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記》:貓膩,初期玄幻練手,後來纔有了慶餘年和將夜

朱雀記故事架構,很簡單。一個男子,一個天生就是要來放火殺人的男子,某一天他降生於世上。這人來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懷着一肚子的疑問,然後他長大了。長大後,這人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隻火雞,火雞很會放火。於是這男子就從地上放火燒到天上,從天庭燒到淨土,再從冥間燒回人世。最終這隻雞燒完了,故事也就說完了。很是平凡的人物刻畫,平靜的小城風景,平淡的世情往來。還真沒什麼好看的,整個流程淡的像水似的。

據貓膩的解釋,這原本就只是個很簡單的故事,一個不是很出名的少年妖怪神仙的故事,一隻肥胖小紅鳥變成了個小男孩的故事。如此而已。既然如此,那麼還扛着那麼大的壓力?還絞盡腦汁爲求情節突破煩惱作啥?不如隨便碼幾個字湊合湊合得了!難爲了貓膩,辛辛苦苦的湊字數,中間還病過一場,許多前面安下的伏筆都廢了,部分情節含糊了事,或者改個名叫燒水記?!

不過,今天不是來說壞話的。貓膩是個有想法的人,不是因爲他燒了一隻雞,所以我說他好,也不是因爲他燒的雞好喫,而是因爲他燒雞的時候問了個好問題。衆生有情,有生皆苦,何能真成解脫?解脫者,超度脫解生與死的苦厄。人世的紙醉金迷、炎涼世情、交替輪迴種種,再不受拘束。或者,可以這麼形容,解脫者已離開了人與人的往來,離開了人與社會的關係,臻至一種無求亦無得的地步。不過,話又說回來,子非魚安知魚知樂?

我讀朱雀記的後半部,始終感覺,似乎有一種走在鋼索上的不安定感。或者,問題正是源自於此。有些雞蛋裏挑骨頭的意思。個體的超脫與羣體的解脫,在概念而言難分上下,但意義上卻有不同,這是我的看法。這樣的看法同樣存在着個人角度的偏頗,而永遠達不到一個真正的客觀。貓膩有些想法,所以他在朱雀記中,嘗試着探討這個問題。衆生有情,有生皆苦,何能真成解脫?同一只猴子,三個人來詮釋,就有了三隻猴子。這問題所在,也正是貓膩心中憋氣所在,果然是很荒謬的一個念頭。

大道可期固然好,但大道只可遠望也很好,就像《朱雀記》裏講的故事一樣,如來佛得證大道,前知無數年,後知無數年,凌駕時空之上,超脫六道輪迴之外,永生不滅,終於得到大道,可惜得到之後或許發現,沒了奔頭,沒了動力,沒了目標,沒了希望,一切前因後果我全知曉,一切輪迴轉世佛性不滅。一切都有了,便是一切都沒了,佛無奈自殺了。

貓膩的這部玄幻小說,首發於起點,曾於臺灣某出版社出版,慘遭橫禍,出版社倒閉,書被腰斬欠費,後轉花山文藝,社未倒,書又夭折。終於與起點簽約,最終完成此佳作。雖然作爲貓大初期作品,小說文筆及內容還略顯稚嫩,整體感覺不如後續的《間客》《慶餘年》以及《將夜》,但是仍然是玄幻小說中不可多得的一部好作品。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