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圖：孫悟空的人際政治導師東海老龍王

我是認爲老龍王對猴哥的性格，有一種再造之德，沒人愛教這個瘋狂的猴子，老龍王卻語重心長地講解了如何承認現實，如何妥協，如何雌伏，如何拿出一身的力氣來，去突擊最緊要的目標。

東海龍王在《西遊記》裏，是一個暮年老者的形象，說他是暮年老者，因爲他不僅相貌上是個老人，也帶着一種中國老年男性的暮氣，他的生存哲學，就是“安全第一”。

東海龍王敖廣即忙起身，與龍子龍孫、蝦兵蟹將出宮迎道：“上仙請進，請進！”直至宮裏相見，上坐獻茶畢，問道：“上仙幾時得道，授何仙術？”悟空道：“我自生身之後，出家修行，得一個無生無滅之體。近因教演兒孫，守護山洞，奈何沒件兵器。久聞賢鄰享樂瑤宮貝闕，必有多餘神器，特來告求一件。”龍王見說，不好推辭，即着鱖都司取出一把大捍刀奉上。悟空道：“老孫不會使刀，乞另賜一件。”龍王又着鮊太尉，領鱔力士，擡出一捍九股叉來。悟空跳下來，接在手中，使了一路，放下道：“輕，輕，輕！又不趁手！再乞另賜一件。”龍王笑道：“上仙，你不曾看這叉，有三千六百斤重哩！”悟空道：“不趁手，不趁手！”龍王心中恐懼，又着鯾提督、鯉總兵擡出一柄畫杆方天戟。那戟有七千二百斤重。悟空見了，跑近前接在手中，丟幾個架子，撒兩個解數，插在中間道：“也還輕，輕，輕！”老龍王一發害怕道：“上仙，我宮中只有這根戟重，再沒什麼兵器了。”悟空笑道：“古人云，愁海龍王沒寶哩！你再去尋尋看。若有可意的，一一奉價。”龍王道：“委的再無。”

注意這段描寫，孫悟空修煉完畢畢業了，找老龍王來要東西，巡海的蝦兵蟹將也沒敢攔阻，直接就去見老龍王了，可見老龍王有過類似的吩咐，比如有修行人來找我，趕緊告訴我，別說我不在。

修行人一般都比較客氣，你看《封神演義》裏的道士們，都是踏歌而來，唱着小蘋果或者天邊的雲彩到你面前，再說客氣話都是很好商量的。這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然後都是一躬到底，“頻道稽首鳥！”就連要殺人都殺得很客氣“請寶貝轉身！”

老龍王對得罪鄰居有很慘烈的記憶，商朝末年，得罪了哪吒，兒子讓人給打死了，這都是鄰居家熊孩子乾的事，後來老龍王改了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開始謹小慎微了。當孫悟空出現的時候，他一點反抗都沒有進行。

