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芾萱

“美利堅分裂國”的根源是美式民主制度“先天不足”。對競爭式選舉和分權制衡的過分強調，極易引發黨派爭鬥。一旦社會矛盾激化、政治鬥爭加劇、政客喪失羞恥心，一國政體就將變成“派系林立的無支配體系”。當政黨將全部精力放在阻止反對黨而非保障人民生活時，民衆就成了最大輸家。

“抗議！奪回我們的國家！”美國前總統特朗普此前在社交網站發佈聲明，“劇透”他將於當地時間21日被曼哈頓地區檢察官逮捕，並號召支持者抗議，隨後暴力“救駕”的種種威脅言論便在網上四起。可事實上，“劇透”時間已過，特朗普並未“如期”被捕，但鬧劇背後依然暗流湧動。據消息人士透露，特朗普稱如被起訴，希望能戴上手銬出庭受審，把一切都變成“奇觀”。

對共和黨來說，上述鬧劇成了一塊測驗團結的“試金石”。黨內政客面臨要麼爲特朗普辯護，要麼被貼上左派同情者標籤的選擇題。前副總統彭斯表示起訴“充滿了政治的味道”，衆議院議長麥卡錫稱“激進的地方檢察官濫用權力”。而對於民主黨，此事則成了佔據道義制高點的機會。多名民主黨政客批評特朗普試圖凌駕於法律之上，並蓄意挑起政治分歧。前衆議院議長佩洛西稱特朗普是要“在他的支持者中煽動動盪”。

自2015年參加大選以來，特朗普一直醜聞和訴訟纏身，卻從未被定罪，一系列調查也沒能真正對他造成影響，因此不少人篤信此次也會不了了之。與此同時，拜登在內政外交方面的失敗加深了民衆不滿，新近民調顯示，62%的美國人認爲拜登取得的成就“不是很多”“很少或沒有”，連任前景黯淡。當此之時，一名民主黨檢察官執意要給特朗普定罪，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純粹的法律事件。可事實上，即便被捕也不能阻止特朗普繼續參與總統競選，因爲美國法律並未作此規定。反倒是一旦被捕，還更有利於他贏得2024年大選。長期擔任共和黨民意測驗專家的艾爾斯就表示，“在這種情況下，共和黨人會團結在特朗普周圍”。

從表面看，此次逮捕鬧劇是特朗普“持續競選”狀態的最新戰果。當前的美國，政治極化前所未有，民主與共和兩黨好似分處“兩個國家”，特朗普雖然面對各方面反對，卻始終在不斷渲染分裂上用力。擔任總統期間，他從未採取措施彌合兩黨裂痕，反而利用甚至促進分裂來鞏固自身政治基礎。正如其長期批評者布羅德科布所言，“特朗普的政治帝國建立在他一直是受害者和烈士的基礎上，這只是一個新例。”

從深層看，“美利堅分裂國”的根源是美式民主制度“先天不足”。對競爭式選舉和分權制衡的過分強調，極易引發黨派爭鬥。因爲競選者要通過發現並放大分裂性議題獲取支持，所以他們不僅會激化已有矛盾，還會刻意製造衝突，這就必然滋生分裂。在政治極化導致的“持續競選”下，原本在大選前纔會出現的“十月驚奇”已成了“月月驚奇”，離譜鬧劇層出不窮。而過度的分權制衡，使得難有機構或個人有足夠權威懲戒“規矩破壞者”。在社會矛盾不太嚴重、政客道德感較強、政治秩序較好的時期，美式民主之弊尚不明顯，可一旦社會矛盾激化、政治鬥爭加劇、政客喪失羞恥心，一國政體就將變成政治學家芭芭拉·沃爾特所說的“派系林立的無支配體系”。

今年以來，民主與共和兩黨在“毒火車”問題處理、銀行關門應對，乃至眼下“逮捕特朗普”等一系列事件上的纏鬥，不斷刷新着人們對美式民主的認知。當政黨將全部精力放在阻止反對黨而非保障人民生活時，民衆就成了最大輸家。在拜登政府鼓動的第二屆全球“民主峯會”即將開始之際，這場鬧劇又一次掀開了美式民主的“底褲”，民主失真、政治失能、社會失和的混亂美國，也必將引起全世界對什麼纔是“好民主”的反思。

（作者單位：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當代世界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