也只是經常和爺爺奶奶打電話,很少回去。

現在重點是那個詭的事。

爲什麼要纏上我。

我頭歪向一側,閉了眼。

4

不想碌碌無爲的混日子,不甘心的想拼一把。

圖書館的老師十點開始趕人,我抱着書從自習室回寢室,路程不遠,中間還要交經過一個操場,已經有些晚了,人不算多,卻依舊熱鬧。

籃球場上,一個白色襯衣的人在自己投籃,投進去再投出去,像喝口水又喝一口水那麼簡單。我抱書站在那,看他突然抬頭,對我笑:“嗨。”

我也笑:“你籃球打得真好。”

“那是因爲沒有對手。”他捧着球像我走來,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在你們教學樓等了一個星期再沒有見過你了。”

我沒有拒絕。

他又把我送到宿舍樓下,舉了舉手機對我說:“晚上聊。”

我對他笑了笑,然後帶着笑進了樓,一陣陰風從樓裏刮來,我打了個寒戰。

十點二十左右,並不算晚,樓梯走廊卻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門口的宿管姐姐常待的位置也是空的。

又是靜。死靜。深夜獨自回家,走樓道里無意瞟了眼樓梯,我心中生起寒意。

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小心上樓,燈開着,並不用害怕跌倒。

宿舍在三樓,我低頭走着路,憑直覺到了,隨意瞟了一眼樓梯,心涼了半截,大大的牌子上寫的是:二樓。

我知道我並沒有少走。

我繼續往前走,小心翼翼的走了兩層臺階,抬頭看,還是二樓。

我不死心的繼續走,還是二樓,又走還是二樓。

我不知道我爬了多少樓梯,我只知道,“它”又來了。

我能感覺到涼氣的靠近,我只好後退再後退。身前是虛無的移動的涼意,身後是退無可退的貼着瓷磚的牆壁。我心跳加速,幾乎能想到自己被撕扯入腹的恐怖場景。唯一遺憾的是沒有來得及寫遺書。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它”又緩緩的離開了。

身體一點點癱軟,頸間的玉佩發出點點熒光,一閃一閃的亮光又滅掉。

我攥緊它,有了些許力氣起身,從我有記憶起,它便一直陪在我身邊,就連洗澡也未曾摘下過。

也許,是它把那詭趕走了。我想。

我扶着牆又去爬樓梯,發現自己原來已經上了頂層,又只好自己拐回來,回到寢室,發現大家都已經熟睡了。我沒有想爲什麼,只脫了鞋,也未洗漱,蒙着被子就睡了過去。

5

清晨起身,手機上有兩條未讀短信,同一個人。

第一句:你好呀。第二句是接近凌晨,發的是:睡了嗎?

我回了消息,解釋了一下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早。他發了個可愛的表情,說,早安。

林宇是個很溫和的人,他很會聊天,天天都有一些新話題卻不招人反感。我們晚上沒有約過也會偶爾在操場或者圖書館門口見到。

我也漸漸依賴他,話變得越來越多,還會偶爾開個玩笑。

與此同時,那個詭出現在我身邊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晚上偶爾照鏡子一晃之間會發現自己殘缺的身體,或者是做夢夢見自己被殺掉的噩夢。驚醒之後,牀邊的黑影又緩緩隱進黑暗裏。

我的頭髮開始大把大把的掉,我的室友們原本生龍活虎,現在卻天天無精打采,格外嗜睡。

“奶奶,我被纏上了。”

“你爺爺剛打聽到一個隱世的人了,我讓他今天下午就出發去請,回來可能得一個星期,你先把一禪法師給你的那個錦囊隨身攜帶,應該能抵一段時間。”

“你信這世間有嗎?”我問旁邊睜不開眼的張芸。她打了個哈欠:“補作業吧,小楠,婦科老師發火可比見詭恐怖多了。”

“你最近狀態不太好。”輔導員把我叫到辦公室遞給我一包糖:“考研壓力太大?”

