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庫倫嘎查“翻身”記

暮秋的鄂托克前旗,收割過莊禾的土地安靜地蟄伏在牛羣或羊羣的蹄腳下,公路兩邊的鹽蒿呈現出一簇一簇的褐紅色,遠遠望去,油彩一般將一片片的灘塗裝點成熱烈的油畫。

經過很多幅“油畫”後,便到了昂素鎮的庫倫嘎查,這個1958年便建立了合作社的村落,是一個以蒙古族爲主體,以牧業爲主、農牧並舉的嘎查。在近十幾年裏,庫倫人的生活一直“不溫不火”,這個曾經被牧民視爲草美羊肥的聚居寶地已沒有祖輩記憶中的豐盈和富足,唯一明顯的是老年人的比例越來越大,“60版”的都屬於壯勞力。

做三四月的事,八九月自有答案。今年3月,市委統戰部作爲包聯單位派駐了兩名工作人員爲嘎查“輸血”並全面激發“造血”能力,庫倫嘎查纔有了“翻身”的“本錢”,在這個豐美的秋天畫下一個粗重的頓號。

不符合政策:從“真空”到“輸氧”

在巴音溫都爾社,特木爾其勞家新修的房子似乎是一個標誌。

一座白牆灰頂紅色圍牆的房子,既是特木爾其勞結束漂泊日子的句號,也是他重新在庫倫“站起來”的基石。

今年3月,市委統戰部駐村工作隊隊長、第一書記莫日根吉雅帶着隊員奔赴鄂托克前旗庫倫嘎查。

莫日根吉雅與其他第一書記最大的不同感受是“壓力大”,這不僅是來源於千條線一團麻的基層一線工作,更沉重的壓力來自於家鄉父老的希望。這種時不時就會在眼神與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希望,也給了莫日根吉雅這個“庫倫人”最大的動力,實實在在,也真真切切。

在摸排調查中,特木爾其勞是莫日根吉雅遇到的第一塊“硬骨頭”。 嘎查裏除了2018年新識別的3戶貧困戶,特木爾其勞是極具特殊性的一家,在嘎查裏他屬於“無地戶”不能享受貧困戶政策,在城裏他也不符合貧困戶救助標準。但他患有布病,妻子孟根圖雅患有癲癇,兩人經常犯病都需要常年服藥,在城裏找不到合適的活兒幹,回嘎查面對的是一處隨時都可能倒塌的老房子和沒有一隻牲畜的“窮乾淨”。孩子又在讀幼兒園,“兩不管”的一家人每天一睜眼就是“錢窟窿”。城裏和村裏兩個選擇,這一家人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如何對建檔立卡以外的貧困戶進行分類幫扶,莫日根吉雅三番五次和嘎查三委交流溝通,同時加強與包聯企業的溝通聯繫,針對特木爾其勞等部分生活較困難但不能被列爲國貧戶的特殊家庭,制定醫療救助、就業引導、產業幫扶、住房改善等計劃,着實費了不少腦子,動了不少心思。

瞭解到詳細情況的莫日根吉雅爲一家三口申請了低保,先解決一家人的基本生存問題。又聯繫包扶企業籌資5萬元將破舊的房子修葺一新,還加了一圈院牆。之後,又協調農工黨市委會幫孟根圖雅聯繫了正在鄂前旗義診的專家,控制住了較爲嚴重的癲癇病。

對於這一天,莫日根吉雅已經不記得準確日子了,但孟根圖雅脫口而出:“5月13號”,因爲這一天,是莫日根吉雅開着車把她送到了北京專家的跟前,讓患病八年的她得到了及時醫治。說話的時候,她又一次對莫日根吉雅鞠了一躬。

