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輔生的《看女》在藝術上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但他在幾十年的演出實踐中並沒有自我陶醉,固步自封,而是隨着時代的發展和演出的深入,在化妝、服裝、臺詞、表演上一直不斷的創造和發展,力求做到“醜”戲不醜。秦腔《看女》這些年也有很多人在演,但都無法超越王輔生先生的“任柳氏”。

秦腔丑角大師王輔生的拿手好戲《看女》以其獨特的表演藝術魅力吸引着廣大觀衆,堪稱經典。劇中任柳氏是個偏心眼,對媳婦一副臉孔—又氣又恨,對女兒是另一副臉孔—又疼又愛。這種對比鮮明的感情,被王輔生表現的十分傳神。看過他演出的觀衆,無不拍手叫絕。雖然先生已經離開了我們,但是大家對這出戏的熱愛還是有增無減。

秦腔《看女》這些年也有很多人在演,但都無法超越王輔生先生的“任柳氏”。以至於有很多戲迷說,王輔生將秦腔《看女》演到了極致,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麼秦腔丑角大師王輔生的《看女》爲什麼能如此拿人?總結起來大概有這幾個方面。

1、深入觀察生活並進行藝術加工

王輔生先生自幼生長在農村,坐科的行當是“老旦”兼“丑角”,生活中他悉心觀察各種人物尤其是中老年婦女的神情姿態並運用到舞臺上進行藝術加工。所以在《看女》中任柳氏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一嗔一喜,都得心應手,惟妙惟肖,生動傳神。正如他自己所說,“三唱不如一像,我嚐到了觀察的甜頭”。

比如在《看女》的頭一句“我女兒實在心疼”,任柳氏說得是眉飛色舞,語氣甜柔,對女兒的滿心疼愛溢於言表;後一句“媳婦子太不中用”,牙咬眼瞪,氣惱聲粗,一肚子不滿意。前後語調錶情的驟然變化,把老太婆愛女兒不愛媳婦的態度展露無餘。

作爲一名80後,小編見過自己的太姥姥,一位典型的關中農村小腳老太太。很多時候看王輔生先生的《看女》都會讓我想起自己的太姥姥,那種說話的語氣、動作和神態都特別相像。所以每次,王輔生先生的“任柳氏”一出來,那種撲面而來的親切感就來了。

2、總結前人經驗,博採衆長融會貫通

在學看女之前,王輔生已經演過不少丑角和彩旦醜婆,比如《玉堂春》中的老鴇、《雙刁傳》中的妗母、《拾玉鐲》中的媒婆等等,這爲他演《看女》積累了一定的經驗。

排練《看女》時,最初指導他的徐沅民教練按照老一輩秦腔名醜馬平民的《看女》說戲。同時王輔生也觀摩前人馬平民與杜幹秦的這出戏,兩個名家一個刻畫人物簡潔脫俗,一個眼神表情變化豐富,都給了他啓發誘導,經過採摘、容注、消化,王輔生逐漸豐滿了自己的表演。

3、不固步自封,精益求精

王輔生的《看女》在藝術上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但他在幾十年的演出實踐中並沒有自我陶醉,固步自封,而是隨着時代的發展和演出的深入,在化妝、服裝、臺詞、表演上一直不斷的創造和發展,力求做到“醜”戲不醜。比如化妝,過去多從“丑旦”行當出發,突出醜相,後來則按照普通勞動人民的裝扮,追求質樸會詼諧。再如過去有一段是任柳氏提着褲子,驚慌失態從女兒房中跑出來的不雅形象,並埋怨女兒“你慢慢叫麼,看把媽嚇得尿了一褲子”,後來改成只是慌張跑出來說到“你慢慢叫麼,媽還當咱驢驢子又驚咧”。

這些類似的改動有很多,既保留了喜劇效果,又結合劇情巧妙增刪,在隻言片語中端正了人物形象,也使得整個戲在不斷地打磨中日臻完美。

4、細節到位,抓人眼球

《看女》中,王輔生先生的表演,有相當豐富的細節,不是那種只有大體情節過程,乾癟空洞的所謂“曠蕩”戲,而是力求充實飽滿,具體生動。比如“坐”:思念女兒的“靜坐”,與吆喝兒媳的“冷坐”,就截然不同——一張一弛,一喜一惱,一個盤腳搭手,一個繃腿叉腰。

“騎驢上路”這一段戲也非常有看點。任柳氏的身姿、步態有疾有徐,擺擺搖搖,加以眼神表情的有機配合,表現了她的心曠眼寬,情飛神馳。可謂一舉一動皆是戲。

5、情節精彩,看點密集

無論是在劇場還是在電視、視頻中看王老的《看女》,大家都有種感覺就是:輕鬆愉悅、讓人從頭笑到尾。

臨行前的穿裙子,不用“箱倌”代勞,而是自己動手,當場進行。其趣處在於:並不似常人撩起衣襟穿着,而是兩隻手由寬大袖筒之中縮回衣內,熟練而妥帖地暗中操作,當即完成。

兩親家由對坐敘話而至瞪眼質問,也表演得眉目清楚,嚴謹簡練。起初,任柳氏還是力求緩和矛盾,由於親家母慍怒不息,盛氣凌人,任柳氏這才起而回敬,氣氛逐漸緊張起來。這裏有“三問”:三段唱腔的處理,旋律節奏越來越緊,力度速度逐次加強;三次挪動座椅,一次比一次手重,一次比一次氣盛。這時任柳氏略佔上風,親家母不服,反脣相譏,也揭出任柳氏不愛媳婦的老底,任柳氏無法正面作答,信口胡扯起來,惹得親家母性起,雙方就動起武來。

縱觀全局,不難發現,王輔生的《看女》之所以拿人,的確有着閃現才華的獨到之處:他扮演的任柳氏,並不是一個“軀殼”,而是性格化了的人物;不僅是一個“丑旦”,而是典型化了的生動形象。

他《看女》的表演,散發着濃郁的生活氣息和泥土芬芳,這對以程式爲規範的秦腔來說,不能不顯出一種“異彩”。王輔生先生根據人物特點和生活實感,活脫脫“走”出一個“陝西籍”的村婦任柳氏來,風度翩翩,老而猶健,泥土味十足。

讓小編覺得,戲曲真的是角兒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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