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撕開臘月的日曆,意味着年的腳步越來越近,隨後,年的味道逐漸濃郁起來。備年貨的喧囂聲飄浮在村莊上空,喧鬧着村莊,村莊在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迎接一年又一年的除夕,新年就這麼走到千家萬戶。
  有一種年的味道就是做大豆腐,是幾千年民間流傳下來的習俗。豆腐是“都福”的諧音,寓意家中的每個人年年幸福。
  記得小時候,進了臘月,母親把儲藏的黃豆找出十多斤,先用簸箕簸去那些粉屑物,再用一個圓圓的小蓋頂滾動黃豆。黃豆粒經過母親這一挑選,那些癟籽、黴籽和小沙子留在蓋頂上,能滾到盆裏的全是顆粒飽滿的黃豆,母親再放好以備做大豆腐。臘月二十四那天,母親就會再次拿出早選好的黃豆,先在溫水裏浸泡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在自家石磨上磨豆漿了。
  用石磨磨豆腐,那可是體力活,也是細功夫活。怎麼才能把豆腐做得嫩且好喫?工序之一在磨豆漿上。在推磨過程中不能多添黃豆,也不能連續添,推個四五圈再添一次,連續循環下去,過年嘛,總得多做點,10斤黃豆得磨整上午,記得都是全家人齊上陣。石磨在“吱吱呀呀”聲中不停地被推着,和着玩童們在磨旁邊的嬉鬧聲、大人們攆玩童的呵斥聲,豆漿從石磨縫隙中慢慢流出來,磨下來的叫豆渣漿。磨累了,停下來,把磨盤上的豆漿用勺子收到乾淨的桶裏,再繼續磨。
  等把所有黃豆推完後,母親便親自燒火,這是做好豆腐的第二道工序。等鍋內的豆漿熱了,再用葫蘆瓢舀到一個布袋包袱裏過鍋。淳香濃郁的豆漿瀰漫了整個屋子,過出的才叫豆汁。有時父親也幫母親過豆汁,把過出來的豆汁再燒火,這是第三道工序。母親自己慢慢燒火,怕我們燒過了火,做出的豆腐味道就有點糊味,等燒開後,再從鍋裏用葫蘆瓢舀到一個燒瓷制的磚紅色大泥缸裏。不一會兒,滿滿一鍋熱氣騰騰的豆汁被母親舀到缸裏。然後母親就用滷水斬豆腐———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再蓋上蓋頂,等滿滿的一缸豆汁瞬間“點石成金”般地變成豆腐腦,大約需要半個小時。再把豆腐腦舀到早已鋪好包袱的篩子裏。把包袱摺疊,上面再放上蓋頂,壓上個重重的盆,過十幾分鍾,打開包袱,又白又嫩的豆腐就正式做好了。
  母親做出的豆腐又嫩又鮮,把爺爺奶奶等人叫來一起喫,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喫着熱氣騰騰的豆腐,說說笑笑,滿屋盈滿暖意融融的親情與年味濃厚的氣氛。
  而如今呀,機器早已替代了石磨,豆腐呢,又是家常便飯,想喫,天天可以買到,尤其上了央視味道的街頭(鎮名),在縣城都開了連鎖店。但是,無論買到的豆腐再怎麼鮮美白嫰,再怎麼入口即化,再怎麼清香可口,也喫不出當年那種味道,那是老家年的味道,是縈索在心頭的親情味道。104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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