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澳大利亞軍隊在阿富汗戰爭犯罪的問題,只有他們把反戰爭罪的軍人交由國際刑事法院審判,纔是真正的公正透明和自我悔過。不過有關阿富汗戰爭乃至整個反恐戰爭,澳大利亞的罪行只能算是冰山一角,要真的深入揭露澳軍的暴行,就必須挖出整個西方國家暴力文化的根源。

澳大利亞已經公佈的報告中披露的細節令人震驚和毛骨悚然,其中就包括將成年男子和男孩集中起來槍殺,或者矇眼割喉,將兩名14歲的男孩割喉後裝入口袋,投入河流,而且還要求新兵槍殺戰俘“練手”等等。最新的報道還有澳軍拿死亡塔利班士兵的小腿假肢當做容器喝啤酒。這些之所以讓很多我們普通國人震驚,就是澳大利亞可是自詡先進、文明的西方國家,不都是充滿自由和博愛以及騎士精神麼?怎麼會有如此野蠻的行爲呢?

其實相比澳大利亞,美國軍人更是武德充沛。例如2012年阿富汗坎大哈省潘傑瓦伊,駐紮當地美軍基地的陸軍上士羅伯特·貝爾斯打死16人,打傷6名平民,最後還放火焚燒屍體。據傳是集體大屠殺,但最後只判了羅伯特·貝爾斯1人。2009年在阿富汗邁萬德,卡爾文·吉布斯上士自己組建殺戮小隊,當場打死3人,其中包括1名15歲的少年。吉布斯還侮辱屍體,把被打死的阿富汗平民的牙齒和小指骨拔下來作紀念。

這是不是孤立的事件呢?絕不是。在很多國人眼中,美國、歐洲所代表的西方世界是文明、開放、博愛,但實際這只是一個表象,越在這些地方長期生活甚至定居、入籍,就越能明白西方世界背後的暴力和嗜血。人類從來沒有遠離暴力,戰爭更充斥着殺戮,但西方文明的特殊之處在於,從根子裏就崇拜殺戮和復仇,並在兩千年尺度的發展上,又融合了人性解放、宗教、種族歧視和殖民思維,最後將暴力融入到自己的文明特徵之中。

衆所周知,無論澳大利亞還是美國,實際都是西方歐洲文明。而在談到西方文明的時候,那就必須“言必稱希臘”。而希臘著名的《荷馬史詩》,可以稱得上是西方文明倫理觀的始祖。這部書中描寫的英雄觀,和我們中華文明可以說是截然不同。《荷馬史詩》中的英雄,就是能夠展現強大武力、善於戰鬥的尚武英雄。只要他能殺人,贏得了輝煌戰功,那這個人就是有德性的,就是善的。在此之下,無論他如何殘暴、如何瘋狂地追逐領土、財富、金錢、美女,都不影響他的英雄形象。

儘管這看起來很不讓人舒服,但實際上荷馬史詩確實彰顯了一種人的精神,即成就個體的雄心,對卓越和成功的無限追求,同時擁有強烈的殘酷殺戮復仇思想。這種體現強烈尚武精神和鬥爭意識的人本主義,又在後世的文藝復興中得到了再次發揮。例如西方一個著名的繪畫主題——劫掠薩賓婦女。其實這就是一個羅馬城的王者羅慕斯與其部屬劫掠薩賓婦女的故事。這個典型的“劫色”暴力流氓故事,在我們國家是絕對上不了藝術的檯面的,但是在文藝復興時期卻成爲不斷被名家繪製的著名畫作。

因爲這個畫作的中心,就是徹底釋放人性中的生命的美,也包括人對暴力和性慾的追求。畫作中即便是劫色的羅馬士兵,也都顯示出強壯的體魄和孔武有力的身軀。因爲這種彰顯人性極度慾望的繪畫,本身就是對當時宗教禁錮的宣戰。西方的基督教是反暴力、壓制人性的,但由於宗教衝突和十字軍東征,甚至西方宗教也要鼓勵暴力,爲了捍衛教會和基督教世界,暴力不僅是必要的,而且可以爲勇士贏得永恆的獎勵,寬恕你所有的罪過,暴力甚至被宗教所美化。

文藝復興鼓勵人性的張揚,宗教鼓勵並美化暴力,這種雙方面促進的結果,使得人性的惡在大航海殖民時期得到了徹底的釋放。殖民者在經濟動力和對新“黃金”土地的狂熱驅使下,往往將被殖民者和族羣非人化和污名化,這爲強迫同化甚至滅絕種族提供了理由。對土著人民的殺戮和征服、販賣奴隸,甚至滅絕種族,在偉大探索的時代,這些大膽的殖民暴力被美化爲一種文明人類對低劣種族的征服和冒險精神。

因此,我們梳理歷史後,就不難發現,爲何一戰、二戰的策源地都是歐洲,就會明白爲何德國會發生系統性地對猶太人的暴力滅絕,爲何美國會毫不猶豫地對日本投下一次殺死幾十萬人的原子彈。儘管後者的行爲掩蓋在二戰的正義之中,但這種對極端暴力的崇拜,應該引發我們這些東方文明族羣的思索。就在1944年,美國著名的時代週刊,還刊登了一張照片,一個美國海軍中尉把一個日本人的頭割下、處理後寄給了他的女朋友。而這種行爲在當時的美軍,絕不是少數,因爲1984年發掘馬里亞納戰役中日軍屍骸時,60%的日軍遺骨都沒有頭。而美國時代週刊當時居然能刊登這樣的照片,本身就意味着整個美國社會乃至西方文明,對這種復仇和戰爭暴力的默許和認可,其中更包含了對亞裔的種族歧視。

因此澳大利亞的戰爭罪,絕不是偶然的,而是西方文明暴力基因的產物。正如我們在前面的視頻提到,只要西方國家軍隊踏上越南、阿富汗、伊拉克這類文化宗教現代化程度與西方迥異的國土,暴力傾向就會無限放大。有些網民認爲這是西方茹毛飲血的返祖現象,甚至稱他們爲畜生。這種觀點未免有些過於簡單。西方文明可以說開啓了人類現代化,沒有一個文明是十全十美的,西方文明有其優秀的一面,但黑暗的一面仍然存在。如果在21世紀的今天,西方仍不能深刻檢討自身的特點,仍然以傲慢的姿態看待他人,將會導致更爲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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