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代作爲仕女畫的藝術成熟階段,這時期,不僅湧現出了衆多傑出的仕女畫家和他們所創作的作品,而且在表現技法上亦豐富多彩,取得了較高的成就,如唐寅的《牡丹仕女圖》、吳偉的《武陵春圖》代表了明前期白描仕女畫的最高水平。畫家們在題材的選取上,沒有繼承宋代積極地表現各個階層、各種身份、各樣處境下諸多女子的傳統,而是,遊離於現實生活之外,在歷史故事和文學作品中尋找表現題材,人物造型上則繼承了盛唐人物“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的遺風,如周朗所繪《杜秋圖》中的杜秋,她與周昉《揮扇仕女圖》中的人物形象相仿,既圓形臉丹鳳眼,高鼻樑,嘴脣小而豐滿,面部沒有過多的表情。

仕女圖作爲人物畫的一種,原指以封建社會中上層士大夫和婦女生活爲題材的中國畫,後爲人物畫科中專指描繪婦女生活爲題材的一個分目。仕女畫以女性人物爲主要描寫對象,並以此反映當時的社會內涵,傳達特定的藝術韻味和審美價值。

魏晉南北朝:仕女圖的發展期

魏晉南北朝是仕女畫的早期發展階段。描繪的女子主要是古代賢婦和神話傳說中的仙女等,這類形象的原型一般來自於詩、賦等文學作品和民間傳說。畫家在表現這些遠離現實生活、帶有理想化色彩的女性時,最爲關注的是如何通過對女性外在形體的表現,張揚出其內在的精神氣質。

從目前存世最早的卷軸仕女畫,東晉顧愷之依據曹植《洛神賦》詩意創作的《洛神賦圖》(宋人摹本)中對洛水女神的描繪,可見典型的魏晉美女瘦骨清象,氣度高古的風姿。

《洛神賦圖》局部

唐代:仕女圖的鼎盛期

唐代作爲封建社會最爲輝煌的時代,也是仕女畫的繁榮興盛階段。畫家們以積極入世的行樂觀密切地關注於豐富多彩的現實社會,尤其熱衷於表現貴族婦女閒逸的生活方式,單調而悠閒的生活情調。張萱、周昉是這一時期著名的仕女畫家。周昉筆下的《簪花仕女圖》、《揮扇仕女圖》代表了唐代宮苑仕女畫在形神兼備方面所取得的傑出成就。畫家在造型上注重寫實求真,女子臉型圓潤飽滿,體態豐腴健壯,氣質雍容高貴,展示出大唐盛世下皇家女性的華貴之美。

《簪花仕女圖》局部

繼唐代之後的五代是個政權交替頻繁的時代,畫家們在仕女畫的創作上,即繼承了唐代的傳統又有所變革。如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筆下的女伎與唐代的仕女相比,最顯著的變化是,歌伎豐腴的肌膚因缺少唐代宮女臃懶的體態,而更具健康之美。

《韓熙載夜宴圖》局部

宋代:仕女圖的創新期

宋代作爲政權相對穩定,經濟發達,文化昌盛的時代。在仕女畫的創作上承襲了唐、五代興盛之勢而又有所創新,尤其是在題材方面,其表現範圍已擴展到前所未有的寬泛地步。除宮廷貴族婦女、神話傳說中的女子仍被描繪外,生活中最低層的貧寒女子也開始爲畫家們所關注。如王居正《紡車圖》中的女性,衣褲迭經補綴的老婦面容憔悴動作遲緩,艱辛的生活令其相貌充滿滄桑感。作者以寫實的藝術手法不加美化地表現她們,意在讚揚她們安貧樂道的生活態度及樸實無華的個性美,同時也表達了對她們貧苦生活的同情。圖中反映了宋代仕女畫的藝術特點,人物造型嚴謹,形體比例準確,體態生動自然。

《紡車圖》局部

元代:仕女圖的衰退期

元代作爲蒙古貴族統治時期,特殊的社會現狀和民族衝突,令畫家們避居山野,傾心於抒發隱居情懷的山水畫創作,由此而導致元代仕女畫呈衰退之勢。畫家們在題材的選取上,沒有繼承宋代積極地表現各個階層、各種身份、各樣處境下諸多女子的傳統,而是,遊離於現實生活之外,在歷史故事和文學作品中尋找表現題材,人物造型上則繼承了盛唐人物“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的遺風,如周朗所繪《杜秋圖》中的杜秋,她與周昉《揮扇仕女圖》中的人物形象相仿,既圓形臉丹鳳眼,高鼻樑,嘴脣小而豐滿,面部沒有過多的表情。軀體豐腴肥胖並着以直筒形長裙,遮掩住了女性腰身的曲線美。

《杜秋圖》局部

明代:仕女圖的唯美期

明代是封建社會的政權穩定時期,仕女畫在文人畫家的積極參與下獲得極大的發展。在題材上,除肖像外,戲劇、小說、傳奇故事中的各色女子則成爲畫家們最樂於創作的仕女形象。人物的造型由宋代的具象寫實逐漸趨於帶有一定唯美主義色彩的寫意。仕女身材婀娜勻稱,面容端莊清麗,舉止間流露着女性文雅恬靜之美,尤其她們怡情於亭臺之間,身着貼體緊身的明服,更增強她們體姿的修長與典雅的風致。

明代作爲仕女畫的藝術成熟階段,這時期,不僅湧現出了衆多傑出的仕女畫家和他們所創作的作品,而且在表現技法上亦豐富多彩,取得了較高的成就,如唐寅的《牡丹仕女圖》、吳偉的《武陵春圖》代表了明前期白描仕女畫的最高水平。武陵春以細勻的淡墨線繪成,畫面清雅、秀潤,更貼切地表現出女主人的纖弱文靜之氣。文徵明的《湘君湘夫人圖》代表了淡彩仕女畫的最高境界。人物以硃砂白粉爲主調的淺彩設色,表現出女神溫柔娟秀的美感。

《牡丹仕女圖》

清代:仕女圖的至尊期

清代作爲封建社會的最後一個朝代,仕女畫發展至此,被抬高到居山水、花鳥諸表現題材之上的至尊地位,正如,清代高崇瑞《松下清齋集》所言“天下名山勝水,奇花異鳥,惟美人一身可兼之,雖使荊、關潑墨,崔、艾揮毫,不若士女之集大成也。”這時期的仕女畫在創作上日益脫離生活,成爲一種概念化,程式化的表現題材,畫作中的女子無論是賢婦、貴婦、仙女或從軍習武的花木蘭、梁紅玉等皆擁有着修頸、削肩、柳腰的體貌,長臉、細目、櫻脣的容顏,“風露清愁”、黯然神傷的小家碧玉般韻致等。

冷枚《仕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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