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區在中國財富版圖上的分量,取決於它能否抓住歷史賦予的機遇,實現經濟結構的更新。2020年新財富500富人榜,廣東、北京、上海、浙江四省市繼續領先,共計上榜318人,以全國3.2%的面積創造了63.6%的上榜富人。

  一線梯隊中亦有分化。浙江曾依靠製造業優勢力壓廣東,連續蟬聯鉅富最多省份的寶座,但2008年之後,廣東富人抓住了房地產、互聯網等新的產業機遇,反超浙江並持續擴大優勢。而高科技創新者輩出的政治中心北京,連續11年上榜人數力壓經濟中心上海,凸顯上海新經濟雖已發力,但民營經濟活力仍有提升空間。

  上榜人數寥寥的東北與中西部地區,也並非註定徘徊在科創時代門外,如何將科研優勢轉化爲創富動能,值得各地深思。

  中國有多少地區的首富來自科技產業?在上榜富人最多的5省份中,4個省份的首富均誕生於TMT或醫藥行業。在經歷了製造業與房地產兩輪財富機遇之後,步入新經濟時代的中國,已然迎來科技創富時代。技術的迭代、商業模式的更新,正在深刻地改寫中國的經濟地理學,而一個地區在中國的財富版圖上的分量,就取決於它能否抓住歷史賦予的財富機遇,實現經濟結構的更新。

  從2020新財富地區創富榜可以看出,區域不平衡的財富格局仍在延續。全國31個省區市中,由廣東、北京、上海、浙江四省市組成的創富第一梯隊繼續遙遙領先,四省市共計上榜318人,以全國3.2%的面積創造了63.6%的上榜富人,是中國財富最爲集中的地區。

  第一梯隊的省市並非鐵板一塊,它們之間的不同點更值得比較研究。廣東和浙江均爲民營經濟最爲發達的省份,在新財富發佈地區創富榜的最初數年,浙江曾經依靠製造業優勢力壓廣東,連續蟬聯鉅富最多省份的寶座,但隨着經濟增長模式的轉變,廣東的富人抓住了新的財富機遇,實現了上榜人數的反超,並將優勢保持至今。北京和上海同爲超一線城市,經濟與人口總量旗鼓相當,然而2010年至今,政治中心北京連續11年上榜人數力壓經濟中心上海,上海民營經濟活力欠佳可見一斑(表1)。

  廣東vs浙江:造富的時代機遇

  今年的地區創富榜,廣東共計114人上榜,較2019年上升4人,連續12年蟬聯地區創富榜榜首。上榜富人的人均財富由2019年的211.9億元上升至今年的270.8億元,增幅高達27.8%。

  同爲民營經濟大省的浙江,共有57人上榜,較2019年下降1人,在31個省區市中排名第四;人均財富210億元,較2019年上升23.1%。

  自改革開放至今,中國經濟已然經歷了三種發展動能:製造業、房地產和科技創新。浙江和廣東上榜人數的此消彼長,正是動能切換的最佳體現。

  2003年新財富首次發佈地區創富榜之時,浙江是全國上榜富人最多的省份。2003-2007年,浙江連續五年上榜人數全國第一,這與當時中國製造業主導的產業結構緊密相關。彼時,中國尚處於加入世貿組織鉅額紅利釋放的時期。豐富廉價的勞動力,讓中國有條件承接來自全球的勞動密集型產業轉移,製造業成爲造富的熱土。浙江在地區創富榜上領先,是傳統制造業繁榮的真實寫照。

  2003年浙江上榜的62位富人,除綠城集團的宋衛平等5人外,其餘57人均來自制造業,例如萬向集團的魯冠球從事汽車零部件,德力西集團的胡成中從事工業電器,娃哈哈集團的宗慶後從事飲料和服裝。這一榜單直接反映了浙江乃至整個長三角地區在機械電器、化工製藥、食品飲料、紡織服裝等傳統制造行業的領先優勢。得益於輻射整個長江流域的廣闊腹地、總量過億的人口規模優勢和良好的工業基礎,尤其是深厚的營商傳統、冒險鑽研兼具的鄉土文化,長三角於上世紀90年代至本世紀初一躍成爲中國最大的民營經濟引擎。

