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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玥陽 編輯/嘉辛

來源/市值榜(ID:shizhibang2021)

一場疫情,打亂了大量行業的節奏。

當所有人被迫待在家裏,受影響最深的莫過於餐飲、旅遊、娛樂場所。在這三大消費場景裏,旅遊對時間和金錢的要求最高,恢復往日景氣的難度更大。

文旅部的數據顯示,2020年,全年國內旅遊人數28.79億人次,比上年同期下降52.1%。國內旅遊收入2.23萬億元,同比下降61.1%。

到2021年上半年,OTA(在線旅遊)仍未恢復元氣。同時,OTA還得面對增長下滑、滲透率變難和巨頭環伺,陷入流量焦慮的困境。

像電商一樣,下沉市場成了他們打破天花板的最後希望,但由於人羣消費習慣和客觀條件與一二線城市有較大差異,這仍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後疫情時代,在線旅遊行業有哪些不同?行業內的玩家又面臨哪些挑戰?本文將重點探討這些問題。

01

疫情過後,流量焦慮凸顯

黑天鵝飛過的2020年,即使積極展開自救,在線旅遊行業仍是一片慘淡。

國外,疫情向常態化發展。OTA公司裏,攜程的國際化程度最高,2019年,其國際業務超過三成,所以,2020年攜程負傷最重。受影響最大的旅遊度假業務,收入銳減72.6%,整體收入縮水48.7%。

去年,攜程CEO孫潔在內部信中提到,自己將和James(梁建章)以0薪帶領集團高管做出表率,高管也提出自願降薪,最低半薪酬,其他員工(不包括一線員工)暫緩漲薪。

儘管如此,費用的剛性和疫情帶來的信貸損失、長期股權投資減值損失,還是讓攜程虧損了32.5億元。

從去年三季度開始,出行情況好轉,攜程開始慢慢恢復。2021年上半年,攜程收入同比增長26.7%,但只恢復到疫情前的六成。

紮根國內的同程藝龍表現更佳,收入同比下滑19.8%,且維持住了正向利潤。2021年上半年,同程藝龍收入爲37.52億元,已經超過2019年上半年,恢復迅速。

國內由於節假日固定,長途出行都是計劃性的。而從去年4月份武漢解封以後,國內時不時有一兩個城市因境外輸入或者防控疏忽導致小面積疫情的爆發,部分長途長時間的旅行需求容易被阻斷。

所以國內旅行市場呈現出長途休閒旅遊頻次低,而中短途的出遊頻次較高的特點。

出境遊受阻,國內民衆旅遊偏好發生變化,後疫情時代的變局考驗着OTA行業的參與者。如果再往回看,就會發現變局還包括行業高速發展時代已經過去。疫情的出現加快了OTA企業們改革以適應新市場發展階段的腳步。

2018年以前,國內OTA交易規模增速較快。隨着互聯網普及率快速提升紅利的消退,市場變得成熟,增長率也開始下滑,2018年和2019年,跌至10%左右。

從滲透率的角度來看,從2016年開始,滲透率的提升就變得很艱難,三年時間僅上升了不到1個百分點。

結合線上交易規模和滲透率,可知,線上GMV的提升是由於消費升級帶來的,而非線上用戶羣體/出行頻次的擴大。

換句話說,OTA們遇上了流量焦慮。

焦慮不僅來自於行業整體,還來自於跨界選手進來搶飯碗。

02

最大的敵人不是“友商”

先看跨界選手都有誰。

去年,拼多多上線了火車票和機票的購買入口,華住酒店在拼多多開設了官方旗艦店,同時推出“華住會品牌日活動”;

小紅書去年發起了“種草周邊遊”的直播活動,對當地的旅遊資源進行推廣,在變現上也和小豬短租合作引入民宿商家;

滴滴也測試了名叫小桔旅行社的網站,包含國內旅遊、國外旅遊等業務;

今年五月,抖音內測“山竹旅行”,後者以小程序的形式嵌入抖音APP,包含門票預訂和酒店預訂的功能。

他們爲什麼能跨界?

第一,平臺模式下,新玩家掌握流量。

正宗的OTA應該是將資源打包成旅遊產品出售給客戶,比如途牛打造的牛人專線、自助遊等。現在的OTA企業的主流賺錢方式是分銷機票、火車票和提供預訂酒店服務並收取佣金。不管是攜程還是同程藝龍,收入的大頭都是交通票務和住宿。

