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北故宮”“南武當”《萬里走單騎》跨越600年的情緣

北京故宮與武當山古建築羣是“孿生”的文化遺產。曾在歲月長河裏遙望彼此的“兄弟”,如今因爲南水北調工程,又多了“同飲一江水”的情分。在這風雲變幻的600年間,無數人守護它們,傳承它們,讓活在大地上的遺產歷經滄桑而璀璨如新,持續訴說人文畫卷裏的太和夢。

近日,故宮博物院名譽院長單霽翔受聘爲武當博物館名譽館長。授牌儀式現場,單霽翔表示,六百年前,“北建故宮,南修武當”,武當山與故宮一脈相承。今天,擔任武當博物館的名譽館長,他感到很榮幸,同時將發揮職責,讓文物的故事以公衆喜聞樂見的形式深入人心,走進甚至融入百姓文化生活。

4月4日晚,由單霽翔領銜“探索之旅”的中國首檔世遺揭祕互動紀實節目《萬里走單騎——遺產裏的中國》,在浙江衛視迎來了觀衆們期待已久的武當山篇。作爲影視劇的熱門取景地之一,武當山成就過《太極張三丰》《倚天屠龍記》《刺客聶隱娘》等經典作品。這一次,“布鞋男團”帶着赤忱與敬意走進武當山古建築羣,與世遺推廣人霍尊、張歆藝一起,感受古建之巔獻給中國乃至世界的腔調、神韻和迴響,帶領觀衆從一個全新的角度認識了這座“天下第一仙山”。

漲知識!故宮與武當山竟有“血緣關係”

如果說青城山突出體現了道法自然之幽,武當山便刻畫了太和之靈;如果說蘇州園林是“造園如作詩,地上起文章”,那麼武當山古建築羣便是“集天下之力,承皇家諭旨”,撰寫了山水園林最高規制的傳世鴻篇。

武當山古建築羣位於湖北省丹江口市境內。永樂年間,明成祖朱棣大建武當山,經過數百年傳承,最終形成9宮、8觀、36庵堂、72巖廟的龐大建築羣。整個建築羣按照真武修仙的故事,並採用最高等級的宗教建築規制修建,在方圓八百里的武當山上形成了“五里一庵十里宮,丹牆翠瓦望玲瓏,樓臺隱映金銀氣,林岫迴環畫鏡中”的意境,被譽爲“崖上故宮,雲中紫禁”。1994年,武當山古建築羣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節目中,單霽翔特別點明瞭故宮和武當之間血緣相依的聯結——它們在親緣、情緣、法緣、地緣上都有關係,是由同一個皇帝、在同一個時期、按照同一種理念、在中國一南一北兩個地方建造的代表中國古代最高建築水準的歷史文化遺存。

爲更好地瞭解武當山的前世今生,從這“仙山瓊閣”中窺見時間的層次,“布鞋男團”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爲引,打開千年古建的歷史畫卷。

武當山古建築羣有多宏大?故宮號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半房間,武當山卻足足有2.7萬間,數量爲故宮的三倍。如果一個人從出生開始每天住一間,那麼這些房間可供住到70多歲。

武當山古建築羣有多精美?它充分順應峯巒的高大雄偉和巖澗的奇峭幽邃而建,每個建築單元都與周圍環境有機相融。武當山南巖上的天乙真慶宮,仿如鑲嵌在萬丈絕壁上的空中樓閣;圍繞金殿修建的紫金城遵循山體走勢,採取曲線建築手法修建的人工城牆與山巒巧妙呼應;太子坡五雲樓內的十二根梁枋交叉穿鑿於同一根立柱之上,計算周密,匠心獨運,令人歎爲觀止……道家“天人合一”的境界,在武當山古建築羣得到了生動的詮釋。

六百年前,兩大國家工程南北相望,圓了一個強盛王朝的太和之夢;六百年後,歷經十個甲子的玄妙輪迴,武當山下一江清水北調首都,又將兩地的心緊緊繫在了一起。

大地無言獨自厚,高山不語絕非平。眼前這一幕幕斷壁殘垣、紅牆灰瓦、雕樑畫棟,會讓你生動感受到歷朝歷代的盛衰榮辱就在你眼前鋪展開來,而時間的波濤從未停止奔騰,總有新的篇章被一路續寫,晝夜不息。

