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未來是通過科技手段實現大規模因材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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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侯繼勇

編輯：黎帥

“如果我們不對學校進行徹底變革，如今的學生長大成人之後，就會大批量地被日新月異的社會進步逼到人生邊緣”，風靡世界的教育紀錄片《極有可能成功》中有這樣一段話。

近十餘年來，在美國、中國和世界各地，湧現出了一批所謂的“新教育學校”，項目制學習、個性化教學是教育變革的一個方向，另外一個方向圍繞技術創新與教育普惠展開，與許多移動互聯網應用一樣，中國在線教育行業風起雲湧，在這方面的探索領先全球。

騰訊集團高級管理顧問、青騰教務長楊國安在最近一期《青騰一問》的訪談中與猿輔導聯合創始人李鑫深入探討了如何藉助AI重塑教育行業、對網課迭代的探索、人才管理和組織架構如何適配不斷擴張的業務規模等問題。

訪談中李鑫表示：傳統教育行業有很多痛點，未來科技將改變教育。科技讓資源更加快速均衡地覆蓋到每一個學生，不管學生在什麼地方；同時，服務將更加個性化，互動也會變得更立體，每個人都被及時地關注到，從而極大地提高學習的效率和體驗。

在中國，以互聯網產業爲背景的新教育實驗已有近十年，猿輔導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企業之一。站在時代轉折的關口，這家通過「生態型進化」不斷迭代自我的公司，正在引領教育行業通過技術手段開啓大規模因材施教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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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型進化：“學習閉環”迭代產品

2012年是中國在線教育的元年。教育界把這一年稱作“慕課元年”，一批線下教育機構紛紛轉向線上。作爲行業最早的入局者，猿輔導在線教育在這一年成立。

2012年距離蘋果發佈第一代智能手機已有五年，距離中國4G網絡商用還有一年，很多新的趨勢尚處於萌芽之中，移動互聯網悄然到來，但還稱不上蔚然大觀。

一個數字化浪潮的機會到來了，猿輔導創始團隊預見到。李鑫說：教育行業領域很大，市場很大，商業想象空間大，線上教育一定是未來的主流形態，因爲效率提升的空間非常大。

還有一個理由則是，教育行業非常傳統，市場集中度很低，沒有很強的團隊去做這件事情。

遵循行業痛點與問題用數字化技術解決的邏輯，猿輔導推出了猿題庫，針對的場景是“刷題”，“刷題”是學習構成中的典型場景，以前的學生的做法是題海戰術，以量取勝。

猿輔導產品及模式的階段性演變

這樣效率太低了，正確的做法是尋找最適合的題目訓練。猿題庫的辦法是記錄學生的練習軌跡，實時評估其能力水平，通過計算機推薦最適合學生的題，每天只要做很少的練習，就能達到好的學習效果，通過這樣的機制提升做題環節的效率。2014年，猿輔導又推出了小猿搜題，把最高頻的題目全部做成了名師視頻講解，學生只要用手機拍一拍不會的題，平臺就能匹配到解題視頻。

2013年12月工信部正式向三大運營商發佈4G牌照，2014年全年中國4G用戶增加6000萬，教育行業正在發生基礎設施級別的變化。

猿輔導團隊敏銳地意識到，線上課程的條件正在成熟，2015年推出了猿輔導網課這個產品，從平臺模式轉爲自營模式，開始招募全職老師。

“2013年的時候大家非常擔心，中小學生會不會用手機學習，會不會用Pad學習，因爲那時候還不是那麼主流，但是我們覺得先去做，今天的規模多大不重要，我們只要在做正確的事情就好了，所以一直在不斷地積累。“李鑫說。

通過小猿搜題和猿題庫的積累，猿輔導掌握的大量習題答題數據，從根本上支撐了網課課程的個性化體驗，它通過大數據和AI的應用來了解哪些題目容易做錯，而不再單純地依靠經驗豐富的老師。這讓不同地區、不同基礎水平的學生獲得差異化的教育成爲了可能。

“當時在做猿輔導的時候就發現，猿輔導的人羣當中低年級學生越來越多，我們思考這個現象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在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需要去理解它。現在很多都是大學生家長，他對教育的觀念已經發生變化了，他不再像過去一樣唯成績唯分數，他的需求開始多樣化，比如他希望更早地讓孩子接觸一些外教口語、中文詩詞，他希望能讓孩子的學習內容更加豐富。我們認爲學齡前其實也有一個比較大的啓蒙機會，因爲大家都很重視它，於是就做了斑馬AI課這個產品。做猿編程也是因爲發現家長的需求開始變得多元，所以我們未來可能也會有越來越多這樣的產品。” 李鑫說。

