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和繪畫是我國的兩大藝術高峯,古往今來,無數的才子佳人、學者大師爲我們留下了數不盡的筆墨瑰寶。

齊白石,號白石山翁,他是湖南湘潭人,是公認的近現代中國繪畫大師、世界文化名人。

白石老人筆墨雄渾滋潤,色彩明豔輕快,造型簡練生動,意境淳厚朴實,尤其擅長畫花鳥魚蟲和山水人物,他所畫的魚蝦蟲蟹,可謂意猶未盡,妙趣橫生,隨便拿出一幅珍品,都能在北上廣這樣的繁華都市換一套小三居。

但有一個人欲與齊白石先生爭鋒,這個人擅長書法和繪畫,畫作上常落款“魯赤水”。

“魯赤水”對“齊白石”,從二者名字上來看就有爭鋒相對、並駕齊驅之勢。“魯”對“齊”,齊魯大地,不分高低;“赤”對“白”,桃紅李白,同樣奪目;“水”對“石”,水落石出,相得益彰。

從對聯角度分析,魯赤水與齊白石就是一副“無情對”。

順道我們來簡單地瞭解一下無情對,所謂無情對,它的上下聯可謂是風馬牛不相及,但細讀起來,卻又字字相對,十分工整與巧妙。例如“滿文軍”對“漢武帝”、“雪中送炭”對“毛里求斯”、“木蘭替父從軍”對“馬爾代夫釣魚”,其中滋味,大家可以慢慢品嚐。

齊白石畫過一幅《墨荷》,1962年的《北京晚報》上,同樣刊登過魯赤水的一幅《墨荷》,排版和筆法上大有與白石老人叫板的意思。

不可否認,如果不看最後落款,魯赤水先生的這幅墨荷圖,給人一種孤高冷峭的意境,着墨不多着意多,看起來高雅不俗,完全就是八大山人朱耷的手法。

行文至此,很多人就疑惑了,這“魯赤水”到底是個什麼來路呢?歷代有名畫家中也沒聽說過這個名號啊!

好戲在後頭,魯赤水是筆名,他的真名叫做康生,康生是個充滿爭議的人物,今天我們論事不論人,只談藝術文化,不論其他。

在近代文化史上,康生與郭沫若齊名,可謂並駕齊驅、平分秋色,當時人們稱他們爲“郭老”和“康老”。

但康老比較恃才傲物,從“魯赤水”這個筆名就可見一斑。

“魯赤水”算是個資深票友,喜歡書畫和古玩,當然他也稱得上是一個非常牛的票友,不管是寫上幾個字還是平時畫上幾筆,都能碾壓一批所謂的書法家和畫家。

魯赤水瞧不上郭老,他曾公開發話懟道:“郭沫若那字,也叫書法?我用腳趾頭夾根木棍也比他寫得強!”這段犀利的辣評,有點錢鍾書評價乾隆詩作的味道。

話雖然說得很狂,但“魯赤水”在藝術上的造詣和才情確實不容小覷,他能左右開弓,雙手握筆寫梅花篆字,常以左手落款,頗爲自矜。如果單論書法,我覺得魯赤水在現代書法藝術上的成就與宋朝的秦檜、蔡京相當。

魯赤水熱愛藝術,喜歡收藏,有一次,他蒐羅到一幅齊白石的荷花圖,看過之後,他皺起眉頭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齊白石的畫也不過如此,於是他以“魯赤水”之名畫了那幅《荷花》,公然向齊白石叫板。

話又說回來,魯赤水的那幅墨荷究竟畫得怎樣呢?和白石老人的墨荷有多大的差距呢?

懂點國畫知識的人都知道,賞畫得關注細節,從畫中荷花的莖、葉、花單獨來看,魯赤水的用墨都不如齊白石的,其線條虛實、前後層次關係及各種變化表現不夠突出,模仿深得其形,卻總欠缺點意思。

“魯赤水”爲什麼不能成爲近代著名畫家呢?我認爲他作畫是技藝有餘而心意不足,缺乏創作者的純粹與熱情。

正如白石老人所言:學我者生,似我者亡。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模仿學習可能會成功,但是隻知道一味的模仿而不懂得創新,就必定失敗與衰亡,也就是說模仿不能只模仿手而不模仿“心”。

藝術是一項需要天分與心血的艱鉅事業,術業有專攻,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詩曰:

莫說誰人耀千古,離開專業都很土。魯班爲啥不作詩,李白爲何不弄斧。

齊白石,齊地白石色近玉臧六德謂君子之行。魯赤水何意?魯,憨且直;赤可以說是紅,也可以說是渾;水,河水井水或涼白開。總結起來說就是:一股憨水向哪流?

南宮尋歡曰:李門斗詩,純屬無知;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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