  相比之下,在地區創富榜屈居第二的廣東,腹地人口較爲有限,在對外開放的起步階段依靠“三來一補”的外向型經濟起家,製造業的崛起有境外資本尤其港資的巨大助力。“前店後廠”的模式下,衆多進行產業轉移的中國香港、中國臺灣、日本等地投資者分享頭啖湯,尤其是今天創富動力澎湃的深圳、東莞等珠江東岸,南下創業的民營企業家尚未壯大,廣東本土民企尚是佛山、中山等珠江西岸一枝獨秀。儘管“可怕的順德人”與“可怕的溫州人”旗鼓相當,但廣東的製造業鉅富仍較浙江爲少。

  此後數年,浙江一直保持着對廣東的領先優勢,2005年更是有多達105人上榜,上榜人除少數房地產商外均來自制造業。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後,國家層面的寬鬆貨幣政策和鉅額基礎設施投資,同地方政府的土地財政邏輯一拍即合,爲房地產市場注入一劑猛藥,房地產行業具有優勢的廣東迎來了一輪前所未有的財富機遇。廣東在地區創富榜超越浙江,正始於2008年。

  這一年,廣東共有89位富人登上新財富500富人榜,其中有29位來自房地產行業,佔比高達1/3。而此年的浙江,73位上榜富人中,只有8名來自房地產業,佔比僅1成,其他依然幾乎全部來自制造業。由於沒有搭上“四萬億”時代的便車,浙江創富人數被房地產強勢的廣東反超。廣東地產富人的異軍突起,與廣州、深圳等珠三角核心城市外來建設者積聚所帶來的巨大需求不無關係。“來了就是深圳人”的低門檻,讓有人就有活力的地方經濟發展邏輯充分體現。

  前期刺激政策的退出、調控政策的收緊讓房地產鍍金時代褪色,TMT和醫藥所代表的科技創富時代已然降臨。2020年,房地產行業僅有61位富人上榜,較2019年的65人縮水。TMT行業則以96位富人上榜的成績高居各行業榜首,穩坐第一大行業寶座。

  在科創時代的區域競爭中,廣東尤其是深圳以強大的科技力量領跑全國。透視廣東省內的財富格局,深圳貢獻多達57位上榜富人,獨攬半壁江山。包括騰訊控股的馬化騰、張志東等老牌巨頭和柔宇科技的劉自鴻等新興獨角獸駕馭者在內,深圳共計18位TMT富人上榜,“中國硅谷”稱號實至名歸。在醫藥生物行業,深圳看似不如藥企雲集的長三角優勢明顯,但也有邁瑞醫療的李西廷和徐航、康泰生物的杜偉民、華大基因的汪建等細分領域龍頭的富人上榜。TMT和醫藥生物,是驅動深圳科創造富的兩具引擎。

  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IT軟硬件實力不俗的深圳,不僅吸引空中客車、ABB等世界500強企業的研發中心落戶,還導入了波士頓諮詢亞太數字中心、埃森哲全球研發中心安家。亞太數字中心爲波士頓諮詢全球最大的數字中心,旨在爲客戶提供包括工業4.0、數字化供應鏈、大數據分析在內的數字化解決方案,體現了戰略諮詢巨頭擁抱科創時代的決心。立於人工智能、大數據、工業4.0潮頭的深圳,其強大的科技磁場成爲吸引高端服務企業佈局的絕佳優勢,科創與諮詢的聯袂爲深圳孕育了新的增長點。從草根企業蓬勃生長,將科技創新標籤牢牢貼在深圳身上,到高端服務企業落戶,創新生態的完善,人才與企業的聚合,意味着新一輪科技革命中,勢能充足的深圳可望進一步爆發。

  房地產行業雖然受到政策調控因素影響,造富能力不及往日,但仍不失爲廣東財富版圖上的重鎮。包括恒大集團的許家印、碧桂園控股的楊惠妍、龍光地產的紀凱婷家族在內,廣東共有19位地產富人上榜,占房地產行業上榜總人數近1/3,地產底氣十足。

  浙江上榜人數今年僅爲廣東的一半,上榜者總財富達1萬億元,只有廣東的1/3,兩者體量相差懸殊。浙江雖擁有TMT巨頭阿里巴巴,但細觀其產業結構,製造業仍佔大頭,57位上榜富人中40位主業爲製造業,佔比高達70%。浙江進入富人榜前100的富人共有5人,僅有阿里巴巴的馬雲一人來自TMT,其餘4人均從事製造業。在老牌電商巨頭之外,浙江亟需培育新的增長點。

  綠城集團折戟後,國資背景的中交集團入主,宋衛平退居小股東,也退出富人榜,浙江房地產行業上榜富人更顯寥寥,今年僅有新湖集團的黃偉夫婦等3人上榜,其直接原因就在於浙江地產商錯失全國大舉圈地、槓桿擴張的機遇。