這樣的低年級學生被稱爲“考二代”：他們的父母就是通過學習完成階層躍升，充分享受學習紅利的一代人，這類父母文化水平較高，對學習更重視，也比較理性，具有新的教育理念。

2013年猿題庫，2014年小猿搜題，2015年猿輔導，2017年斑馬AI課，2019年小猿口算，還有2020年開始嘗試的猿編程，一輪輪的迭代，最終形成了猿輔導目前的產品矩陣。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這被稱爲“學習閉環”，猿輔導產品不斷迭代進化是“學習閉環”持續進行的過程，是猿輔導團隊基於用戶需求，用科技重構教育行業的生態型進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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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的革命：“規模化”因材施教

“一個老師處理10個學生和20個學生的個性化需求，工作量會翻番，但對計算機系統，處理10個和1000個沒有區別——只要一開始把系統設計好。”AltSchool學校的創辦人麥克斯說。

猿輔導在線課程採用的“雙師模式”，可稱之爲“科技+名師”模式，這一模式充分發揮了技術的能力，讓在規模化前提下實現因材施教成爲可能，同時更將優質師資的作用放到了最大。

因材施教、有教無類是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主張，在傳統模式下，因材施教只能在一對一的模式下完成，就像2000多年前的孔子所做的那樣。孔子一生，弟子不過三千，一對一模式需要大量的老師服務大量的學生，孔子只有一個，優秀的老師是有限的，一對一模式只能產生貴族教育，因爲它是有限的因材施教。

猿輔導的階段性成果

猿輔導一堂網課上萬人，平臺可以關注到每個學生的每個行爲，不斷提醒學生做題，學生輸入答案，平臺就會告訴他對錯，在班上的排名，其他同學的情況，數據實時反饋。

所有人的學習過程是一樣的，都是一個對知識接收與反饋的過程，一個輸入和輸出的黑箱，“學習閉環”就是要打開這個黑箱，拆解出備課教學的分步步驟，通過練習做到知識內化，通過測試檢驗效果，不斷反饋，閉環實現螺旋式上升的學習旅程。簡單的學習閉環包括練、測、評、備、教這5個要素，猿輔導用技術重構了整個學習過程。

科技擅長以低成本處理多樣本帶來的複雜性（Complexity），同時保持對每一個對象處理結果的靈活性（Flexibility），正是基於這兩個特點，猿輔導平臺實現了“規模化”因材施教。

正像科技已經在幫助醫生爲不同的患者提供“精準醫療”，科技也可以輔助教師，實現大規模的因材施教。

與教師相比，科技助教甚至更有優勢：教師有些事情是做不到的，比如數學老師最多掌握這個學生數學的情況，英文老師掌握英文學習狀況，信息是分散的；但計算機可以把一個學生的所有數據整合，構建關於這個學生的認知和行爲模式整體的、也更準確的圖景，進而給出更有價值的學習策略建議。

雙師模式可以讓優質資源很快的覆蓋到每一個學生，無論你在什麼地方，不管是在農村地區還是在城市，都可以擁有最好的老師，真正實現了教育普惠。

猿輔導學生上網課

李鑫說：通過技術後臺，學生除了跟老師之間的溝通，還與機器溝通，與同學溝通，就像社交軟件一樣，實時互動，適時被激勵，學習動力也就會越強，學習效果也一定是最好的。

教育的本質是發現人的稟賦，是人點燃人，人是千差萬別的，標準化的教育無法實現因材施教，技術助教才能實現，規模化因材施教是一場學習的革命。

目前猿輔導用戶超4億人，正價課網課用戶超過400萬，網課用戶規模位列行業第一。猿輔導已經提供了8億次的練習服務，小猿搜題有2億學生使用，提供了360億次的作業輔導，小猿口算每日批改題目超過2.5億。

“我們覺得線上教育一定是未來的主流形態，因爲它的帶來的效率的提升實在太大了。我們從第一天開始就覺得未來就是這樣，我們不知道是10年還是20年後會發生，但是我們認爲它一定會發生。”李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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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式」管理模式：自我驅動+長期主義

