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重走齊長城,重踏42年沒有踏過的地方。巧遇兩個尋挖紅參的村人,他們尋挖了將近一個上午,而收貨僅有五六斤,問及價格,他們說,3元錢左右,不過他們不是賣的,而是自家人用。與他們告別,許許多多的記憶蜿蜒在齊長城上飄飄浮浮。

  同行的人也有了聊天的話題,因爲是同一個年代的人都有過採草藥的經歷,都說當年遍地的大柴胡、小柴胡、桔梗、白頭翁等等都很少見了,當地,不是沒有,有的幾乎絕跡。那個年代的我們,爲了生存,的確是對野生的藥材過度挖過,而現在的藥材幾乎都養殖,紅參、桔梗、人蔘、天麻等等,聽好多人說過,養殖的藥用效果自然低。否則,一棵野生的人蔘價格不至於昂貴得令人瞠目結舌。

  於是,我們七嘴八舌議論過度採挖而遭致物種緊缺的話題,當然,好多藥材還是遍地生根,那些本身就不值錢,譬如蒲公英。

  在馬耳山前意外遇到幾個尋挖草藥的人,與他們聊過疫情後,他們自稱是濟寧醫學院(日照學區)的教師。在一個路口處,一位老師拿出捎帶的工具開始採挖一棵我們稱作的“掃帚草”,我看到勸說他,請不要挖這棵,您看,在個路口,挖出一個坑,還少了一棵草,多不好看。他笑了笑,然後從包裏拿出他挖過的一棵讓我看,一拃長的一棵草,竟然生着五拃長的根,原來是根生植物。我欲想問他這是什麼植物,挖的用途,他卻先介紹起來。他說他是醫學院的教授,負責收集五蓮境內的各類中藥草的普查,弄些活的標本回去栽培,建立中藥草實驗基地與科普基地,剛纔挖的是棵天門冬,他的解釋讓我們頓然釋誤。

  他挖了一會,又突然停下不挖了,自言自語地說,這個根系太大,一不好挖,二是挖出來得好多土去填充。然後微笑着對我說,還是聽這個老師的,咱們去多的地方不是路邊好挖的地方再找棵。他和他的同伴真的去了天門冬密集的地方又挖了一棵,用帶的軟紙片小心包裹,收到標本盒的夾層裏去。其實,一路走來,那種叫做天門冬的植物遍佈山山嶺嶺,我們誤以爲掃帚草,一直那麼稱呼。

  野生的草藥,有的遍地,有的幾乎絕跡,爲自己當年挖過的草藥而慚愧,而如今,我遇到挖珍貴草藥的人,我會勸說他們,如果是根生的,請保留點根,這類還會慢慢生出來,如果種生的,請留一棵,以便落地來年生根發芽,繁衍生息。否則,多少年後,子子孫孫再也尋不到野生的草藥了,更不認識它們。

  不只植物,動物也同樣因爲環境變化與過度捕捉而成爲珍有的稀罕物。大多數地方已經不復再生。譬如一種清明過後,自草地裏鑽出來滿野飛舞的金龜子,那種蟲子,渾身呈銅黃色,在當地的方言叫“銅孩”。

  記得年少時,只要不颳大風,滿坡拾草的人會停留在半山腰等待捉銅孩。太陽隱去,暮色蒼茫。我們脫下褂子或者找個松枝,銅孩起飛,滿山喧鬧捕捉銅孩的玩伴。藉着微弱的光線,等待它們求偶時機,在地面的草叢裏睜大眼睛撿拾聚在一起的,多數成對,偶爾一堆五六個,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收貨半碗的美味。而如今的銅孩,野外幾乎絕跡,一是銅孩生長的環境受到大量農藥的毒害而滅絕,水污染與土壤污染也是滅跡的因素。

  再說蝌蚪。大約十年前,辦公室的同事問在哪裏能看到蝌蚪?我們辦公室裏的人七嘴八舌,都說好像河裏不太多,極少見到。我想到九仙山的龍潭峽谷,提議讓她們不妨到那裏看看。

  近幾年戶外運動路遇環境沒有污染的水庫、小河,浮游的水生物會撩起童年的心歡,譬如:蝌蚪、水黽(鉤擔鉤)、小魚兒。

  蝌蚪少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河水遭遇污染。我們當地的近十年,政府部門對河流的整治,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挖河道,建堤岸,栽上各類花草樹木,已改昔日河水兩岸垃圾成堆、污水彙集、臭氣熏天的面貌,兩岸還特意建起步鍵道,花草樹木錯落有致,清水細流,四季長青,三季花香馥郁。

  這樣的環境付出的代價是昂貴的,願每一個人,爲保護這樣來之不易的環境獻一份愛心。請愛護河堤兩邊的植物,不要隨便折枝,不要隨手扔垃圾,更不要把垃圾拋到河內,還有,請不要捕捉河裏的水生物,以及岸上的鳥類、益蟲類,更重要的是,廠房一定達到排污標準。

  資源有限,需合理採伐,過度採伐,不論動物與植物,破壞了生態規律,自然界的物種會越來越少。心存點點滴滴環保意識,自我做起,積少成多,聚沙成塔,請人人珍惜資源,保護我們唯一生存的環境——地球。

(1672字)

20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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