他不斷地更換更昂貴的武器給孫悟空，在對方還是不滿意的時候，無非是惡作劇地把他帶到定海神針那裏去，意思是讓他出個醜。結果猴哥也沒客氣，收下了，然後：

你看他弄神通，丟開解數，打轉水晶宮裏，唬得老龍王膽戰心驚，小龍子魂飛魄散，龜鱉黿鼉皆縮頸，魚蝦鰲蟹盡藏頭。悟空將寶貝執在手中，坐在水晶宮殿上，對龍王笑道：“多謝賢鄰厚意。”龍王道：“不敢，不敢！”悟空道：“這塊鐵雖然好用，還有一說。”龍王道：“上仙還有甚說？”悟空道：“當時若無此鐵，倒也罷了，如今手中既拿着他，身上更無衣服相趁，奈何？你這裏若有披掛，索性送我一副，一總奉謝。”龍王道：“這個卻是沒有。”悟空道：“一客不犯二主，若沒有，我也定不出此門。”龍王道：“煩上仙再轉一海，或者有之。”悟空又道：“走三家不如坐一家，千萬告求一副。”龍王道：“委的沒有，如有即當奉承。”悟空道：“真個沒有，就和你試試此鐵！”龍王慌了道：“上仙，切莫動手，切莫動手！待我看舍弟處可有，當送一副。”悟空道：“令弟何在？”龍王道：“舍弟乃南海龍王敖欽、北海龍王敖順、西海龍王敖閏是也。”悟空道：“我老孫不去，不去！俗語謂賒三不敵見二，只望你隨高就低的送一副便了。”老龍道：“不須上仙去。我這裏有一面鐵鼓，一口金鐘，凡有緊急事，擂得鼓響，撞得鐘鳴，舍弟們就頃刻而至。”悟空道：“既是如此，快些去擂鼓撞鐘！”真個那鼉將便去撞鐘，鱉帥即來擂鼓。

少時，鐘鼓響處，果然驚動那三海龍王。須臾來到，一齊在外面會着。敖欽道：“大哥，有甚緊事，擂鼓撞鐘？”老龍道：“賢弟，不好說！有一個花果山什麼天生聖人，早間來認我做鄰居，後要求一件兵器，獻鋼叉嫌小，奉畫戟嫌輕，將一塊天河定底神珍鐵，自己拿出手，丟了些解數。如今坐在宮中，又要索什麼披掛。我處無有，故響鐘鳴鼓，請賢弟來。你們可有什麼披掛，送他一副，打發出門去罷了。”敖欽聞言，大怒道：“我兄弟們點起兵，拿他不是！”老龍道：“莫說拿，莫說拿！那塊鐵，挽着些兒就死，磕着些兒就亡，挨挨兒皮破，擦擦兒筋傷！”西海龍王敖閏說：“二哥不可與他動手，且只湊副披掛與他，打發他出了門，啓表奏上上天，天自誅也。”北海龍王敖順道：“說的是。我這裏有一雙藕絲步雲履哩。”西海龍王敖閏道：“我帶了一副鎖子黃金甲哩。”南海龍王敖欽道：“我有一頂鳳翅紫金冠哩。”老龍大喜，引入水晶宮相見了，以此奉上。悟空將金冠、金甲、雲履都穿戴停當，使動如意棒，一路打出去，對衆龍道：“聒噪，聒噪！”四海龍王甚是不平，一邊商議進表上奏不題。

老龍王估計在哪吒之後已經總結了一套突發情況應急預案了，就是首先通報四海，其次估計實力，發現自己對付不了的時候，就打電話叫那哥仨，四個人合計一下，決定走法律途徑解決。

老龍王告狀完了之後，玉帝準備攻打，但是太白金星主張安撫，於是玉帝執行了綏靖政策，猴王上天當官來了。

這也是爲什麼老龍王后來跟猴哥一直不錯，他告狀之後猴王就當官了，倆人沒有撕破臉。

卻說那悟空別了師父，一筋斗雲，徑轉東洋大海。按住雲頭，分開水道，徑至水晶宮前。早驚動龍王出來迎接，接至宮裏坐下。禮畢，龍王道：“近聞得大聖難滿，失賀！想必是重整仙山，復歸古洞矣。”悟空道：“我也有此心性，只是又做了和尚了。”龍王道：“做甚和尚？”行者道：“我虧了南海菩薩勸善，教我正果，隨東土唐僧，上西方拜佛，皈依沙門，又喚爲行者了。”龍王道：“這等真是可賀，可賀！這才叫做改邪歸正，懲創善心。既如此，怎麼不西去，復東回何也？”行者笑道：“那是唐僧不識人性。有幾個毛賊剪徑，是我將他打死，唐僧就緒緒叨叨，說了我若干的不是。你想老孫，可是受得悶氣的？是我撇了他，欲回本山。故此先來望你一望，求鍾茶喫。”龍王道：“承降，承降！”當時龍子龍孫即捧香茶來獻。

