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網易清流工作室

作者|梁耀丹 主編|趙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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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Nasdaq:LK)自曝公司虛假交易的消息引發輿論巨震。

瑞幸咖啡向提交的監管文件顯示，瑞幸的文件顯示，公司董事會已經成立了一個特別調查委員會，以監督截至2019年12月31日的合併財務報表審計過程中，引起董事會注意的某些問題的內部調查。該調查委員會4月2日向董事會說明，發現公司2019年二季度至四季度期間虛增了約22億人民幣交易額。此外，該公司的首席運營官兼董事劉健及向其彙報的手下有僞造交易等不當行爲。

4月2日消息，針對瑞幸發公告指出公司涉嫌僞造交易22億的消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向清流工作室表示，拒絕評論和回覆相關問詢。清流工作室亦多次試圖撥打瑞幸CEO錢治亞的電話併發去短信，截至發稿未獲回應。瑞幸的投資方之一——君聯資本公共事務負責人王瀛向清流工作室表示，不瞭解相關情況。

值得注意的是，瑞幸此前發佈的2019年二三季度的財報數據頗爲亮眼。瑞幸咖啡第二季度總淨營收爲人民幣9.091億元，同比增長648.2%；三季度總淨營收則達到了15.416億元，同比增長540.2%。

22億虛假交易

瑞幸提交的文件顯示，內部調查初步確定的信息表明，從2019年第二季度到2019年第四季度與虛假交易相關的總銷售金額約爲人民幣22億元。在此期間，某些成本和費用也因虛假交易而大幅膨脹。上述數字尚未經過特別調查委員會，其顧問或公司的獨立審計師的獨立驗證，並且可能會隨着內部調查的進行而改變。

瑞幸表示，特別調查委員會提請董事會注意的資料表明，從2019年第二季度開始，該公司的首席運營官兼董事劉健，以及向他彙報的幾名員工有不當行爲，包括僞造某些特定的交易。

瑞幸稱，內部調查處於初步階段。特別調查委員會建議採取某些臨時補救措施，包括對劉健和涉嫌不當行爲的員工停職，終止合同，以及處理參與相關僞造交易的團體。董事會接受了特別調查委員會的建議，目前已經對涉及虛假交易的個人和團體採取了措施。

瑞幸咖啡指出，因此，投資者不應再信賴公司以前的財務報表和截至9月30日的9個月的收益發布，2019年以及從2019年4月1日起至2019年9月30日止的兩個季度，包括先前對2019年第四季度產品淨收入的指導，以及與這些合併財務報表有關的其他信息。公司將繼續評估其先前發佈的財務狀況和其他可能的調整。

此前瑞幸的財務真實性已經被提出過質疑。今年1月，做空機構渾水（Muddy Waters Research）稱收到了一份關於瑞幸咖啡的匿名報告，併發布了這份做空報告。

報告認爲，瑞幸咖啡從2019年第三季度開始捏造財務和運營數據，誇大門店的每日訂單量、每筆訂單包含的商品數、每件商品的淨售價，從而營造出單店盈利的假象。又通過誇大廣告支出，虛報除咖啡外其他商品的佔比來掩蓋單店虧損的事實。

當時，做空報告指出，長達11260小時的門店客流量監控視頻顯示，2019年第三季度和2019年第四季度，每家門店每天的商品銷量分別至少誇大了69%和88%。

不過，在2月3日，瑞幸對匿名報告進行回應稱，做空報告包含誤導性的、虛假的指控。

揭露瑞幸造假的是誰

瑞幸的公告提到，這個內部調查的背景是，“在對截止2019年12月31日的合併報表審計期間，引起董事會關注的某些問題”。據悉，去年瑞幸衝刺IPO時，安永爲其審計機構。

而瑞幸招股書顯示，其首席財務官和首席戰略官爲Reinout Hendrik Schakel，荷蘭人，被任命於2019年1月7日。2005年12月獲得了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曾經在普華永道工作。從2008年到2016年，先後擔任瑞士信貸香港的投資銀行部門分析師，助理和副總裁。2016年至2018年期間在渣打銀行的企業和機構銀行部門擔任執行董事。

瑞幸爲此成立的特別調查委員會由瑞幸董事會的三名獨立董事組成，Sean Shao（邵肖恩，音譯），Tianruo Pu（蒲天若，音譯）和Wai Yuen Chong（魏源昌，音譯）。正是這個特別調查委員會在4月2日向董事會提請的資料中，提到了首席運營官劉健有僞造交易等不當行爲。

清流工作室注意到，其中，蒲天若和魏源昌在不久前的3月27日纔剛剛被任命爲獨立董事與審計委員會成員。這意味着，在這兩人上任不到一星期後，這個由三個獨立董事組成的特別委員會就公佈了瑞幸造假的真相。

瑞幸的公告顯示，蒲天若在財務和會計領域擁有20多年的工作經驗。他目前在平安金融壹賬通、汽車之家、人人公司、開心汽車控股等等多家上市公司中擔任獨立董事和審計委員會主席或成員。其在2016年至2018年擔任智聯招聘財務總監，在2012年至2014年擔任UT斯達康的財務總監。

魏源昌則在供應鏈，物流，IT和製造運營等領域擁有30多年的管理經驗。他在Charoen Pokphand Group（泰國正大集團）擔任過多個職務。在加入泰國正大集團之前，他曾在星巴克中國/亞太地區和百勝餐飲集團擔任高級主管。

另一名獨立董事爲邵肖恩。此前渾水發佈的做空報告中提到，瑞幸的獨立董事邵肖恩在德勤 ( Deloitte ) 工作10年後，曾在多家在美上市的中國公司擔任董事，其擔任董事的18家公司公司中4家被指控有欺詐行爲。

造假高管是誰

在瑞幸的“造假門”中，首席運營官劉健尤其備受關注，其被指和向他彙報的幾名員工存在某些不當行爲，包括捏造某些交易。根據瑞幸的公告，劉健目前已經被停職。

劉健今年37歲，與CEO錢治亞均出自神州系。瑞幸招股書顯示，劉健於2005年6月從中央財經大學獲得勞動和社會保障專業的學士學位。2008年至2015年，劉健擔任該神州優車集團（UCAR Inc.）的董事。2015年至2018年，劉健擔任擔任神州優車集團的收益管理主管。劉健自2018年5月起擔任瑞幸的首席運營官，自2019年2月起擔任瑞幸的董事。

招股書顯示，根據2019年購股計劃，劉健被分配了47408股認股權，行使價爲每股0.1美元，授予日期爲2019年1月18日，到期時間爲2029年1月18日。

劉健此前在媒體上少有露面。最近的一次公開露面是在瑞幸推出小鹿茶的發佈會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前，已有多個美國律所發起集體訴訟，如Glancy Prongay & Murray、Schall、Gross、Faruqi、Rosen等。這些律所的調查重點是，瑞幸是否發佈了虛假或誤導性陳述、或未披露與投資者有關的信息。清流工作室嘗試聯繫Schall、Gross、Faruqi得到更多的調查細節，均被要求發郵件聯繫。截至發稿，清流工作室未獲得回覆。

（研究助理翟耀媛、清流工作室高級作者劉亞丹對此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