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當冰封的心被陽光照耀,其融化的過程中,吸收到的溫暖再也抹不掉。

這一晚,魏嬰的話說完後,凝姝在哭,他管住自己的眼睛不看她,可也於心不忍。起身向着外面喊豆子,沒有任何回應。

魏嬰輕笑兩聲,開玩笑說:“我去把他們找回來,你看怎麼罰。”

“等一下。”凝姝喊住了他。

魏嬰背對她站着。凝姝啞着嗓子道:“魏公子,我答應你,以後聽父親的話,可如果我遇到困難,你會不會幫我?”

魏嬰轉過身來,一臉輕鬆,像她這樣的家世,那麼高的修爲,能有多大個困難,所以想都沒想就說:“好呀!你們父女倆冰釋前嫌,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定會相助的。”

關於承諾他人的事結果會怎樣,之前在觀音廟內江澄就控訴過他,他含淚道歉說自己“食言”了。

答應他人的事沒有做到,以至被許多內疚感追着,那些過往給魏嬰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上一世有太多的遺憾,此一世不能再食言。

可凝姝的困難不是隨隨便便,簡簡單單的難處,魏嬰的這個承諾,要不了多久就會將他置於兩難的境地。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凝姝擦眼淚,魏嬰的眼睛撇向一側。

這一幕,站在遠處的藍湛從後窗的角度看過去,感覺不太好,魏嬰允諾會幫凝姝的話,他也聽見了。

就在幾分鐘前,藍湛還徜徉着美好的畫面來見他。在遠遠的地方就收起避塵,整理好儀態,該說什麼話都想了一遍。

可是,人還在院子外,就聽見院內僅一牆之隔的豆子的聲音:“雲青,魏公子和我們家小姐好般配對不對?你說他們倆現在在幹什麼?嘿嘿嘿……”

藍湛剎那間感覺走錯了地方,停下腳步,又提醒自己不能再走回頭路,悄無聲息地在院外站着,定睛在客堂的後窗處。

魏嬰和凝姝的具體情況他不清楚,但能感受到冰冷的自己,冰涼的心。

緊握避塵的手指骨發出沉悶的咯吱聲,抓住銀錢袋子的手心因爲拳頭捏得太緊,被茶杯劃破的傷口裂開,血又流了出來。

最後拖着沉重的腳步,無聲無息地走開。

傲城的一家客棧內,店家笑臉相迎。“客官,有何吩咐儘管說。”

“住店。”藍湛冷冷的聲音一出,店家急忙拿鑰匙準備帶他去客房。

“等等……差人幫我看看城裏的宅子,我五日後會再回來。”

“客官,你的意思是要買宅子?”

“嗯。”

不善於表達的人,嚥下了只有自己才懂的苦衷和悲傷,卻將隱藏了許久的深情付諸於行動。

藍啓仁說得沒錯,仙門世家這次的清談會,雲夢江氏已經準備好了。前來參與的人除了各,還有很多德高望重的長輩。

金光瑤當仙督多年,惹下的禍事波及衆仙家,此次除了討論接下來如何互相協作重整旗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小輩們需要指點和鼓勵。

藍啓仁也來了,他身邊坐着好幾位多年未露面的長者,一個被大家稱作榮叔的人從見藍湛開始,就一直關注着他。

清談會的第一天結束後,榮叔把他喊到一邊去。

語重心長地道:“忘機,你父親在世時曾囑託過我關照你們兄弟二人,說來慚愧,也沒幫上什麼忙。”

榮叔的話意味深長,藍湛感到不安。他接着道:“你已到這個年紀,早該成家了。”

藍湛心頭一驚,藍啓仁跟到蓮花塢來,榮叔又找他談話,他們想做什麼很明顯。

藍湛站在蓮花塢的碼頭上,傍晚歸來的船隻上面全是新鮮的蓮藕和蓮蓬。

很多年前,魏嬰就說要帶他來蓮花塢摘蓮蓬,結合上次兩個人在荷塘遊玩的感受,藍湛有了新的想法。

“魏嬰已有十六年未摘過蓮蓬,如果帶他來這裏遊玩,一起摘蓮蓬,我們……”

“藍忘機。”江澄幾乎是吼着喊出這個名字。

兩個人一如既往地,死死地盯着對方。避塵想出鞘,紫癜蠢蠢欲動,已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

“魏無羨在哪裏?速速回話。”江澄毫無耐心地吼叫着。

藍湛側過身,冷聲道:“傲城。”

“好啊!你知道了,知道他在哪兒爲何不帶過來?”

“……”

“你打算怎麼做?他一個人在外,沒有金丹,那具身體比凡人還弱,你怎能無動於衷?”

“江宗主。"

“藍忘機,你叔父剛剛在和榮叔談論你娶親的事。你,難道真要棄了他?”

“江晚吟,給我閉嘴。”藍湛臉色煞白,冰冷的目光似要將他刺透。

“你之前對他百般好,結果卻讓他孤孤單單地走了,如今又想着娶親的事,你這是始亂終棄。”

江澄越說越激動,藍湛忍無可忍,厲聲道:“江晚吟,你想多了。”

看着藍湛離去的背影,清冷的背影,江澄淚光閃閃。

他知道魏嬰的遭遇時已經太晚了,無法彌補,痛徹心扉,恨天恨地恨自己。

觀音廟一別,當時看到魏嬰跟着藍湛走了,心裏得了一絲安慰。藍二公子無論是家世還是品貌都無可挑剔,想着魏嬰有了他,此世必定會幸福。

哪知……哪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你想多了”這句話是藍湛現在講的,上一次在清河他說“魏嬰自己走的,不關你的事”。

這兩次談話,江澄得出了一個結論:藍湛和魏嬰不是那種關係,藍二公子對他沒有別的想法。

“魏無羨,你去傲城做什麼?蓮花塢不夠你住嗎?既然藍二公子都如此說了,你給我趕快滾回來!”

江澄怒吼着,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滑落下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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