注意，孫悟空是個沒有父母的可憐孩子，生下來沒多久當了爸爸爺爺，猴子們都是小的們，這樣沒有童年生而老年政治家的傢伙其實挺可憐的。

須菩提祖師倒是教了他許多能耐，但是隻提了一個做人道理——別顯擺，免得別人要學你的能耐，你不教他就要害死你。

唐僧倒是一位德育專家，不過人太絮叨，講道理講不到點子上，所以孫悟空打死賊之後，唐僧就跟他鬧掰了。其實長老只要說一句：“悟空，抓活的，到前面咱們找官府要賞錢。”就足夠了。

這時的悟空是到了東海，注意哦，他家在海邊，但是他越過花果山跑到東海去找老龍王玩了。這事說明他就沒準備繼續回去做妖怪。而是和今天的小白領們一樣，試圖用到海邊度假的方式緩解對職業的倦怠。後來真假猴王的時候，他去了南海，和菩薩在一起度過了幾天。

他心裏對老龍王是有期待的，覺得這老頭辦事老成，他要過去商量一下，或者至少傾訴一下。

果然不虛此行，注意看：

茶畢，行者回頭一看，見後壁上掛著一幅“圯橋進履”的畫兒。行者道：“這是什麼景緻？”龍王道：“大聖在先，此事在後，故你不認得。這叫做圯橋三進履。”行者道：“怎的是三進履？”龍王道：“此仙乃是黃石公，此子乃是漢世張良。石公坐在圯橋上，忽然失履於橋下，遂喚張良取來。此子即忙取來，跪獻於前。如此三度，張良略無一毫倨傲怠慢之心，石公遂愛他勤謹，夜授天書，着他扶漢。後果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太平後，棄職歸山，從赤松子遊，悟成仙道。大聖，你若不保唐僧，不盡勤勞，不受教誨，到底是個妖仙，休想得成正果。”悟空聞言，沉吟半晌不語。

老龍王這一道戳得很到位，大聖你做過稱王稱霸的日子，有期徒刑五百年。現在好了，有這個機會，成爲受三界尊重的人物，在你。別總讓人怕你，這是關鍵。

龍王道：“大聖自當裁處，不可圖自在，誤了前程。”悟空道：“莫多話，老孫還去保他便了。”龍王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請大聖早發慈悲，莫要疏久了你師父。”行者見他催促請行，急聳身，出離海藏，駕着雲，別了龍王。

老龍王“欣喜”，這二字足見老龍王的長者風範，他並非全是因爲猴哥是個禍頭，其實猴哥在天上也做了好些日子的官兒，也交了不少的朋友，大家也都挺喜歡他（古代業餘文化生活很匱乏，有個耍猴的全村都激動死了）。至少猴哥是一會聊天的人。

這裏還有一條有點意思，老龍王四海爲尊，玉帝偶爾下點命令，其實海里的事情是他自治的，爲什麼還要把一個如此忍受屈辱的張良掛在自家牆上？就好像一個副國級老同志牆上掛個百忍圖，你覺得他已經是位極人臣了，但是他心裏的苦，只怕自己知道。

龍族有不少討厭鬼，愛惹事，涇河龍王剋扣雨犯了天條，被魏徵斬了（這段你看電視劇看不到），碧波潭龍王勾搭那個九頭蟲女婿不是好東西，黑水河還有個鼉（駝）龍，外加一個燒了夜明珠的死罪白龍馬，老龍王家也是一腦門子煩心事，後來攻打鼉龍和犀牛精的時候，龍王都是派了軍隊來助戰的，尤其是前者是龍王的外甥，發現自己表哥跟猴子站在一起來拿自己的時候，大罵表哥和舅舅都是廢物點心。