守初心,把傳承寫在了遺產的大地上

“北宗少林,南尊武當”,神祕的武當山,承載着衆多武俠迷心中的英雄夢。但在本期《萬里走單騎》中,觀衆們卻被一羣普通的守護者、建設者和傳承者感動了。從他們身上,大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麼叫“偉大出自平凡,英雄來自人民”。

從武當山旅遊經濟特區管理委員會文物宗教事務局總工程師任鵬飛的口中,一家三口接力守護武當山的動人故事被挖掘出來。

1961年,武當山正式成立文物保護機構,任鵬飛的爺爺任心俊落腳武當,由此開啓了家族三代駐紮武當、守護武當山古建築羣的故事。回憶起從爺爺到父親在武當山上的艱辛時光,任鵬飛多次哽咽。做文物保護的,一年365天不管寒風酷暑都要在山上,即便沒有遊客,也要堅守崗位。到了冰天雪地的時候,因爲不能烤火,只能喝點小酒暖暖身子,爺爺會醃製半顆鹹雞蛋,每次只用筷子蘸一點,就着半顆雞蛋可以下一星期的酒。

1994年之前,上山的石路很窄,一走一晃,沒有欄杆。父親常常需要肩挑手扛120多斤的生活物資和修繕材料上山,那些畫面至今清晰刻在任鵬飛的腦海裏:“父親一邊挑着我,一邊挑着物資,遇到下雨下雪的時候,一邊光一邊滑,作爲小孩子的我在哭,因爲我是摔得真痛,父親也在哭,因爲他心疼我。所以,我從小就能體會他們那一代對文物的堅守,還有爺爺奶奶對文物的責任和擔當。”

探訪過程中,任鵬飛的母親指着玄帝殿說,以前那塊附近都是廢墟,他們就住在牛毛氈搭建的居所裏,七歲的孩子曾經不小心從高處落下,所幸沒有大礙。如今,交通不便、人手短缺、物資匱乏、環境窘迫的日子早成歷史。任鵬飛相信,如果爺爺可以看到今天的一切,一定會非常欣慰:“一代又一代的文物工作者依然守護着這份世界文化遺產,我覺得他的心願是十分完成了。”

閻鶴祥特別感慨:“我們走了這麼多的地方,都是通過普通的人來了解這些世界文化遺產,他們有一個了不起的傳承,都是在做爲後世子孫留東西的事情。”

在本期《萬里走單騎》的守望行動中,單霽翔特別向和任鵬飛一家三代一樣默默守護武當山的人們致敬。三十年前,武當山古建築羣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時,被譽爲“文物界三駕馬車”的老先生單士元 、羅哲文、鄭孝燮馬不停蹄地奔忙在一線,爲申遺找依據,只爲讓世界看見中國古建的光芒;十多年前,南水北調工程啓動時,武當山遇真宮一度面臨被淹的風險,文博人通過八年的努力,將7000噸的古建築本體原地抬升15米,讓它毫髮無損地在原地矗立,而全世界可考的最高記錄也只是將建築抬升了3米;從去年九月開始,五龍宮遺址考古隊員們風餐露宿,面朝黃土背朝天,發掘出五龍宮不爲人知的祕密,希望在制定完保護規劃以後,能夠呈現給更多的觀衆。

賞玄嶽武當煙波浩渺,守千年古建靜默無言。600年過去,金殿依然金光燦燦,“掛在懸崖上的故宮”向全球無數的來客盡情展示着它的卓然風采。曾經一磚一瓦創造了它的建築者,曾經一冬一夏呵護了它的守護者,都融入了這處世界文化遺產的生命。

《萬里走單騎》以守望行動向人們發起倡議:“我們知道,很多人爲了保護武當山世界文化遺產所做出努力,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我們能讓它擁有更健康的六百年,更健康的一千年、一萬年,爲此我們共同努力!”

記者:李琤

責編:勾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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