  時代潮流創造財富機遇,在房地產和科創兩輪機遇中,廣東均佔得先機,寫就經濟第一大省的創富神話。當然,廣東的人口與經濟總量遠遠大於浙江,簡單對比絕對人數顯然不利於體量較小的浙江。浙江擁有紮實的實體經濟基礎,在強調回歸實業的當下頗顯難能可貴。2019年,由ACCA評選的中國企業未來100強榜單發佈,廣東和浙江平分秋色,並列榜首。兩大民營經濟強省的競爭,值得未來持續觀察(表2)。

  北京vs上海:誰是中國的科創中心

  今年,北京共計83位富人登上新財富500富人榜,儘管較2019年小幅下滑5人,但仍然爲中國上榜人數最多的城市;上榜富人人均財富224.4億元,較2019年大幅上升22.8%。

  2019年,上海共有2428萬人口,高於北京的2154萬;GDP總量3.8萬億元,同樣高於北京的3.5萬億元。同北京相較,上海貴爲中國的經濟中心,坐擁中國城市中最多的人口、最大的經濟體量,上榜人數卻不及北京。2020年,上海上榜64人,較2019年小幅增加2人;上榜富人人均財富196.8億元,較2019年下滑12.8%。就上榜富人的財富總額而論,上海僅爲北京的2/3,與經濟中心地位難以匹配。

  上海在財富密度上落後北京,並非偶然。回顧往年數據,可以清晰看出,2010年之前,上海和北京在上榜名單的競爭中互有勝負,難分高下;但自2010年至今,上海已經連續11年上榜人數跑輸北京。上海始終保持着領先北京的經濟體量,但其在富人榜上的劣勢清晰投射出經濟的結構問題。

  新財富地區創富榜體現的地區創富能力,追根溯源是一個地區的民營經濟活力。一個地區若能製造出金字塔頂端的鉅富,必然共生一大批富有生命力的民營企業作爲金字塔基石。上海在地區創富榜上表現不佳,直接原因即爲缺少具有競爭力的龍頭企業。在2019年由全國工商聯發佈的“中國民營企業500強”榜單上,上海僅有15家企業上榜,多年以來上榜企業寥落的窘境仍在延續。

  上海民營經濟的乏力,根源就在於長期以來“國強民弱”的結構性困境。從2010年至今,上海龐大的經濟體量中,非公有制經濟所佔的比重始終在50%上下徘徊,而民營經濟高度集中的浙江,非公有制經濟佔比已經達到80%以上。且在上海經濟總量中佔比達一半的非公有制經濟中,又有相當一部分由外資企業貢獻,民營經濟的羸弱可見一斑。上海的經濟中心地位,無論是作爲國資重鎮,還是金融中心、外資門戶,很大程度在於政策佈局與歷史傳統,而非市場邏輯造就。

  人們曾經拷問“爲什麼上海出不了BAT”,拼多多的橫空出世似乎終結了這一討論。不過就總體來看,上海9位TMT上榜富人的數量,只有北京的1/4,且尤其缺少“硬科技”企業。誠然,張江園區的通用電氣、IBM等外企以及中芯國際、中國商飛等國企,代表了上海的尖端科技,但民營科技企業的缺乏,是上海不得不直面的短板。上海擁有復旦、上海交大、同濟等傳統名校和新體制下的上海科技大學,在科研成果轉化、科技企業孵化等方面本應大有可爲。

  科創是上海的短板,也是北京的長板。央企總部雲集的北京看似因循,卻從不缺乏創新求變的動力。人才向來是科技創新的核心要素,北京坐擁清華、北大和中科院等高校院所,人才優勢得天獨厚。今年,北京共有36位來自TMT行業的富人登上新財富500富人榜,包括深圳、上海在內的其他城市皆難以企及。北京上榜富人數量之所以凌駕於深圳、上海之上,創新能力功不可沒。

  一個常見的看法是,北京的TMT企業都是“做媒體的”。從2020年上榜的北京地區富人來看,今日頭條的張一鳴、京東的劉強東/章澤天夫婦、美團點評的王興、百度的李彥宏等頭部富人都可歸入此類。不過一個值得注意的變化是,北京的“硬科技”企業正悄然崛起。

