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士隨筆》記載,光緒二十年(1894年),張之洞調署兩江總督後,有事情想和遠在美洲的黃公度商量,電促其來南京。黃公度回來後,等了三個月都沒得到張之洞召見。原來,他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張一麐《古紅梅閣筆記》記載,有幾個要留洋的學生,正準備要出發前往國外學習,張之洞忽然命他們入見。這幾個學生就去督轅等候,結果連續等了一個多月,天天去等候,也沒有張之洞的召見。原來是忘了。

於是學生們就因爲這個發傳單去聲討張之洞的罪行,後來被梁鼎芬調停。

但是張之洞的“健忘”也不是一直這樣子的,有時候就一點也不健忘,甚至記性特別好。

李伯元《南亭筆記》中就說張之洞會見外國人時,張都會提前等候,每次都是。即使是久等不來,“極睏倦亦不偃仰片刻,其以誠待外人如此”。看來,張之洞的健忘還是內外有別啊。

高樹《金鑾瑣記》記載,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慶親王有次奉慈禧的命令請張之洞到軍機處去議事。張之洞走到軍機處的臺階前,突然不走了,立定。無論軍機大臣怎麼招呼他,喊他,就是不願意再走半步。軍機大臣們都覺得莫名其妙。原來,雍正在一百七八十年前曾御筆榜示內閣:軍機重地,有上臺階者處斬。張之洞雖然是封疆大吏,是國之重臣,但是他並不是軍機大臣。所以,張之洞怎麼也不願意前行半步了。

這一禁令已經過去了一百幾十年了,別人都忘了,可是張之洞卻記得清楚,比起他召見人時的健忘,真是判若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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