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琅鍾俊夫婦)

1900年4月,張學琅出生在冷水江市金竹山鄉楊源村一戶殷實人家。1920年冬,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次年春,青年團選送第一批留俄學生,張學琅在被選之列。1921年冬,經羅亦農、彭述之介紹,張學琅加入中國共產黨。

1929年春,湖南省委書記寧迪卿去上海要人,黨中央便將原本派去河南省委的張學琅改派至湖南省委工作。10月,省委健全了組織機構,張學琅任宣傳主任。12月,省委改組,張學琅任祕書長兼農委主任。

1930年春,省委機關在湘陰遭到破壞,改遷益陽。7月27日,彭德懷指揮紅三軍團攻佔長沙,張學琅、刁牧民等受省委指派趕到長沙,配合指導工作。爲迅速發展勝利的革命形勢,張學琅根據省委指示,向彭德懷建議採取以攻爲守的戰略,渡江向益陽、常德方面進攻,與賀龍的紅二軍團配合夾攻敵軍;同時,指示南縣、華容、安鄉、益陽、源東等縣舉行慶祝示威運動,以擾亂敵人後方。

紅軍退出長沙後,他同王首道一起潛伏下來,把紅軍留下轉交中央的3萬多塊銀洋埋藏在事先物色的農民家裏。10多天後,省委派他潛回益陽,解款去上海並彙報工作。中央軍委根據他的彙報召開了2次專門會議,隨後派他返湘轉送文件。張學琅到瀏陽時得知紅軍已向醴陵方向轉移,於是連夜回到長沙派人趕送文件,並趁在長沙東鄉停留幾天的空隙,建立了一個工作據點,設法將毛澤民的愛人及小孩送到靖港轉程上海。

不久,張學琅從長沙到益陽,這時,白色恐怖嚴重,成羣的特務軍警白天搜靖港,晚上搜銅官。省委同志大都潛伏銅官鄉下。張學琅、鍾俊兩口子住在銅官街上,得訊較遲,來不及逃走,房東將他倆帶到鋪門邊的河邊躲起來,搜查一過,立即轉到漁船上,幾經輾轉逃到漢口。

10多天後,張學琅謀劃回湘。寧迪卿來漢口向中共中央長沙局彙報工作,與張學琅不期而遇。第二天,寧迪卿在漢口聯絡點被捕,張學琅的住處也被軍警發現,夫妻二人匆匆搭民船回益陽。不巧,省委已遷常德,他立即趕到常德向省委彙報寧迪卿被捕的情況,然後趕回益陽結束聯絡點的工作。

當時,《長沙日報》登了一條花邊新聞,大意是湖南著名共匪寧迪卿日前在漢口被捕,押解來長究辦,該犯買通看守兵化裝越獄潛逃,何總司令(何健)嚴飭軍法處,限期緝拿歸案。省委蔣長卿由常德向張學琅來信:如寧迪卿到益陽,馬上護送去常德,隨即又派郭立三來接。10天后的一個傍晚,寧迪卿悄悄地來到張學琅的住所,談了越獄的情況,並說許了看守兵800元的酬金,問他是否有款交付。他只好把省委所存的交通費400元全部拿出。第二天,他偕同郭立三護送寧迪卿到常德。

1931年2月中旬,張學琅的住處突然來了一個公務員模樣的青年,說是政府派來收房捐的。一進門,兩隻賊眼緊緊盯着他夫婦倆,接着把手一揮,身後立即出現手持短槍的便衣,朝着張學琅說:“有命令,跟我到司令部去。”張學琅不鹹不淡地說:“我一不犯法,二不是歹人,別弄錯了人!”爲首的惡狠狠嚷道:“張學琅,你跟老婆鍾俊都是共黨分子。給我捆起來,帶到司令部去!”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捕了,想到身上還有30多塊錢,不能讓他們搶去,就對鍾俊說:“我們過年借了人家的錢,趕快還清。”於是,鍾俊把手中的現錢,分散給周圍相識的貧苦人家,之後,兩人被押往益陽聯防剿匪司令部。

在獄中,張學琅的雙腳被鎖在一根又粗又長的橫木小孔中,整天整夜只能仰臥着,動彈不得,受盡了折磨。他知道這裏是魔窟,自己的身份已暴露,自然沒有命了。審訊中,他除了直截了當地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員外,不管敵人怎樣施盡酷刑逼供,始終不吐露黨的半點機密。

半個月後,張學琅、鍾俊被押送到長沙四路指揮部軍法處。他從難友的談話中,得知蔣長卿壯烈犧牲,便堅定了以死殉黨的決心。每次提審,他只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員,其他的事一句也不講。軍法處採取威脅嚇唬的手段,將他夫婦捆綁去陪斬,也絲毫沒有動搖他倆的意志。

6月,在立法委員曾傑、鍾希石等人多方奔走下,由新化在長沙的同鄉聯名具保,他倆夫婦才被開釋出獄。事後,得知鍾希石和他二哥沒有徵求他的意見,擅自請同鄉肖子陸替他寫了一個反省書,他氣得放聲大哭,痛不欲生。沒幾天,又打聽到寧迪卿叛變投敵,他知道長沙不是久留之地,就回到原籍。不到一個月,四路指揮部軍法處來信,說給他在湖南郵政檢查所找了個工作,催他去長沙。他看穿這是寧迪卿拉他下水的陰謀,立刻回絕了。此後,他多次給上海黨中央寫信,但都沒有得到答覆,屢次拜訪徐特立也沒有得行。

鎮反運動中,張學琅從遊宇處打聽到叛徒寧迪卿暗藏在株洲鄉下,立即向省主席王首道報告,並把寧迪卿的叛黨罪行寫了一個詳細材料上報。省軍區司令部根據他提供的線索,將寧迪卿逮捕歸案正法。(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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