（一直無法理解九頭蟲長得這麼醜怎麼當的駙馬）

惹了玉帝得死，惹了取經隊伍不死也要判終身監禁，把死罪的侄子交給佛門當牛做馬，這都是老龍王在佛道兩派大勢力之間艱難生存的表示，你以爲他容易麼？他那幅畫首先教的是他自己，然後纔是孫大聖。

這一次孫悟空走上了正路，回去也被菩薩設計帶上了緊箍咒，從此就老實了，此後和老龍王再見，基本上都是借水的時候。

好大聖，縱雲離此地，頃刻到東洋，卻也無心看玩海景，使個逼水法，分開波浪。正行時，見一個巡海夜叉相撞，看見是孫大聖，急回到水晶宮裏，報知那老龍王。敖廣即率龍子、龍孫、蝦兵、蟹卒一齊出門迎接，請裏面坐。坐定，禮畢告茶，行者道：“不勞茶，有一事相煩。我因師父唐僧往西天拜佛取經，經過號山枯松澗火雲洞，有個紅孩兒妖精，號聖嬰大王，把我師父拿了去。是老孫尋到洞邊，與他交戰，他卻放出火來。我們禁不得他，想着水能克火，特來問你求些水去，與我下場大雨，潑滅了妖火，救唐僧一難。”那龍王道：“大聖差了，若要求取雨水，不該來問我。”行者道：“你是四海龍王，主司雨澤，不來問你，卻去問誰？”龍王道：“我雖司雨，不敢擅專，須得玉帝旨意，吩咐在那地方，要幾尺幾寸，什麼時辰起住，還要三官舉筆，太乙移文，會令了雷公電母，風伯雲童俗語云，龍無雲而不行哩。”行者道：“我也不用着風雲雷電，只是要些雨水滅火。”龍王道：“大聖不用風雲雷電，但我一人也不能助力，着舍弟們同助大聖一功如何？”行者道：“令弟何在？”龍王道：“南海龍王敖欽、北海龍王敖閏、西海龍王敖順。”行者笑道：“我若再遊過三海，不如上界去求玉帝旨意了。”龍王道：“不消大聖去，只我這裏撞動鐵鼓金鐘，他自頃刻而至。”行者聞其言道：“老龍王，快撞鐘鼓。”

（這句臺詞大家應該都用過，你是猴子請來的JB嗎……）

（等等，這個救兵是怎麼回事，幼兒園小班大戰嗎？）

這一戰是個敗仗，紅孩兒的鼻血很厲害，凡雨根本對付不了，根據吳閒雲大師的解讀，說紅孩兒是老君和鐵扇公主的私生子，這個我覺得很合乎情理，所以老龍王意外捲入了兩派的恩怨，喫個敗仗都是好的了。後面戰敗的場景特別淒涼，在電視劇裏，沙和尚都以爲大師兄死了，在那哭。

這大聖一身煙火，炮燥難禁，徑投於澗水內救火。怎知被冷水一逼，弄得火氣攻心，三魂出舍，可憐氣塞胸堂喉舌冷，魂飛魄散喪殘生！慌得那四海龍王在半空裏，收了雨澤，高聲大叫：“天蓬元帥，捲簾將軍，休在林中藏隱，且尋你師兄出來！”

然後是車遲國鬥法，在這裏，老龍王兄弟已經直接介入了佛道的爭執，三個動物大仙召喚術失靈，孫大聖的金箍棒則每次都沒有落空：

那沉雷護閃，乒乒乓乓，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勢，唬得那滿城人，戶戶焚香，家家化紙。孫行者高呼：“老鄧！仔細替我看那貪贓壞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多打死幾個示衆！”那雷越發振響起來。行者卻又把鐵棒望上一指，只見那——

龍施號令，雨漫乾坤。勢如銀漢傾天塹，疾似雲流過海門。樓頭聲滴滴，窗外響瀟瀟。天上銀河瀉，街前白浪滔。淙淙如甕撿，滾滾似盆澆。孤莊將漫屋，野岸欲平橋。真個桑田變滄海，霎時陸岸滾波濤。神龍藉此來相助，抬起長江望下澆。

