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財通社

瑞幸咖啡創始人,到牽頭創辦庫迪咖啡,陸正耀正攜手那幫“前瑞幸創始團隊”捲土重來。然而鑼鼓聲聲震天響,陸正耀應該感到“頭疼”了。

近日,關於庫迪咖啡的負面報道接連不斷。一方面,在短短9個月時間開出3000家門店的庫迪,至今沒有傳出任何融資消息。這釋放出強烈信號:陸正耀的新咖啡故事已經不再打動資本了,陸正耀作爲當年瑞幸財務造假案的最高責任人,是否再有投資人願意爲其品牌背書,答案非常明顯。

如果接下來庫迪仍然沒有到手資本給予的真金白銀,那麼陸正耀的咖啡夢或將上演大敗局。一名博主日前透露,庫迪的現金流喫緊,已經開始通過銀行承兌匯票給供應商做結算。

庫迪爲何走到這一步?除了融資不暢,還可能與陸正耀痛失金融靠山有關。據財新報道,陸正耀實控下的神州優車,曾獲得來自央行原副行長範一飛牽頭的中國銀聯24億融資。隨着神州優車股價大跌、黯然從新三板退場,銀聯的這筆國有資產發生重大虧損。範一飛被查,或與此案脫不了干係。

陸正耀會不會受到牽連,估計很快會水落石出。

01

開出3000家店,但至今零融資

在不少過客心中,庫迪就像第二個瑞幸,兩家品牌不僅裝修風格雷同,而且在營銷模式上也有相似之處。就連庫迪的宣傳物料,都在有意向瑞幸靠近——“庫迪咖啡是由瑞幸咖啡創始人,前CEO錢治亞攜瑞幸原核心團隊傾力打造”。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兩家企業是有本質區別的。雖然都出自陸正耀之手,但瑞幸能在財務造假案之後涅槃重生,靠的不是陸正耀式的無序擴張,而是陸正耀出局以後,新一任管理層在戰略、運營、產品、治理機制、管理架構、組織文化等方面進行了根本性的改革和提升。一方面,以精細化運營爲根本,關閉了1700家低質量門店,全面優化門店結構;另一方面,實行品牌年輕化戰略,根據年輕人需求進行產品研發方向、門店選址、市場營銷方向的全面調整,最終實現爆品的不斷出圈。

但顯然,陸正耀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反而繼續把那套“以規模換市場”的打法繼續套在庫迪上。公開資料顯示,自2022年10月22日首家門店落地至今,庫迪咖啡的門店總數已經達到了驚人的3000家,開店速度從每月幾百家飆升至每月近千家,簡直稱得上瘋狂。要知道早期的瑞幸,用了快一年的時間也不過才鋪設出1000多家門店。

陸正耀肯定是急了,在敗走瑞幸後,他的兩個創業項目趣小面、舌尖英雄都因爲缺乏競爭力無功而返,重啓咖啡項目,既是他的無奈之舉,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天眼查顯示,3月9日,陸正耀新增一條被執行人信息,執行標的10.84億元。截至6月20日,陸正耀已累計被執行22.92億元。外界普遍認爲,他沒錢了。

因此,和當初瑞幸通過融資擴張的路徑不同,庫迪的策略是拉加盟,即通過拿別人的的錢,試圖完成一場對瑞幸的“復仇”。

可問題是,一個在資本市場臭名昭著的“騙子”,還值得讓人信任嗎?

深藍財經查詢發現,庫迪目前沒有任何融資消息。

02

風投、監管不買單,金融靠山也沒了

從整個投資環境來說,全球投資機構正紛紛收緊錢袋,庫迪要想從擁擠的咖啡賽道脫穎而出,必須表現出更具說服力的投資價值。然而從庫迪曬出的成績單看,該品牌尚未在產品上孵化出一個億級單品,拿得出手的,依舊是“前瑞幸團隊打造”等標籤。

同時,從陸正耀個人層面來看,瑞幸的爆雷讓他渾身佈滿污點,資本對他產生了不信任,認爲其在商業道德上有瑕疵,不願意再冒着風險投資。

“陸正耀最風光時,其擁有納斯達克港交所、新三板三家上市公司,分別對應瑞幸咖啡、神州租車和神州優車,但這三家公司,一家在美股造假,陸正耀作爲此案的最高責任人,其在外國資本市場的信用相當於已經破產,而另外兩家‘神州系’,雙雙因股價大跌從國內資本市場退市,業已被國內投資者拉黑,所以現在,沒有一家投資機構願意相信陸正耀。”有分析人士表示,“儘管庫迪在宣傳物料中用了大量的篇幅介紹瑞幸前CEO錢治亞的履歷和夢想,隻字不提陸正耀,但明眼人都知道陸正耀纔是庫迪背後的真正操盤手,面對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人物,即便有投資機構想投(庫迪),也過不了風控部門那一關。”

此外,從監管層面而言,一個有造假前科的人,如果想再創業然後IPO,證監會在審覈環節將更加嚴格。藍田股份等過往例子表明,參與過財務造假的企業,哪怕幾度謀求上市,都無一能成功。

更何況今年年初,A股全面註冊制下,主板IPO“紅綠燈”政策還以窗口指導方式對相關企業上市做出禁止、限制及支持三種意見,其中加盟模式企業由於易向“類金融模式”演變,受到上市限制。

IPO受限,使得參投企業的資本方退出難度增加,就此,有投資機構可能不再重點關注消費食品賽道。

一級投資人不看好,二級資本市場不開綠燈,庫迪的融資、上市夢算是徹底破滅了。擺在陸正耀面前的路變得愈發難走,更雪上加霜的是,自己的金融靠山也沒了。

根據財新日前的報道,剛剛被逮捕的央行原副行長範一飛,可能需要爲銀聯投資神州優車失利擔責。當初,這筆大宗交易由範一飛牽頭,他通過關係向銀聯介紹了神州優車的有關負責人。