“還好。”我接過去:“芳姐,你信這世間有詭嗎?”她噗嗤一下笑出聲:“最近還沒有開始背政治吧,唯物主義,沒學到?”然後她又正色道:“累了就多歇歇,出去溜達溜達,不要學傻了,學校也有心理諮詢師,去看看,可能會好點。”

“你信這世間有嗎?”我坐在操場臺階上,問林宇。

他對着我笑:“你說有,那便有。”

我垂下頭:“你在敷衍我。”

“沒有。”他的笑容加深,想去摸摸我的頭,觸到我頭髮的那一刻他的手突然頓住,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把手收了回來。

我並未注意這些異常,只在心裏考慮,這些東西不適合和他說,我又默默的把想傾訴的話嚥了下去。

錦囊並沒有什麼用,因爲“它”又來了。

這不應該的。除非錦囊已經替我擋我一次災,但是除了這個詭,我並沒有接觸過什麼其他東西。

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通。

我的噩夢愈發清晰,痛感也在加劇。以前做夢帶了點旁觀者意味,現在是身臨其境感受所有苦痛和掙扎。有時候做夢都能痛醒,一摸枕巾都是溼的,眼淚和汗水浸溼的。

6

要不要去看電影?林宇在手機上問我,晚上八點的票。

我問自己,要去嗎?

去!爲什麼不去?你二十年來一直單身,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遇見一個自己合適不討厭甚至有點點喜歡的人爲什麼要去拒絕?

再見面的時候,我看見了林宇手上纏着紗布,急忙問:“你的手怎麼回事?”

“這副身體太弱了。”他笑笑,”只是不小心灼傷了。”

“怎麼回灼傷呢?學校又沒有明火……處理沒有?千萬不要感染了……”

他又無奈的的笑:“都包紮好了,沒什麼事的,我們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他把我推進了電影院。

電影院人不算少,一部新上映的愛情片,當紅小花旦和當紅導演,不算難看,片風偏文藝。

男女主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在一起了,電影快要結尾,放着一首曖昧的歌,大熒幕上他們在擁吻。

我有些睏意了,坐在我旁邊的林宇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心一驚,聽見他輕聲說:“別動,我這個手可是受傷的那隻。”

我開始心跳加速,渾身僵硬,手足無措,我沒有甩開他。

“怎麼回事?看電影還能突然停電?”

“對啊,看了那麼多年電影還是第一次遇見。”

……

“親愛的顧客朋友們,不好意思,停電原因暫時不明,我們正在讓相關人員進行檢修電路,請大家先有秩序的出場……”

突然陷入黑暗的人們有些焦躁,停了一會,紛紛打開手機手電筒離開了。

我看見“它”了。我第一次那麼清楚的看見“它”。

“它”應該是個男人,個子很高。

“它”站在電影屏幕旁,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沒有表情和動作。

我的玉佩又開始發出熒光,心中陡然升起的痛苦和絕望幾乎要把我淹沒。

我喉頭腥甜,幾乎難受的無法呼吸。

“我們也出去吧。”林宇對我說。

“好。”我點點頭,儘量不讓他發現我的異樣。

我們牽手走出了電影院,我們牽手經過了“它”。

電影院因爲線路的問題給每位乘客發了一桶爆米花,我邊走邊喫,在十一點之前回了宿舍。

“今天很開心,下次見。”林宇笑着對我揮手。

我也跟他笑着說了再見。

我回去剛自己倒了杯熱水,蜷在牀上喝了兩口,胸口還是悶得厲害,我無法控制我自己。

7

張芸拉我去市中心逛街,幾個人嘻嘻哈哈看見飾品攤就挪不動腳步。我嘆了口氣,去旁邊給她們買水。

路邊擺着算命的一個老人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

“姑娘陰時陰日出生的吧。”

我並不驚訝,略這太好辨認。於是我點了點頭。

“姑娘最近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吧,要小心提防你身邊的人啊。” 他又是低聲問。

我又點頭。

“我勸姑娘還是早日把他除了吧。”

“他未曾傷我分毫。”我對那先生說。

“那是時機還未成熟。”那位先生接過我的話:“趁他還未強大,要趕緊除了。看見他未害你便抱有同情之心。那你旁邊的姑娘們可是已經因爲那詭長時間待在你身邊已經印堂發黑了,時間越久可是會減壽的。”和男神交往後我總做噩夢,街頭一老人攔住我,小心你身邊人

8

“我最近被纏上了。”我對林宇說。

我第一次見他皺眉,停了半晌,他問:“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我鬆了口氣,他並不認爲我是胡言亂語,也並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他選擇相信我。

“你不怕嗎?如果你也相信有鬼的話。”

他寵溺的看着我:“天天傻乎乎的,如果真的有詭,我又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面對危險呢?”

