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一個懦弱的人該如何成爲“強者”？面對暴力和強權時，該如何“自衛”？

或許在曾出演《驚天魔盜團》和《社交網絡》的小卷毛傑西·艾森伯格的今年的新片《自衛的藝術》中可以找到答案。

這部由僅有過一部長片的新人導演——萊利·斯特恩斯自編自導的影片在類型上標記爲“喜劇”，但即使用“黑色喜劇”、“諷刺喜劇”的標籤也很難定義。

爲了能夠在下文中進行更詳細的解讀，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故事情節：

由小卷毛飾演的主人公凱西是一個公司裏的會計，他平時唯唯諾諾，在公司裏並不合羣，他喜歡法國文化，利用業餘時間學習法語，他沒什麼朋友，家人也不在身邊，只有一條可愛的德國小型犬和他相伴。

一天夜裏，在出門去買狗糧的路上，他遭遇了一羣摩托車劫匪，搶走了他的錢包並把他打成重傷。

出院後凱西決定買一把槍用以自衛。

在等待持槍申請的幾天裏，凱西偶然走進了一家空手道道館，教練邀請他來試課。

通過和學員的交流，凱西瞭解到空手道有着嚴格的等級制度，而等級標誌就是身上的腰帶。

學員還說，這裏是充滿男性陽剛之氣的地方。空手道是屬於男性的藝術。

在教練充滿魅力的課程中，凱西迷上了空手道這門功夫，並決定不再買槍，而通過學習空手道來讓自己變得強大，因爲道館的準則中說，“槍是屬於弱者的”。

經過他的堅持和努力，不僅獲得了黃帶，還得到了進入“夜校”學習的機會。這讓凱西倍感自豪，他離成爲強者又進了一步。

而劇情從這裏也開始轉變了走向。

道場的夜校是僅有高級學員纔可以參加的，令凱西沒有想到的是，這裏的課程都是真打實練，教練當場就打斷了一個學員的胳膊。

在夜校練習的期間，凱西的生活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他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崇拜教練。

然而之後的事情卻又讓他對教練產生了懷疑，一天深夜教練騙他說找到了摩托車劫匪，凱西應該來教訓他一下，在教練的鼓動下他出手打傷了那個無辜的人，這一過程還被教練錄了下來。

而且他最心愛的小狗被道場裏的人打死了，因爲教練曾說那隻小型犬不像是一個“男人”養的寵物，而真正的男人應該養大型犬。

但因爲教練手中有他行兇的證據，再加上教練對他的洗腦，雖然凱西產生了動搖，他還是繼續留在道館。

而更他意想不到的是，教練和道場裏的其他學員就是當時搶劫並打傷他的摩托車黨，因爲打敗弱者也是強者的體現，而這也是道館的課程之一。

凱西決定向教練宣戰。

凱西用槍一槍崩死了教練。成爲了道館中的“老大”。

而故事的最後，他將象徵着道館權威的“黑帶”送給了道場中唯一的女性，因爲她纔是真正懂得空手道精神的人。

對“男性氣質”的解構

究竟什麼樣的男人才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男人”應該有怎樣的興趣愛好和生活方式？是否有了所謂的“男性氣質”就是真正的“男人”？

導演萊利·斯特恩斯以一種戲謔的態度對男權社會中的這些“規則”進行了極大的諷刺。

在道場中，始終把“男性化”和“陽剛性”掛在嘴邊的教練要求凱西改掉喜歡聽現代音樂和喜歡法國文化的習慣，因爲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聽重金屬，應該喜歡俄國和德國這樣有着戰鬥性的民族，以及養一隻大型犬而不是小型犬。

而對於道場中唯一的女性安娜，在這個象徵着絕對男權主導的道場中，她一直因爲自己的性別而受到歧視。即便是她的空手道水平已經足夠強，但仍然得不到教練的承認。

或許安娜在道場中的地位就像在男權社會中的女性一樣，即便是自身已經達到能夠與男性相抗衡的能力，但依舊因爲性別而被壓制。而她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法西斯式”的個人崇拜

在道場中，教練有着絕對且不容置疑的權威性，他一直強調空手道中等級森嚴的制度，下級對上級要絕對的服從，不得有逾越，甚至在空手道對戰中，低等級的人也要禮讓高等級的對手。

在教學過程中，教練一直用“成爲強者”這一洗腦式的言論控制着學員們，他崇尚暴力和權力，樹立着自己絕對的權威形象，並讓學員們相信，他的所作所爲來自於空手道精神，想要學習空手道就必須服從他的權威性。

而象徵着空手道水平的腰帶也成爲他控制學員們的手段，此時的腰帶在學員眼中式象徵着榮譽和道場中座次等級的符號，而教練卻將獲得更高一級腰帶的方法設置成一種“獎賞”，來源於他的個人意願，所以學員們將自己的價值建立在了對教練絕對的服從之上。

除此之外，對學員的人身控制也是森西的方法之一，他記錄了學員們行兇的錄像，以此來要挾他們繼續服從他。

如何”自衛“？

影片片名爲《自衛的藝術》，但“自衛”，意味着什麼？

影片的開始，懦弱怕事的凱西遭到風來橫禍，手無縛雞之力的他想要“自衛”他想要改變自己的現狀，他開始大口喝酒，對着從同事那裏複印來的色情雜誌來一發，並想要買把槍讓自己更強大。

在進入空手道館的前期，凱西渴望通過強身健體來“自衛”，但外界的傷害只是表面的，凱西需要“自衛”的是來自於教練的精神控制，以及“擁有力量就可以欺凌弱小”的思想。

“成爲強者”是每個人的願望，但擁有“強者”的能力並不意味着擁有欺負“弱者”的權力，並不意味着將自己的快感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或許我們需要“自衛”的不僅是來自別人的傷害，更是錯誤思想對我們的侵蝕，以及時刻警惕如何保持我們辨別是非的判斷力。

結語

導演萊利·斯特恩斯用輕快的配樂，暖光的色調，承前啓後的精妙臺詞加上小卷毛出色演技爲我們講述了一個“小弱雞”戰勝“武林高手”的反轉故事。在讓人發笑的情節下，解構了社會固有思想下的男性氣質與對擁有絕對權力之人的個人崇拜，在戲虐和反諷中使影片更加具有可看性。

或許在這個“勝者爲王”的社會規則裏，除了好好生存，堅守內心的善惡準則之外，我們更需要學習一門“自衛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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