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時代的天子諸侯是很信一些自然異象的,尤其是處於時局動盪的時期,對非正常現象就會有做出不同的應對。

周宣王外出征戰歸來,聽到有童謠雲:“月將升,日將沒,弧箕服,實亡周國。”第二天就召集三公六卿開會,將聽來的童謠拿到朝堂上議論。可見重視。

周宣王的臣子們也很重視這種事情,在朝堂上紛紛發表言論。這種傳統或延續自更早的上古時代,夏商以來對於非正常的自然或社會現象,在朝中就安排了專門的人員來進行分析和預兆,姬周建國而後也延續了這種體制。

當時的朝堂之上就有一幫人專門負責研究這些事情,而且其他大臣們也都極爲敬畏這些人物。周幽王即位後,都城附近出現了地震,臣子趙叔帶上表諫曰:“山崩川竭,其象爲脂血俱枯,高危下墜,乃國家不樣之兆。況歧山王業所基,一旦崩頹,事非小故。”

在天子諸侯眼中,有任何異常之事都會找負責分析的官員,這些官員跟朝中管軍政的官員不同,他們可與天子諸侯直接對話,某種程度上他們影響着國家重大決策事項。

晉文公重耳當年在外流亡的時候,身邊的隨臣們多是擅長解答兆祥的人。有人拿石頭打重耳,隨臣狐偃曰說:“得飯易,得土難,土地國之基也,天假手野人,以土地授公子,此乃得國之兆,又何怒焉?公子可降拜受之!”

後來晉文公與楚國大戰的時候,有天晚上睡覺做了個夢,夢見“如先年出亡之時,身在楚國,與楚王手搏爲戲,氣力不加,仰面倒地” ,狐偃又稱賀曰:“此大吉之兆也,君必勝矣。”後來晉國果然取得大勝。

大多這些信封兆祥的諸侯們,都是有所善終的。而那些不信奉兆祥的諸侯,則多有人生悲劇發生。比如晉文公的父親晉獻公,當年要立驪姬爲夫人的時候,專門使太卜郭偃以龜卜之,而郭偃給出的答案是不宜立夫人,但晉獻公愛美女更甚江山,還是立了驪姬爲夫人。驪姬爲夫人,數年之間,晉國內亂也自此始。後來還有個晉景公,也是不信兆祥之事,最後還淹死在了廁所裏。

楚昭王在漢江之中發現有奇怪之物,專門派人去請教孔子,孔子說“萍者,浮泛不根之物,乃結而成實,雖千百年不易得也,此乃散而復聚,衰而復興之兆,可爲楚王賀矣!”後來楚昭王果然復興了楚國,潛意識的作用或是有所顯現。

鄭昭公爲鄭厲公所逐,數年而後帶兵攻到都城之外,有“鄭城有一奇事,南門之內,有一蛇長八尺,青頭黃尾;門外又有一蛇,長丈餘,紅頭綠尾,鬥於門闕之中,三日三夜,不分勝負。國人觀者如市,莫敢近之。後十七日,內蛇被外蛇咬死,外蛇竟奔入城,至太廟之中,忽然不見。”身邊人就祝賀鄭昭公,說是“鄭國外蛇即君也,長丈餘,君居長也。內蛇子儀也,長八尺,弟也。十七日而內蛇被傷,外蛇入城者,君出亡以甲申之夏,今當辛丑之夏,恰十有七年矣。內蛇傷死,此子儀失位之兆,外蛇入於太廟,君主宗祀之徵也。我主方申大義於天下,將納君於正位,蛇鬥適當其時,殆天意乎!”其後,鄭昭公果然攻破都城,成功復位。

秦趙長平之戰後,趙國有童謠曰:“秦人笑,趙人號。以爲不信,視地生毛。”趙國發生地震,牆屋傾倒,田地開裂,民間多以爲是噩兆。其後秦國大軍攻趙,趙國就是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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