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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杜德彪 

來源:十一車(ID: autoknows)

丁蟹說:我們齊心協力在這兒想辦法,可是你呢,你在那坐着,你是老大不幫小的忙!

丁孝蟹說:現在不是宣佈破產就那麼簡單的,現在是,我們欠人家的,一百多億呀!

——以上對話出自港劇《大時代》

比起五蟹父子,拜騰已經算幸運的了。

拜騰沒能熬過法拉第未來,造車夢的時間點基本停留在2021年11月1日(拜騰母公司—南京知行新能源汽車技術開發有限公司破產清算案件正在開庭審理中)。

賈躍亭的實操水平也許不甚高明,但他的求生欲總是能刷新你的認知上限,而拜騰用湯師爺的話說就是“玩砸了”,即便有賈躍亭的求生欲,但資本市場已經不願意多給它續一口氣。

即使不用商業邏輯考量,而用直覺感知,良性企業的故事總能說得通,比如哪吒,比如理想,比如蔚來,各有各的關鍵詞,而敗局製造者的棋盤中總有不少疑點,比如錢都去哪兒了,量產車怎麼一直沒造出來,當這些基本點出現了問題,而且不止一點,那就種下了敗局基因。

關於拜騰,如果說從可取之處的角度,TA自有其價值,至少拜騰曾花了八個億拿到造車資質,拜騰有自己的工廠,從基建佈局,拜騰比不少廠商都規範;但如果說你“看好”TA,那麼你的樂觀主義細胞一定異於常人。

究竟要怎麼看待“量產車”

輿論對於拜騰最大的非議之處是“燒光84億造不出一臺量產車”。

“無能”是跑不了了。

但在非議之餘,關於量產車本身,對於它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僅僅是個帶領企業前進的“火車頭”;忽略了這一點,即便造出量產車來,也不見得就是“上道兒”了。

差異化其實很早就開始了。

比如蔚來。從產品層面上,ES8的可圈點之處非常多,甚至早期ES8的續航里程也是話題之一,但蔚來圍繞ES8用戶做了很多文章,比如充電救援,比如換電服務,做個不恰當的比喻,這些點子像一個個小零食,你一開始未必能喫得飽,但絕對不至於餓着。

圍繞着這一系列動作,蔚來漸漸建立起“寵粉”的標籤。這就像沒上戰場之前先給你穿了幾層防彈衣,那感覺很貼心。

再比如理想,狡黠的從燃油和純電之間選擇了一箇中間點,“接地氣”是這個品牌給人留下的閃光點之一,曾經有些理論家們批評“不夠理想”的理想造出一臺充其量只是過渡時期的產品,但國慶期間爲充電樁發愁的車主肯定沒有理想一族。

甚至這種“過渡特色”反而成了理想度過初創期的原因。

相信對於企業家們,產品只是個棋子,它們不僅僅具備造血功能,也作爲和用戶溝通的工具,塞進品牌的價值觀,企業最高首腦的意志。比如小鵬一度是特斯拉的信徒,P7主打的超長續航,以及如今在30萬級市場主打的性能牌。

都是極其獨家的東西。

很難說拜騰意識到了這一點,那塊像通鋪一樣的大屏在初期或許很有吸引力,但等待溝通的東西還有很多,拜騰缺少一個基本點來和市場展開對話,但對於產品本身的誤解,是不少新造車的侷限。

它貫徹的就是企業家的個人意志,比如喬布斯的“品位”,馬斯克的“顛覆”,當產品缺少某種強有力的基因時,它的生命力一定也不怎麼強大。

其實就連賈躍亭的FF91也帶着某種“死裏逃生”的意味。

最近我又從網易嚴選上購入了一批零食,他們家的薯條一向是鬆脆浸潤,與超市貨架上的產品大不一樣,所以誰又會去管它是否小衆呢?

從這一點上來說,企業也最好只有一個最高掌權者。但拜騰在這一點上似乎也沒能做到,因此基因不清好像纔是拜騰最大的問題。

新造車的基本點

寫到這裏,其實我已經想收筆。拜騰的敗因,先期的輿論文章解析都比較透徹,沒車固然是最大敗筆,而兩大首腦畢福康和戴雷之間關係,也是輿論一直關注的話題,從企業表層觀察,拜騰似乎一直沒能想好要怎麼玩;另外財務問題也一直在困擾着它。

幾大基本點沒能捋順,敗局似乎早已註定。但除了因首腦之間造成的內耗,進而影響到產品和品牌基因,拜騰(母公司)在申請破產之前,曾經有幾次敗中求生的機會,但都不了了之,也值得再扯幾句。

據悉富士康曾入局拜騰,想要聯手造車,但半途而廢。輿論給出的原因是:財務問題超出了富士康的想象。圍繞着這個問題,還有一些著名的段子,比如“喫零食花掉半個億”,“畢福康的紅酒品位”等花錢如流水的故事。

故事無論真假,但作爲突然間獲得風投基金的新造車們,即便是那些曾經作爲知名企業高管的上流人士,似乎也需要一些抗拒“暴發戶”式的淡定心態,來抵禦財富爆棚的衝擊。

以理想爲樣板,曾經我們出品過《理想:我省,故我在》這樣的文章,來解讀一家財務狀況相對從容的新造車是如何理財的,而即便省如理想,也不得不二次赴港上市,尋求融資,因爲隨着時間推移,我們漸漸發現,大家根本不知道轉型爲一家“科技企業”,到底需要花多少錢。

因此大概每個新造車的要害位置,是一個鐵面無私的財務官。

最後,從時間節奏上,拜騰的量產計劃一拖再拖,顯然“無能”只是個結果,而並不一定是原因。如果說從前依靠代工、拼湊的企業都能鼓搗出一臺量產車的話,說明“造車”在絕對意義上並不是件難事。難的只是李書福說的持續性。

那麼拜騰沒能造出車來,原因之一可能是標準太高了。這或許是拜騰大敗局當中唯一的可取之處同時又是最不可取之處了。

不管畢福康還是戴雷,作爲西方人,不知道他們是否看過裘德·洛主演的《兵臨城下》,一開始赫魯曉夫對那個文員說“火雞(可能是這個),我們有;伏特加,我們有;時間,我們沒有”。

或許是傳統車企反覆驗證可靠性的觀念,讓拜騰本能式的關注產品的品質,這本來是好事,但新造車沒那個底蘊來與同行或傳統車企拼耐力,它們更適合馬雲的互聯網戰術。

從這一點上來說,可能新造車們都必須面對時間與成熟度之間的矛盾,能不能挺過去要看天命。

新造車們的生命階段幾乎已經被註定好:什麼時候該成年,什麼時候該獨立,什麼時候該結婚生子,幾乎每個節奏點上,都不能錯,也不能像大齡剩男剩女一樣瀟灑的耗着,一旦錯過某個時間點,引起的反應就是連鎖式的。

新造車自有自己的基本功需要齊備,基因,節奏,財務狀況,在幾大基本點都沒能把握好的情況下,拜騰輸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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