9

我問先生要的是往生,“它”並非厲鬼,也未害人,只是不停的在我身邊恐嚇我,這不算大罪。

當我拿到那個看不懂時候,要給先生付錢,他擺擺手,“已經有人付過了,我因不得已撒了謊已折壽,不想再因錢財再折了。”

我沒有聽懂,他也沒有再解釋,最後憐憫的看了我一眼,便揹着行李離開了。

只要放在那詭必經之路的地方,引誘“它”過來,陣法便會立即啓動。

我安在了自己的宿舍樓下。

凌晨兩點,我睜開眼,果真又看見“它”在我牀旁靜靜佇立着。

我睜開眼,輕手輕腳的往下走,“它”也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

陣法中間,我跑了過去,而“它”困住了。

“它”在那個圓柱形的,散發着黑色金光的陣法裏面,愣愣的看着我。

林宇從我旁邊出來,握住了我冰涼的手。

我們兩個站在一起,看裏面的“它”先是迷茫,繼而震驚,“它”不停的在裏面亂飛亂撞,發出刺耳的哀鳴,一般人類並不能聽到。

玉佩又在發光,不是熒光了,而是刺眼的白光,亮的幾乎刺傷我的眼睛。

心臟又開始疼,劇烈的疼。

陣法啓動,光環收緊,我看着它越縮越小,把裏面的“它”圈禁在裏面,然後無數的光線組成的利劍刺進“它”的身體。

我呆住,喃喃道:“這不是……”

“對啊,”一直在旁邊看着,作爲普通人見到這些場面有些過分冷靜的林宇突然出了聲,“這是讓他魂飛魄散的陣法呀。”

玉佩發出的光芒達到最盛,像泄了力般歸於黯淡。又有一點熒光緩緩的緩緩的從“它”破碎的地方飛到玉佩裏面。

這是“它”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東西,這是“它”留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點記憶。

10

四歲的楊子還不分不清美醜爲何物的時候,就覺得他的小同桌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他天天跟着她粘着她,小孩子沒有所謂的自尊心,只要他的小同桌黑着臉不和他說話,他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他巴巴去找她一起上學,他努力學習,這樣她不會寫的作業,他可以幫她寫。

可是她七歲的時候搬走啦。

他追着車哇哇大哭,沒人管小孩子的喜怒哀樂,他們覺得過兩天就好了。

他確實沒有再提起過她,所有人都以爲他把她忘了。

七歲小孩子的記憶能有多久?

沒多久的。

所以他越長越大,越長越高,越長越帥,有女孩子跟他告白的時候,他摸摸頭,說:“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

雖然那個人,可能已經不記得他了。

他這樣想,等他有能力去找她的時候他就去帶着禮物和玫瑰花跟她告白。

他不停的兼職打工,終於可以訂上一 大束玫瑰花的時候,失控的卡車輾過了他的身體。

可是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啊。

沒來得及把喜歡告訴她,沒來得及送她一朵花。

他想去看她最後一眼,以鬼的身份。

然後他看到了什麼,他心愛的姑娘旁邊蟄伏着一個巨大的怪物,那個東西覬覦他的姑娘很久了。

我得留在她身邊。哪怕我只是一個詭。

不停不停的用他的方式提醒她,保護她。

可是他現在沒有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他要消失了。

“這塊玉佩是他送給我的……”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絕望的只能用嘴巴呼吸。

“終於把所有障礙清除完畢了。”林宇扭了扭脖子,露出長長的獠牙和一個溫和而詭異的微笑:“現在,我要開始享用你了,甜心。”(作品名:《甜點》,作者:白格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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