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漢武,都是長生不老的熱烈追求者。因而,社會上出現了一批自稱持有長生術的方士和得到的神仙,道家也得到很大發展,以後更益以佛家。於是,煉丹術、服石法、神仙術以至房中術之類養生之書,充斥天下。

就拿《漢書·藝文志》來說,把醫書列爲方技類,下分醫經、經方、房中、神仙、四種,前兩種合計18家,400多卷;後兩種其數相若,可見當時影響之大。當然,這些書今日所見甚少;而且,我們也不能抱一概否認的態度,而要提倡沙裏淘金的精神,去發掘其中的寶藏。

張仲景不但是個臨牀專家,而且也很重視養生,他曾抨擊那些平時不注意攝養身體的人說:“怪當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醫藥,精究方術,上以療君救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身長全以養其生”。

至於具體的養生原則,他在《金匱·臟腑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中曾提出:“若人能養慎,不令邪風乾忤經絡”、“導引、吐納”、“房室勿令竭之,服食節其冷熱苦酸辛甘,不遺形體有衰”以及“飲食禁忌”等等,都是很有實際意義的。

華佗不但是個一專多能的外科專家,他對養生學的貢獻也是很大的。他主張積極的體育鍛煉,認爲是去病延年的重要途徑。他對弟子吳普說:“人體欲得勞動,但不當使極耳。動搖則谷氣得消,血脈流通,病不得生。譬如戶樞,終不朽也”。

他根據古導引法,創造出“五禽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當導引”。華佗堅持作五禽戲,年且百歲而猶有壯容;吳普仿之,年九十餘,耳目聰明,齒牙完堅。師徒二人,都是養生有道的光輝範例。

東漢時王充在《論衡》中也有養生專論,並已有壽命與遺傳有關的創見:“夫稟氣渥則體強,體強則命長;氣薄則體弱,體弱則命短”。所謂稟氣,即先天的稟賦,應與現代的遺傳有關。

兩晉至隋唐,佛、道兩教盛行,也影響到醫學。有些醫學家,其實也就是道家,如陶弘景、葛洪、孫思邈等。陶弘景的《養生延命錄》與葛洪的《抱朴子·內篇》,都是養生學的重要著作。上層階層煉丹、服石的遺毒,直至明代還時有興者。對於神仙迷信之說,當時也遭到很多人的反對。

張華《博物志》即用實例來揭穿方士的騙術,否定得道成仙之說,並提倡確有實據的長壽老人的長壽經驗。嵇康《養生論》中婉轉地提出神仙是不可學的,主張從實際出發進行養生(如棄厚味、服補藥、飲清泉、浴陽光、節色慾等)。顏之推《顏氏家訓·養生篇》,以自己親身經歷教育後代不要學神仙,而要“愛其神明,調護氣息,慎節起臥,均適寒溫、禁忌食慾,將餌藥物”,便可“遂其所稟,不爲夭折”。

唐·孫思邈雖然受佛、道二教的影響,但他畢竟是臨牀醫學家,所以他養生的主導思想仍是實事求是的。他本着“不違情性之歡,而俯仰可從;不棄耳目之好,而顧丐可行‘以及’易則易行,簡則易從”的原則,對養生之道作了具體詳盡而又通俗的論述,叫人一看就會,而不似老莊之學那樣虛無縹緲。

他既主張靜養,又強調運動;既提倡食療,又主張藥治;既要求簡樸,又注意衛生;既強調節慾,又反對絕欲。不但衣、食、住、行都談到了,還專題討論了老年保健;不但養生,而且特別注重道德修養。孫氏養生有道,並且身體力行,據說活到一百零二歲(有的考據認爲百廿歲)。

孫氏著作中有關的養生資料,是唐以前和他自己經驗的總結,對後世影響很大,元代危亦林《世醫得效方》後,附有《孫真人養生法》節文一卷;今存的文獻還有《唐孫思邈衛生歌》和《攝養枕中方》兩種,《千金》食治篇與養性篇,也有單獨梓行者。

至今尚存的養生學專著,以這一時期爲最早,有晉·許遜《靈劍子》、梁·陶弘景《養性延命錄》、隋·巢元方《巢源補養宣導法》、唐·司馬承禎《天隱子養生書》、唐·施肩吾(棲真子)《養生辨疑訣》、唐·王燾《外臺輯養生導引法》等,共十一種。其書佚存目者,尚有張湛《養生集要》、王仲丘《養生纂錄》、高福《攝生錄》、郭霽《攝生經》、斐煜《延壽赤書》、鄭景岫《四時養生論》、穆殷《四氣攝生論》等7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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