2017年中下旬,神州優車曾在短期內公開宣佈完成兩筆總金額爲70億元的定增,其中,中國銀聯全資子公司上海銀聯創投認購24億元。後來因爲“神州系”資產接連爆雷,銀聯投資的24億元浮虧22.5億元。

2023年6月9日發佈的相關通報中,範一飛被指“‘靠金融喫金融’、‘以錢生錢’,長期以‘投資’爲名大搞權錢交易,利用職務便利爲他人在企業經營等方面謀利……”或指的正是銀聯投資神州優車使國有資產發生重大損失一案。

目前,巡視組、審計署已進駐銀聯,這筆交易是否會問責範一飛,同時牽扯上陸正耀,一切都有待官方的進一步調查。

03

優勢不明顯,現金流開始承壓?

深藍財經曾向一位有意回老家開咖啡店的朋友詢問,瑞幸與庫迪,他更傾向選哪一家時,對方果斷地回答“庫迪”。

這一答案出人意料,對方解釋,首先,庫迪咖啡不收加盟費,其二,他的老家是一座小城市,瑞幸在當地並未開放加盟。

這或許從側面說明,庫迪在二三線城市及下沉市場具有一定優勢,這些地區的消費者往往對價格十分敏感,無論是起初的9.9元/杯,還是之後的8.8元/杯,再到近日上線的“1元、0元喝咖啡”,庫迪現階段所採取的低價策略剛好能滿足這部分消費者對於咖啡的需求。

但面對連續不斷的超低價活動,外界往往想到的一個問題是:庫迪該如何保障盈利空間?

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庫迪延續了陸正耀一直以來推崇的閃電戰理論,通過快速擴張、瘋狂開店,試圖先把市場打下來再說。

“準”,是庫迪在選址上使出的策略,於是你不難發現,全國多地瑞幸門店的旁邊都精準地開着一家庫迪。據極海品牌檢測的數據,截至4月份,庫迪距離其最近的瑞幸門店平均距離僅僅241米,在北京,這一數字甚至縮短到114米。

“狠”,則指的是庫迪非常捨得燒錢營銷:贊助阿根廷足球隊、冠名2022年成都馬拉松、找明星代言、百店千城計劃,熱銷產品全部9.9元起……

看似咖啡界的良心商家,但別忘了,庫迪採用的是加盟模式,準確地講應該叫聯營模式。雖然這樣做可以更好地控制店面質量,同時增加加盟商的投資積極性,但聯營模式最大的問題在於投入成本較高。

深藍財經曾在文章《加盟要37年回本!陸正耀的新咖啡,講着夢想,揮着鐮刀》中指出,僅開店成本,門檻最低的店中店就需要14.5萬元,最高的品牌店需要56.8萬元。這還不包括門店租金、水電、人力等。除此之外,庫迪還要按照門店經營毛利收取服務費。

假設門店成本每個月3.8萬,每杯售價9.9元,成本6.2元,每天銷售400杯,在加盟商按固定模式交服務費(毛利3萬以下10%,3萬以上的部分15%)下,每個月的利潤只有1240元。以這個利潤來計算,投資最低的店中店,回本都要9年多,投資最高的品牌店,回本期更是長達37年。

難怪有人說,“陸正耀本質上賺的是加盟商的錢,讓加盟商替他打天下。”而加盟商要想有利可圖,前提得是每個月能賣出遠遠覆蓋成本的杯量。

於是,這又引出下一個話題:庫迪咖啡真心好賣嗎?

最近,同門大哥瑞幸已經在藉助“萬店同慶”推出“每人每週1張9.9元券”喝咖啡活動,逐漸在價格上與庫迪形成針尖對麥芒的態勢;而且,庫迪與瑞幸的產品差異化較小,在瑞幸知名度更高的情況下,消費者優先選瑞幸的可能性更大;此外,庫迪產品品質參差不齊,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復購率,容易造成用戶忠誠度降低。

當然,前期爲了吸引加盟商,庫迪推出了減免10萬服務費的政策,相當於大部門門店1年內將無法收到服務費,現金流的唯一來源僅剩售賣原材料的差價。

所以,如果我們再按照一家門店日銷400杯,原材料成本6.2元計算,一家門店每月要爲此支出74400元,假設原材料淨利率可以達到15%,那麼每月單個門店將給庫迪支付11160元。不過如果1元訂單佔比超過30%的話,那就意味着庫迪每月反倒要爲單個門店補貼,聚少成多,現金流壓力可想而知。

日前,一位抖音博主就在其視頻中爆料,庫迪已經開始通過銀行承兌匯票給供應商做結算。

如果承兌匯票一事屬實,雖不能肯定庫迪現金流已經枯竭,但至少可以說明壓力是有的。

04

結語

“融資-開店-搶市場-上市-徹底佔領市場-高位套現”,從神州租車到瑞幸,陸正耀似乎堅信這套玩法屢試不爽。

當被踢出瑞幸董事會後,他入局了近年來非常火熱的預製菜領域,悉數失敗之後,又無奈回到熟悉的咖啡賽道。然而斗轉星移,陸正耀離開的幾年時間,咖啡市場早已今非昔比。

他應該明白,庫迪與瑞幸的差距,除了價格和產品質量之外,瑞幸能夠起死回生的原因在於其打造了獨有的社交場景,因此,對於庫迪來說,如何在價格優惠的同時,走出獨具特色的品牌路線,提高流量轉化效率和增加用戶黏性,是其未來發展的關鍵所在。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