今年,38歲的特木爾其勞終於有了一個“正常”的家,他在房後養了10只羊一頭豬,農閒時出去打零工,生活有了着落。被注入希望的特木爾其勞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打算:“明年準備租一些土地,種玉米養羊,貸款買個顆粒機給村民加工飼料,真的感謝工作隊幫扶,要不我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生性木訥的特木爾其勞紅着臉說着他的“計劃”和不勝感激。

正是市委統戰部駐村工作隊想方設法爲處在貧困政策“真空地帶”的貧困戶 “輸氧”兜底,庫倫嘎查才得以斬斷拖了多年的“後腿”,整體脫貧致富工作邁出了一大步。

村集體經濟:從“空殼”變“實心”

“今年村裏正式註冊了自己的農機服務專業合作社,組建了扶貧造林合作社,工作隊幫我們把水電這些基礎設施都弄好了,下一步我們準備種植西瓜、辣椒、土豆等經濟作物,讓村集體有收入,帶動村民脫貧致富。”嘎查支書熱德那斯迪的言語裏充滿了熱望。

村集體經濟“空殼”,是庫倫多年來的“痛”。沒有經濟收入腰桿就不直,看到別的村組織村民出去學習考察,沒有一點“家底”的熱德那斯迪除了充滿羨慕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市委統戰部駐村工作隊一來,熱德那斯迪迫不及待地就和莫日根吉雅交流了積攢下多年的想法,這也及時給工作隊找到了方向和突破口。

工作隊在充分走訪調研基礎上,與昂素鎮黨委政府和嘎查兩委反覆溝通協商,研究制定了《市委統戰部駐村包聯昂素鎮庫倫嘎查三年行動方案》《市委統戰部駐村包聯昂素鎮庫倫嘎查2018年工作計劃》《鄂托克前旗昂素鎮庫倫嘎查2018-2020年產業扶貧實施方案》《鄂托克前旗昂素鎮庫倫嘎查2018年產業扶貧實施方案》近期發展規劃等。並向上級部門爭取扶持資金138萬元,積極探索發展壯大適合當地特點的集體經濟模式,已經到位100萬元。

工作隊先後爲嘎查爭取回3臺554農田四輪拖拉機,3套旋耕機、播種機、打藥機,1臺958型剷車,2臺904拖拉機等農機設備,依託這些設備組建了鄂托克前旗巴音溫都熱農機服務專業合作社,每年以6.3萬元的價格租賃給企業。一方面可以幫助農牧民解決飼草料種植、收割問題,提升庫倫嘎查農牧業發展的機械化、規模化、產業化水平,另一方面可拉動集體經濟發展,帶動貧困戶脫貧致富。同時,結合林業政策,成立了嘎查扶貧造林合作社,加大檸條、果樹等經濟林種植,發展林木經濟,爲村集體經濟培育新的增長點。

還在城裏打工的格西格扎嘎一聽說嘎查裏有了項目,對貧困戶有了幫扶政策,便萌生了返鄉脫貧的念頭,他說:“大河有水小河也不會幹”。54歲的格西格扎嘎是2018年新識別的貧困戶,說起回嘎查以來的變化,笑容塞滿了格西格扎嘎的臉。

“以前在旗裏打工一年房租喫喝就得1.5萬元左右,年齡大了打工也不好找活兒,東顛西跑根本攢不下錢。現在工作隊給蓋了新房子通了電,又建了儲草棚,還給申請了低保,只要我自己好好幹明年肯定會更好,也能爲以後養老做準備了”。現在的格西格扎嘎在工作隊的引導下搞起了特色養殖,經營着100畝草場,養了100只雞、兩頭牛、10只羊、2頭豬,一個人的生活也過得熱氣騰騰的。

新疊加效應:從“扶智”到“扶志”

每次嘎查來了參觀學習的,熱德那斯迪都要特意帶着人家看看庫倫的綜合活動室,還要用特別自豪的語氣介紹一下嘎查的首支民間藝術團“巴音塔拉”。而農閒時節的每週二下午,便是藝術團排練的時間,或悠揚或激昂的民族音樂成爲庫倫嘎查精神脫貧的鮮活註腳。