這場雨，自辰時下起，只下到午時前後，下得那車遲城，裏裏外外，水漫了街衢。那國王傳旨道：“雨彀了，雨彀了！十分再多，又淹壞了禾苗，反爲不美。”五鳳樓下聽事官策馬冒雨來報：“聖僧，雨彀了。”行者聞言，將金箍棒往上又一指，只見霎時間，雷收風息，雨散雲收。國王滿心歡喜，文武盡皆稱讚道：“好和尚！這正是強中更有強中手！就是我國師求雨雖靈，若要晴，細雨兒還下半日，便不清爽。怎麼這和尚要晴就晴，頃刻間杲杲日出，萬里就無雲也？”

後來老龍王又被召喚來給朱紫國國王降雨服藥。但是在鳳仙郡，老龍王拒絕了孫悟空的請託：

郡侯焚香禮拜。三藏坐着唸經。行者念動真言，誦動咒語，即時見正東上，一朵烏雲，漸漸落至堂前，乃是東海老龍王敖廣。那敖廣收了雲腳，化作人形，走向前，對行者躬身施禮道：“大聖喚小龍來，那方使用？”行者道：“請起。累你遠來，別無甚事。此間乃鳳仙郡，連年乾旱，問你如何不來下雨？”老龍道：“啓上大聖得知，我雖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輩。上天不差，豈敢擅自來此行雨？”行者道：“我因路過此方，見久旱民苦，特着你來此施雨求濟，如何推託？”龍王道：“豈敢推託？但大聖念真言呼喚，不敢不來。一則未奉上天御旨，二則未曾帶得行雨神將，怎麼動得雨部？大聖既有拔濟之心，容小龍回海點兵，煩大聖到天宮奏準，請一道降雨的聖旨，請水官放出龍來，我卻好照旨意數目下雨。”行者見他說出理來，只得發放老龍回海。他即跳出罡鬥，對唐僧備言龍王之事。唐僧道：“既然如此，你去爲之，切莫打誑語。”行者即吩咐八戒、沙僧：“保着師父，我上天宮去也。”

注意，前面咱們看到了，車遲國沒有玉帝的命令，四海龍王一起下雨，這次也沒有，老龍王卻在往上推，讓大聖去找玉帝，原因很簡單，鳳仙郡的郡侯把供桌上的供品推翻了餵狗，玉帝惱他。往上推孫悟空可能覺得龍王不夠局氣，但是老龍王仍然歸玉帝管，這個意思不要會錯了。

老龍王的存活之道如下：1.幫助孫悟空做事，因爲他的背後是如來佛祖。2.對孫悟空的安全最看重，因爲關係到取經的勝敗。取經隊伍裏也已經有了我們自己……龍（後來北海龍王護住蒸籠，用北冰洋的氣息來擋住爐火，西海龍王去捉拿犀牛精）3.孫悟空管閒事，我們會幫，比如朱紫國。4.孫悟空管閒事，但是傷害了玉帝的尊嚴的事，往上推。

以及西海龍王捉拿鼉龍的時候，必要的時候犧牲家人，也要保持和佛祖他們的良好關係。

孫悟空在把白龍馬收了之後，動用老龍王這事上越來越不客氣，有的時候說話說得也很重，手上有一個龍質，也算是出家入夥了（唐僧變老虎的時候白馬還管八戒叫師兄，後來還撒尿給朱紫國王配藥）。就算是半個自己人，不用客氣了。

說起來白馬也是個小奇葩，當年那麼衝動的一個龍族古惑仔，到最後大師兄被貶，二師兄是個豬頭的時候，自己去殺妖怪，失敗後還讓二師兄去請猴哥，突然就變了一個有勇有謀的好少年，可見挨金似金，被大和尚三藏仁波切騎幾年，自己也能進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