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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一年,院中梧桐樹異常茂盛。

薛鄖稍作思量,脫口而出了一句“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後,抬眼望向八歲的女兒,示意她續答,沒曾想,女兒用稚嫩的聲音郞郞而吟:“枝迎南枝鳥,葉送往來風。”

薛鄖一愣,異常驚訝,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這麼有才華了?可是更讓他擔心的是,這個女兒,難道以後會淪爲一個迎來送往的女子不成?

老父親的擔心不無道理,自己的女兒薛濤,後來,果然成了官伎。

官伎,是達官貴人宴席間應酬的女子,她們娥眉婉轉,胸有文墨,舉止需得多一份契合主人家身份的莊重,而薛濤,無疑是這些人中的翹楚。

最先賞識她的,是韋皋,他聽說,薛濤是官宦之後,才情不俗,於是,在那一次宴席中,就召了她來,要她即席賦詩,薛濤稍作思量,便寫下了一首《謁巫山廟》:

亂猿啼處訪高唐,一路煙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尤是哭襄王。朝朝暮暮陽臺下,雨雨雲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韋皋看過後,稱讚不已,既而傳閱給席間衆賓客,大家也都歎服,其實,寫巫山女神峯,這樣的詩並不算特別出奇,且在宋玉寫過《高唐賦》後,巫山雲雨已成了有所指向的暗喻,可薛濤偏用女子的視覺,把“春來空鬥畫眉長”寫出了指責前人沉溺女色的立意,在那個時代,着實讓人驚訝於她除了美色之外的眼界。

02

從此,她在官場中一舉成名。

只要蜀地官場有盛宴,韋皋必定要召薛濤前來侍宴賦詩。

除此之外,韋皋還發現,薛濤在做文書方面的處理工作,比身邊那些幕僚們強太多,於是讓她負責文書上的工作越來越多,實實在在地擔任起了“祕書”一職,在蜀地,人們把她稱之爲“女校書”。

隨着名氣越來越大,用現在的話來說,她的漲粉速度,也越來越快。

盛名之下,年輕的薛濤也開始自我膨脹地驕傲起來,和粉絲們互動得不亦樂乎。

這下讓韋皋非常不高興,輕輕一句話,就把薛濤貶到了偏遠的松州。

當年松州,就是如今阿壩藏族自治州一帶,寒冷且荒無人煙,戰火不斷。

從繁華的成都,到荒涼的松州,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聰慧的薛濤立即明白過來,現實就這麼殘酷,哪怕她名聲再大,粉絲再多,圍繞在她身邊的王公子弟再怎麼讚美她,她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人家手裏,是去天堂,還是前往地獄,全在別人一念之間。

於是她寫下著名的《十離詩》,把韋皋比作是自己的主人,用犬、筆、馬、鸚鵡等來比作自己。

只因爲犬——“無端咬着親情客”;

筆——“都緣用久鋒頭盡”;

馬——“爲驚玉貌郎君墜”;

鸚鵡——“都緣出語無方便”……所以讓主人厭棄。

韋皋一看這十首詩,立即也就心軟下來,本來也就是想給她受些教訓,並非將她置於死地,於是,又是輕輕一句話,薛濤便從荒涼的松州,又回到了繁華的成都。

回來後的年輕薛濤,也明白了人情世故,對韋皋也更加曲意逢迎,強忍委屈,使她的“主人”大悅,親自給薛濤除了樂籍,讓她成爲自由之身,那一年,她二十歲。

經歷了事,人也越發聰明機警,學會了冷靜地擺正自己的位置,不再似年少時那樣張揚。韋皋走後,歷任節度使對她同樣非常欣賞,寫出的詩作,也越發見地深遠,雄渾豪邁,卻早已心態平和。

03

她的一生,無論拼才華,還是拼顏值,都是贏家。

晚年的她,穿起女道士服,也安然接受老去的現實,六十三歲離世後,當時的節度使段文昌,還親手爲她題寫了墓誌銘,並在她的墓碑上刻上“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

這樣的一生,可委屈?想來,無論是救世英雄,還是才名滿天下的美人,都是有過不爲人所知的委屈的,想迎合世俗,卻因爲了身份,迎合不上,想活出自己,卻因不是自由身,不得不將自己擺弄成權貴喜歡的模樣。

可說到底,薛濤,也比很多人要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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