“人的思想觀念和生活條件是息息相關的”,熱德那斯迪始終這樣認爲,因此,當工作隊提出要建立綜合活動室,修繕文化圖書室、檔案室,安裝體育器材等想法時,正合了熱德那斯迪的意。

以精神文化打開村民腦袋裏的“死結”不可能一蹴而就,就如激發一個貧困戶消沉的鬥志一樣,需要問診把脈也需對症下藥。

“有多少還多少,收入三塊還三塊,收入五塊還五塊,就是掙下一塊錢我就還一塊錢,人窮但不能失了志氣。”58歲的額登達來堅定地說。

從2008年到現在,額登達來家一直處於“欠債”狀態,自己心臟病、兒子眼疾、妻子宮頸癌,爲了看病,他先後賣掉了100多隻羊、11頭牛,從一個小康家庭變爲拆東牆補西牆到處張口借錢的貧困戶,欠款數目最多時達到70多萬元。到2017年時,全家唯一的牲畜是一頭奶羊。

工作隊進駐後,協調相關部門將額登達來家屬納入大病救助,在無法享受危房改造政策情況下,通過幫扶企業和包聯領導共同努力,一棟40平米磚混結構的新房緊挨着1992年便建成的老房子拔地而起。同時,工作隊以“合同羊”的形式給額登達來幫扶了20頭基礎母羊,讓其發展養殖業,等到脫貧後再將基礎母羊悉數歸還工作隊,用以支持下一個貧困戶。

“這種形式既能爲貧困戶提供生產資料,又能充分激發貧困戶自身的發展意願”,莫日根吉雅解釋說。

“現在住進了暖和的新房子,基礎母羊已經下了6只小羊,種的15畝水地玉米今年收入也不錯,再有幾年就能把剩下的債還完了,工作隊來了確實給我解決了大問題,雖然老了我也得爲其他貧困戶做個榜樣”,額登達來說。

心勁足,幹勁才能足。爲了避免重蹈“年年給錢給物年年哭窮喊貧”的覆轍,從轉變貧困戶的思想觀念,到鼓足貧困戶脫貧心勁兒,工作隊一直在努力,這也是脫貧攻堅戰取得勝利的關鍵招數。額登達來,就是一個明證。

脫貧攻堅是一場綜合性戰役,市委統戰部駐村工作隊多方出點子、想法子、找路子,充分發揮統一戰線優勢,積極協調自治區少數民族發展資金30萬元,爲30戶牧民每戶新建了100平米飼草料存儲大棚,協調落實旗農牧業局建設羊棚項目10個。並通過協調市、旗兩級民委,爭取三年分批的少數民族發展資金100多萬元,用於少數民族困難家庭危房改造、羊圈草棚建設、打井等。投入44萬元爲嘎查陣地新建了118平米綜合活動室,修繕了文化圖書室、檔案室、宿舍、合作社辦公室等陣地;2條共30公里的鄉村柏油路即將開工……

數據是紮實的幫扶舉措,也是溫熱的人心記憶。

脫貧路上,不能落下一個。既要“引路”,又要“斷後”,面對農牧民貸款壓力普遍較大,部分農牧民生產生活收入只夠還銀行貸款利息;沒有龍頭企業帶動,更談不上品牌化經營,農畜產品銷售難問題沒有得到根本解決;嘎查整體基礎設施薄弱,鄉村公路網覆蓋比較差等一攬子“短板”,市委統戰部駐村工作隊正在雙向發力,補齊短板、延伸長板,和庫倫人一起披荊斬棘,儘快開闢出一條通往小康的新路徑。

這個春天,庫倫嘎查的“翻身”夢已經種滿那片草原,下一個秋天,便有奼紫嫣紅、“豐景”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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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何苗楊桂麗 校對:寶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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