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弄丟了什麼東西,我要找回來。

可是是什麼呢,我不記得了。

終於出來了,這個不知道困了自己多久的谷。我不記得爲什麼會來到這裏,等我醒來時,已經被困進了這該死的谷。

我記得,整個山谷被鮮血染紅,原來不是鮮血,竟是絕美的紅花鋪得遍地猩紅,下將有半尺多厚,天上陰霾幾乎沒有光。

我不知走了多久,四顧一望,也並無二色,遠遠望去有山,於是又走了三日,走至溪流之下,順着山腳,溪流甚清,該是好事,最起碼我知道我現在死不了。

我已經很久沒喫過東西了,或許三日,又或許五日。好在憑着本能,我聞到了血腥之氣。

爲何會有這種本能,我不知道。回頭一看,果然是身後奇樹上有些和紅花般鮮豔的果子,紅的發黑,映着猩紅,不自覺的讓我想到了紫河車。

我不知爲何,異常怕死,我要出去。可是現在我要死了,我要被活活餓死了。我不敢喫。可是,不錯,後來我還是喫了,因爲反正都會死。

沒死啊,真好。我開始日復一日尋找出路,累了回來喝泉水喫果子。我還記得第一次喫,不住反胃,可我太久沒喫東西什麼也吐不出來。好在大約三個月後我就習慣了。

後來,我放棄尋找了,腳每天都在腫,因爲我的內力完全發不出來,沒辦法用輕功,好在體力好些,可我找不到谷門,也是徒勞消耗。

我用了很長時間練功,可還是一點內力也用不出來。那就不要動了,節省體力。好在心法還可以練。又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巨響,我跑去時,谷門開了。外面的世界,好似霞光萬丈。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無助,大概是我出了谷依舊想不起來丟了什麼東西,所以在我清醒時,才知道我剛剛昏過去了。

我以爲我會被不知道什麼人救起來,可事實我還躺在地上。滿身猩紅,狼狽至極。於是,爲了活着,我做了一個大膽的,也是唯一的決定。

我找到了青樓。我需要一個能快速讓我有銀子的地方,讓我要時間想起來我要找什麼,然後去拿到它。

“叫什麼名字?”老鴇問我。

“水雲。”我回答到“不過可以換了,媽媽起一個吧。”

“哎呦,你這姑娘還真是討巧,瞧這容貌,這紅牌怕是日日高呢。”老鴇笑着說。

“媽媽起個名吧。”我笑了笑,又說“我今日獨身前來,自賣自誇,自然是做不了紅倌的。”

“哦?你這小蹄子,來了還有你如何?你且說說這清倌你可怎麼做?”老鴇不屑的說,倒也沒有惱我,興許是看慣了,反而幾分享受的看我苟延殘喘。

我想了想,說“媽媽看我容貌,可願意我走?”老鴇笑了笑說“姑娘衣衫襤褸,可這容貌是沒得說,一笑起來,這眼神配着梨窩倒是把媽媽的魂都勾了去呢。”

“既然如此,媽媽可尋尋琴棋書畫可有比我強的姑娘,若是有,我自然不再爭辯。”我淡然地說道。

“既然姑娘這般說了,可是有把握的。只是不知姑娘身價,一日又能給我賺幾錢?”老鴇雲淡風輕地說。這老鴇還當真有幾分魄力,我觀察了周圍,發現此處不同尋常。

“雲落錦做帳,花融玉串珠簾,堯山木的桌椅,雪狐皮做毯鋪滿了堂內,聞着酒氣怕是琉仙醉吧?”我問到。

“你這丫頭,還真是有點見識的。說說吧,你想開多少?”老鴇眼中流過一絲喜悅。

“這陣勢,怕是多了媽媽不應,少了也看輕了我。”我極力平靜地說“三千兩。”

“哦?”老鴇臉上看不出神色,不再答話。

是想拖住我嗎?心中不覺發笑,開口說到“不必給我賣身銀。一月內,除去我用的,我給媽媽三千兩。衣食住行還請媽媽費心給我最好的,我身子弱受不得輕待。丫頭不必給了,今日我要好好休息,出牌時自會與媽媽知會。媽媽喚我紅妝便可,顧紅妝。若一月少了媽媽一錢銀子,任憑發落。現在,媽媽帶我去我的房間吧。”

老鴇一愣,立馬笑得像花一樣說到“姑娘可真是好

性子,放心咱這可不會差你的。姑娘要什麼儘管說,以後就是自家人了。叫我尋媽媽就好,我帶你去房裏,今日好好歇歇。”

支走了媽媽,我終於可以好好洗沐浴更衣了。躺在金絲榻上,我看着身上豔紅的蜜樊錦,才終於相信,我真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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