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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誤（五）

三日說長不長，對赴約心切的晏居書來說卻尤爲難捱，正像當年他心心念念要去找慕雲玩，掐着時日窩在家百爪撓心的等待滋味。

好不容易等到約好的日子，晏居書按着時辰到石橋，卻沒有等到想見的那人。

只在橋邊上望見一隻燕子形態玲瓏精緻的紙風箏，箏面有些褪色黯淡，應該是有些年頭了，通體卻無半點撕破損壞，完好無缺。

晏居書顫抖着指尖拾起那隻風箏，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記得的，那是十年前他和慕雲第一次約在石橋會面時給他帶的那隻風箏，看得出來，慕雲這些年將它保管得很好，應是極珍視的，可如今，他卻把這隻風箏又還給了晏居書。

不用想也知他是何意了。

晏居書飛奔到慕雲家前，家門已經鎖上，人影不見，他家門前的桂花樹金花落盡，裸露的枝條盡顯蕭瑟。

晏居書望着風箏苦苦笑了起來，可笑容卻愈來愈難以扯出來，最後強顏的僞裝還是支撐不住，一滴滴眼淚順臉流下，啪嗒啪嗒地墜落在地。

而在遠山處的一間寺廟中，慕雲身着僧衣，雙手合十靜跪佛前，眼眸定定注視着前方莊嚴的佛像，等待着落髮披剃。

方丈解散了他束好的長髮，墨雲傾瀉而下，輕柔地搭在身後。

但很快，隨着剪子的一聲清響，一縷長髮飄落，輕盈地無聲無息，卻在潔淨的地板上留下一筆墨痕。

鐘磬的清亮聲仿似敲打在心上，他垂下眸隱去所有情緒，思緒卻飄回那日。

晏居書還在被關禁閉的時候，晏老爺已經派下人找到慕雲家所在，捎了一大筆銀兩要贈他，說這些錢夠他一輩子喫穿生計了，只是要他趕緊搬離此地另尋住處，離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晏居書面前。

慕雲望着白花花的銀兩冷了臉，那下人卻又說，晏老爺託他還帶了一句話，讓慕雲趁早死了心，他這樣出身的人只會拖累晏居書和落下旁人口舌，若他有自知之明，應是懂得爲晏居書着想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