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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派

Vol.2543

在樂夏中,馬東真實地被“撞到了”

明顯嘴笨,明顯慌張,

不懂音樂,負責報幕。

圓滾滾一隻更像“吉祥物”。

在最新一期節目中,馬東終於放飛自我,嗨到屁股離地,

不幸,

下一秒看到鄰座張亞東飄來的眼神,立馬打回原形,

說起來,馬東“被撞”,還真不是第一次。

在上一季節目裏,

樂隊老炮兒高虎把主持老炮兒馬東懟得體無完膚。

完美詮釋“懟天懟地懟空氣”。

站在誰也不服誰的樂隊中間,馬東顯得“不合時宜”。

觀衆看得心裏暗爽,馬東臺前幹得“憋屈”。

這時候你會發現:

“尖銳”的馬東變“慫”了。

從雜工到米未創始人,馬東身上貼滿“高級”標籤:

企業家,央視名嘴,現象級綜藝製作人,藝術家馬季的兒子……

外圓內圓的馬東,身上也曾有理想主義的尖銳。

想說的話一定要說,

想揭露的事實誰也攔不住我。

馬東是帶着一團火,來到湖南衛視的。

“每個學新聞的人,都會有新聞理想。”

1999年面試《有話好說》的編導時,

所有人得知這個“長得不帥的胖子馬東”將要擔任主持,

大失所望。

卻沒想到,他竟是個“尖銳”的胖子。

有一期節目,涉及到外國人對棄嬰的領養和買賣,

話題敏感,極難展開。

馬東坐不住了,

“我們看到了這個社會基層裏的細微像素,

看到了這些人面臨的困境,爲什麼不能揭露!”

他和導演吵,跑到製片人面前鮮明地表達觀點。

在節目效果的表達方式上,

他更願意讓嘉賓們現場幹架,而不是溫情。

他關注中國發展,關注權力結構和社會問題,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當時總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那時候,馬東經常去機房自己剪片。

他的理由是:人手不夠用。

其實誰都清楚,馬東太注重觀點的表達。

導演說:

「如果剪輯導演漏了他的哪句重要觀點,

他就質問一遍,並且坐那兒自己動手。」

和他共事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馬東身上“刺痛”的鋒芒。

這道鋒芒,也讓他在30歲那年,人生開掛。

《有話好說》屢獲臺裏嘉獎,

馬東還被請上了湖南臺的春晚,

與崔永元,竇文濤並列,被評爲中國談話節目的三駕馬車。

節目的影響越來越大,

馬東對於題材的社會傾向也越來越尖銳和大膽。

艾滋病兒童、買兇殺人的政法委書記、武鋼舞弊事件……

「我們就是愣頭青一樣,就猛地往前衝,

根本沒意識已經做到皇城腳下。」

終於,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其中一期,幾名同性戀者登上節目大喊“同性平權”,

馬東的結束語是:

「我覺得在一個健康和開放的社會里面,

不應該有什麼是它客觀存在,

大家卻對它視而不見的。」

結果很明顯,

觸碰禁區,節目下架,團隊解散。

馬東大哭一場。

這個“尖銳”的男人萬萬沒想到,

18年後,所有人都拿他當“孫子”。

《奇葩說》第三季開播時,有這樣一個畫面。

訪談人問肖驍:“你覺得馬老師是什麼樣的人?”

聽到毒舌肖驍要評價自己,馬東明顯坐立不安,小眼神滿懷期待。

結果,沒等到肖驍的彩虹屁:

“我覺得馬老師,嗯……也就一般。”

全場連帶攝影師都沒繃住,笑聲震碎屏幕。

這時候,訪談人又把問題同樣拋給了另一邊的如晶,

如晶直擊心靈:“親切的老人家。”

派爺彷彿看到馬東頭頂冒起一縷青煙。

主持人不忘調侃:“工作環境不容易啊兄弟。”

馬東識相接梗:“誰不是一邊當老闆,一邊當孫子。”

一句話,逗樂三方,

主持人,嘉賓,觀衆。

“這個公司基本沒有人拿我當人,

每一個人都極盡挖苦之能來對待我。”

再看他的表情,

是得意。

有個細節,

《樂夏》裏,看到馬東被樂手們“欺負”,

旁邊的高曉松幸災樂禍,懟得不遺餘力:

“不是不配合,是不配合-你!”

贏得現場一片叫好聲。

懟與被懟,成了《樂夏》的生態環境。

“他做的是音樂嗎?”,“他的歌能聽嗎?”,

樂手之間的“Real”來勢洶洶。

“ 你們看到的節目,被剪輯到只剩原本激烈程度的10%。”馬東說。

站在誰也不服誰的樂隊們中間,

馬東“插科打諢”,甘心被“懟”。

奇怪嗎?

坐擁市值20億的內容公司,

曾經把節目懟到下架的馬東,

如今“慫”得義無反顧。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訪談中,如晶的一句話似乎給出了答案:

“我覺得馬老師最了不起的地方,

是他一直都很接受新的東西。

他從來不被固有的想法捆綁。”

“40歲以上觀衆請在90後陪同下觀看。”

讓《奇葩說》從第一季就被定了調。

馬東在做什麼?

以更柔軟的方式達乎“道”。

他穿上裙子,努力減肥,學會喊麥,笑着被“懟”,

這個柔軟的60後胖子,成功混進了新新人類。

看到馬東被“懟”得慘烈,

記者忍不住問:“節目裏,你放掉最多的是哪一部分的自己?”

馬東:“就是你在別人面前所謂的權威感,牛B感,放掉它,不重要。

記者還不死心:“《奇葩說》背後是不是還有更大的意義,只是你們沒有說?”

馬東甚至沒有遲疑:“這不重要。”

他不再談宏大的話題,甚至避談價值觀。

但他在公司大會上說的一番話,讓很多年輕同事印象深刻:

“我不敢用歎號或者句號去結束我的話。

我只敢用問號,最多用些省略號。”

他把自己放到最低,投身時代的洪流。

因爲,“那裏有我不懂的東西。”

馬東變了,

認清渺小後,他變得更強大。

18年後,

全網怒贊,期期敢說真話的《奇葩說》殺出重圍,

沉溺了近半個世紀的樂隊終於迎來了久等的“夏天”,

直到《奇葩說》一夜爆紅。曾經共事的導演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還想說話,還想做各種各樣的表達。

他知道有些話不能說,但是可以換一個有趣的方式,

或者換一羣有趣的人來表達。

所以,

馬東真變了嗎?

或許吧,變成了一個“柔軟”的胖子。

有人爲馬東惋惜:“感覺他在《奇葩說》的話語權被淹沒了。”

相信派爺,他早已做好了原地消失的準備。

中國人有句話叫“虛而有節”。

保持空心,纔可能容納;

懂得知止,才認清邊界。

“有好多人懷抱着過去的歲月不肯擰過來,就是太拿自己當人。”馬東說。

馬東“慫不慫”,派爺不知道,

“狠”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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