更偏平臺的性質的OTA企業,一端連接着用戶流量,一端連接着資源,航司、酒店、景點、當地的租車公司等等。

攜程們的優勢在於資源一方,劣勢在流量一方。因其APP或者小程序工具屬性明顯,用完即走不利於將用戶黏在平臺上,也不利於更大限度地開發客戶價值。

攜程去年發起了“Boss直播”,以高星酒店預售爲核心,2020年攜程直播達118場,帶動預售交易額超過40億元,效果顯著。

一般的直播,是搶佔用戶時長,旅行直播又兼顧了轉化率。攜程在用戶流量端想打造的就是旅行直播+UCG模式的內容平臺,用戶和商家都可以上傳圖文,寫遊記、攻略等。

現在的攜程越來越抖音化、小紅書化。

那麼以內容起家且自帶流量的抖音、小紅書也可以像馬蜂窩一樣反方向打造“被推送—決策—交易—分享”的閉環。

第二是航司強勢。

旅行,滿足的是用戶行、住、玩,這一套需求。這第一步,機票或者火車票是不賺錢但也不能失去的陣地。美團曾以地推式的方式強勢進入OTA的酒店行業,但在酒店高端市場中一直無法與攜程一戰,一個原因就是機票業務較弱。

孫潔也曾表示,即使虧錢,攜程也不會放棄機票業務,因爲這是用戶的第一站,也就是有了機票等交通預訂,才更可能有後面的酒店等預訂。

但在提直降代的背景下,OTA們面對航司基本沒有議價能力,即使是攜程也是如此,根據平安證券研報,其在線交通票務的佣金率還不足2.5%,且近幾年還在小幅降低,所以手握流量的抖音們未必沒有機會。

第三是酒店和OTA之間有裂痕。酒店,是OTA賺錢的環節,他們之間向來是既曖昧又利益相左。

酒店和景點最具有促銷的動力,在付出更少佣金更低代價的情況下,誰的用戶流量大,能給自己更高的曝光量,就會和誰合作。華住入駐拼多多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美團、同程藝龍和攜程也都有通過投資來加強對酒店控制力和利益捆綁的動作。

03

下沉市場,美好嗎?

在外部玩家和內部競爭的壓力之下,OTA們都把目光瞄準了下沉市場。

從用戶端來說,OTA在一二線城市的滲透率呈穩態,用戶增速趨緩;三線及以下城市處於滲透率提升、用戶增長的高成長階段,三線及以下城市用戶規模佔比由2017年的35.9%上升至2019年的46.1%。

《2021年上半年全國旅遊經濟運行分析報告》顯示,三四線城市下沉市場活躍,五一鄉村地區居民出遊率達14.3%,小鎮青年、農村居民正成爲出遊新羣體。

2020年財報會上,攜程也表示新增用戶中有40%來自三線及以下城市。華住集團也稱正以經濟型和中斷品牌酒店加入三四線下沉市場競爭中。

上文曾提及疫情期間直到現在,國內旅遊的總體趨勢是“周邊強,長線弱”。同程藝龍針對這樣的變化推出IP“48小時”;攜程稱瞄準低線城市的短途周邊遊,是下一階段的發力重點;飛豬搞起了“香氣直播”,岷江村當地的民宿也登上了飛豬逛喫團的直播頁。

下沉市場,固然是一塊有潛力的市場,難度同樣很高。

第一,低線城市人羣更傾向於“看得到、摸得着”的服務。

在低線城市存在大量小規模旅行社,他們招攬本地人做市場,而組團是常見的方式之一。

對有旅遊需求的人來說,說着本地方言的工作人員或者朋友的親戚比網絡上的圖片文字,天然更容易獲得人的信任。比如攜程也有線下門店,但在小城市的品牌力不及高線城市。

第二,低線城市用戶需要有配套的資源。

整合供給側的一些資源,OTA們駕輕就熟,比如酒店。低線城市的酒店,美團比攜程更有優勢。外賣業務是美團的基本盤,旅遊是攜程的核心,從疫情徹底消散前的業績考慮,攜程在低端酒店或許會與美團有一戰。

另一些方面則有自己的不足,比如整合景點資源。

低線城市的旅遊目的地分散,非標化程度高。尤其是新一代消費羣體接觸的信息多,審美個性化,原生態的小衆景點更能獲得他們的青睞。

在發現、發掘和宣傳小衆景點帶動消費的能力上,OTA們又遠不如抖音和小紅書。

此外,交通上看,連接縣城與縣城、鄉村之間的客車運輸,非常分散,OTA們需要更多的研發和數據來支撐線上化的推進。

第三,短途周邊遊本身客單價較低,OTA們能獲得酒店佣金也低,必須靠提高出行人次,而周邊遊又有輻射半徑,所以不易做大規模。

下沉市場的旅遊服務,不只是車票、住宿,而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1]《2021年中國在線旅遊產業全景圖譜》;

[2]《攜程、同程的交叉與分岔:藏在OTA年報裏的7個核心細節》,執惠;

[3]《國內在線旅遊龍頭,良性供需生態構築經營壁壘,下沉+出海尋未來成長空間》,安信證券;

[4]《深度覆盤OTA龍頭,蛛網式佈局邁入全球化》,平安證券;

[5]《後疫情時代OTA行業變局,“機票盲盒”是星星之火? 》鈦媒體;

[6]《攜程、美團:高星級酒店“戰事再起”》,經理人雜誌;

[7]《後疫情時代,OTA如何走向復甦之路?》,中國民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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