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張熹瓏

造紙龍頭出現上市以來首度虧損。

3月13日，玖龍紙業（02689.HK）發佈2023財年中報。2022年7月初至12月末（以下簡稱“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收311.98億元，同比下降9.50%；歸母淨虧損13.89億元，對比去年同期盈利27.95億元減少近42億元。期內每股虧損0.3元。

2022年下半年，國內疫情多點散發，迭加地緣戰爭令燃料成本居高不下，玖龍紙業坦言“構成歷年來最嚴酷的營商環境”。

一方面，消費持續疲弱，降價促銷導致原紙價格下降；另一方面，原材料價格和能源成本高企，財務費用快速增長，公司盈利端顯著承壓，噸淨利由上年同期326元/噸轉爲虧損163元/噸。

報告期內，卡紙及白板紙銷量較去年同期分別減少3.3%及13.2%；平均售價下跌約11.4%。分部來看，營收大頭的銷售包裝紙業務收入爲277.56億元，降幅達13.74%。

由於包裝紙需求及售價大幅下降，公司不得不多番停產去庫存。這亦是整個行業的縮影。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2年全國機制紙及紙板產量同比下降1.3%，造紙和紙製品行業利潤同比下降29.8%，虧損企業同比增加40.9%。

另一方面，債務規模擴張疊加美元加息，財務費用快速增長。期內財務費用達5.6億元，大幅增加67.5%，玖龍紙業表示由於“美國加息導致本期間美元及港元銀行貸款的財務費用上升所致”。另外，經營及融資活動的匯兌虧損爲4580萬元，去年同期爲盈利2.14億元。

加上原材料價格高企，銷貨成本同比增加2.4%。由於國內紙漿供給主要來源於進口，海外市場的波動導致2022年進口漿價基本處於上行週期。

內外不利因素疊加下，玖龍紙業毛利跳水。報告期內，毛利率由上年同期的13.6%下滑至2.2%，減少11.4個百分點；營業利潤從盈利28.88億元轉爲虧損8.62億元。歸母淨利潤也錄得2006年上市以來首次虧損。

春節過後，玖龍多個基地再度陸續停機。3月9日，公司發佈泉州玖龍兩大紙機的停機函，預計3月減產箱板瓦楞紙1.5萬噸。此前，東莞玖龍和重慶玖龍已經開展了輪停，預計兩個基地2月和3月將合計減產近14.6萬噸。

停機的背後是應對2023年以來以箱板瓦楞紙爲主的包裝紙持續走低的價格。進入2月後，降價潮仍在持續，玖龍牛卡、再生箱板紙、瓦楞紙等報價每噸分別下調50元至100元不等。

卓創資訊監測數據顯示，截至3月8日，中國AA級瓦楞紙市場價爲3084元/噸，較2022年年底價格下調175元/噸，同比跌幅18.24%，爲近五年來價格新低。

除了玖龍，山鷹紙業、理文造紙等龍頭企業也在節後陸續協同停機，主動去庫壓低紙價。

中泰證券3月初分析指，當前造紙業從主動去庫存向被動去庫存轉換。造紙及紙製品業或已於2022年12月進入被動去庫存階段，並將於2023年8月進入主動補庫存階段。

欣慰的是，原料價格出現下行趨勢。今年以來，漿價持續降低，給造紙企業帶來喘息的機會。根據廣發證券分析，從成本端看，2023年智利Arauco、芬蘭UPM兩大紙漿廠商的新增產能陸續落地，漿價確定性向下，下游盈利有望改善。

行情數據顯示，闊葉漿現貨價格自年後開始加速下滑，截至3月9日均價在5500元/噸左右，已經跌破去年同期價格，逼近2022年初5000元/噸關口。

進入3月份後，造紙行業將迎來傳統旺季。但華泰證券研報指出“行業走出困境可能仍需要更多時間”，預計箱板瓦楞紙行業的陣痛期仍未結束，公司23下半財年利潤率或處於低位；下調玖龍紙業評級至“持有”，目標價下調51%至6.29港元。

根據華泰證券，雖然內需有望在2023年逐步改善，但行業供需再平衡仍需要克服三重挑戰：供給增長延續、海外經濟體增長放緩帶來的外需邊際走弱，以及進口成品紙關稅下調帶來的市場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