在線教育行業是一個發展非常迅速的行業，2020年全年，資本向在線教育領域輸入近150億美元，行業頭部公司融資競速，融資總額超過130億美元。

猿輔導2020年完成了總金額35億美元的融資，按最新一輪估值計，猿輔導估值超過170億美元，員工超過4萬人……

管理能力、組織成長如何跟上業務發展，在激烈的外部競爭中處於不敗之地，是每一家快速發展的公司面臨的問題。

楊國安將猿輔導的組織能力建設類比美國的Netflix（奈飛），屬於新一代的偏互聯網的管理模式。“它挑選人才非常嚴格，都是一些聰明的、能自我驅動的精兵強將，同時，不止是簡單地給他授權，而是讓他充分了解信息，以確保每個人的決策都符合公司的整體利益。”

在快速發展的互聯網行業，如何保持戰略靈活性走在變革前端？《組織革新》（楊國安與戴維.尤里金合著）一書認爲：市場化生態組織作爲一種新型的組織形態成爲衆多創新公司的選擇。

市場化是指一個新興組織的最核心的導向是鼓勵大家聚焦外部市場：不僅提升現有市場的份額，更多是聚焦全新市場的契機，組織應該系統瞭解和創造市場機遇；生態組織指的是將資源或人員進行最高效的安排，並以此贏得市場的組織形式，生態組織邏輯使得企業崇尚流動性和靈活轉變的能力，具備這兩個特點的組織被稱爲“市場化生態組織”。猿輔導打造的就是這樣的組織。

猿輔導的公司管理機制

猿輔導的組織架構有“中後臺+前臺”組成，前臺由獨立的業務閉環構成，包括猿題庫、小猿搜題、斑馬AI、小猿口算、猿編程等，後臺聚焦技術與服務支撐，比如AI平臺。

李鑫說：前臺業務經常會隨着戰略的認知變化而變化，業務的發展需要匹配相應的團隊，前臺業務要足夠敏捷、簡單、獨立，前臺架構太複雜會阻礙戰略的執行；後臺AI的能力需要不斷聚集培養，這樣才能高水平地驅動各個業務，它是一個更底層的技術。

管理上，猿輔導主張自我驅動，一定要挑選行業內最好的、最優秀的人才。行業變化迅速，早期的從業者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未來的行業發展和人才結構；每個人都能做決策，有自己的邏輯與打法，而不是通過培訓、指令驅動。要實現這一點，就必須實現充分的信息透明，所有相關業務人員知道整個業務的全過程，知道未來的目標，甚至是更遠期的目標，這樣纔敢於做決定。

猿輔導公司創業九年，核心高管沒有一個人離職。李鑫認爲最關鍵的還是不斷地激發了所有人的自驅力，這是猿輔導在管理上一條最重要的原則。

爲保證每個人在專注自己崗位的同時擁有全局觀，必須讓公司的信息高度透明。李鑫說：“我們的例會講得特別細，是高度透明的，因爲讓他知道全過程，他就清楚要在什麼地方去用力。他在做決策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的不光是他手裏那一點事情，他看到的是整個業務。這個機制是我們堅持的。”

在人才管理方面，猿輔導的邏輯也是市場化的：想要人才去擁抱你，你就要把它變成一個非常好的職業，讓他會嚮往的職業。

“我們需要優秀的 AI工程師，未來效率的提升取決於 AI能力，我們的雙師服務需要大量的輔導老師，相比過去這是一個全新的職業。過去大家會把它叫做崗位，但當你想到未來你要管10萬甚至20萬人的時候，老師會佔很大的比例，那麼它就不再是一個崗位，而成爲了一個職業。”李鑫說道。

在“市場化生態組織”之上，猿輔導堅持”長期主義“價值觀。李鑫說：“很多時候的決策是基於未來去做，看得就更遠一點，就沒那麼着急，我們主要看五年之後這個行業會變成什麼樣。這個過程當中如果產生低質量的決策，我們認爲有一個影響因素是你決策的時間軸。當你看得近和看得遠的時候，面對當前要解決的問題，你的決策方案是不一樣的。每一個方案都沒有絕對的正確，只有放到一個什麼樣的時間點來看它是不是對的。”

楊國安對猿輔導的組織能力建設的印象十分深刻，是新一代的比較偏互聯網的管理模式，比較像美國的Netflix（奈飛）——挑選人才很嚴格，都是能自我驅動的精兵強將，充分的信息共享，充分的授權，決策下放。在確保每個人的決策都符合公司整體利益的同時，快速敏捷地應對市場不斷出現的新變化。

基於歷史的積累，在“自我驅動+長期主義”的基礎上打造“市場化生態組織”，是猿輔導緊跟技術大勢與行業潮流，不斷迭代完成“生態型進化”的原因。「Netflix式」的管理模式則幫助這家生態型企業在不斷自我迭代的過程中，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猿輔導網課和斑馬AI課這樣的創新產品，把教育個性化真正從未來拉進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