  今年首次上榜的北京富人,大部分都來自“硬科技”企業。爲AI芯片研發投入巨資的獨角獸寒武紀,近3年實現超過50倍的營收增長,並已計劃登陸科創板,其創始人陳天石於今年首次晉級富人榜。曾經的“大學生編程傳奇”樓天城創立的小馬智行,經過B輪融資後估值已升至30億美元,成爲中國無人駕駛領域估值最高的創業公司。AI引發的技術革命,使得一批科技新貴相繼崛起,北京的財富結構正發生深刻轉變。

  北京集中了全國的科技力量,33所“雙一流”高校、79個國家重點實驗室、39.7萬研究與試驗發展(R&;D)人員“扎堆”北京,“硬科技”企業的崛起是北京對科技創新中心這一定位的迴歸。北京的科研沃土適合“硬科技”企業生長,未來或會有更多“陳天石”步入財富的快車道。

  地區首富榜:“越富越穩定”的經濟學

  今年上榜的29位地區首富(吉林、廣西無人上榜)中,只有10位是新面孔,中國財富結構呈穩定態勢(表3)。

  地區首富榜凸顯“越富越穩定”的經濟學:位居總榜單上游的地區首富,均蟬聯第一,而出現變動的地區首富,都集中在榜單的中後部。

  孫廣信曾經連續17年蟬聯新疆首富,被認爲是最難挑戰的地區首富,但今年,華凌集團的米恩華以120億元的身家超越孫廣信,新疆首富寶座首度易主。

  公職類考試培訓機構中公教育創始人魯忠芳、李永新母子今年首次上榜,便登頂安徽首富寶座。2019年,中公教育營收大幅增長47.12%,股價同樣再創新高。在經濟下行壓力陡增、就業市場蕭瑟的今天,曾經受到冷落的公職類“鐵飯碗”如今上升爲避險資產,成爲衆多高校應屆畢業生的求職首選。

  憑藉A股IPO的東風,同樣首次上榜的寶豐能源實控人黨彥寶一舉超越“錳王”賈天將,登頂寧夏首富,財富在總榜單上高居第36名,爲2019年A股IPO的頭號贏家。“你離首富只差一個IPO”,資本市場永遠是製造鉅富的最佳工具。大舉擴張的寶豐能源近年來陸續投產多個化工項目,但在上市後股價卻持續下跌,爲其蒙上疑雲。

  安踏體育的丁世忠兄弟超越達利食品的許世輝家族,成爲福建首富。低端球鞋起家的安踏,憑藉一路收購高端運動品牌FILA、號稱“戶外服裝裏的愛馬仕”的始祖鳥母公司Amer Sports,正努力打開一線城市高端市場。雖然網友戲謔“愛馬仕被賣給了江南皮革廠”,但2019年FILA貢獻了安踏整體收益的43.5%,而安踏也實現過百億的營收增長。視運動爲生活方式的新中產階級日漸龐大,體育產業前景看漲。

  去年首次登頂上海首富的黃崢,今年成功蟬聯。2019年下半年,拼多多的股價大幅拉昇,一舉超越京東、網易,躋身中國上市互聯網公司市值前4名。看多與看空的巨大爭議聲中,拼多多的GMV(成交總額)和活躍用戶數已超越京東,直逼阿里。

  頭部富人地位穩固,浙江的馬雲、廣東的馬化騰、江蘇的孫飄揚、北京的王健林/王思聰父子均穩坐首富,發達省市首富沒有變動。這一看似尋常的現象背後,蘊含着一條重要的經濟學原理。

  1912年,美籍奧地利經濟學家熊彼特發表轟動學界的成名作《經濟發展理論》,其中關於創新與企業家精神的論斷影響至深。在熊彼特看來,創新的本質就是生產要素的新組合,這樣的新組合既包括技術革新,也包括組織結構創新、開闢新市場等非技術變革,而所謂企業家,便是實現創新的人。熊彼特進一步指出,創新帶來的競爭優勢讓企業家得以在市場上享有壟斷優勢,高額壟斷利潤是激勵企業家創新的源動力。馬雲、馬化騰們通過商業模式創新贏得市場壟斷優勢,並以持續的技術創新拓寬護城河,想打破這一穩態當然不易。

  東北和中西部:破局科創

  吉林和廣西兩省區今年皆未有富人上榜,尤其吉林已連續3年淪爲富人榜的“局外人”,側面反映出東北和中西部地區步入新經濟時代後的困局。傳統動能已然衰竭,新的動能尚未培育,後發地區出現青黃不接的尷尬。

  2019年,黑吉遼三省GDP分別增長4.2%、3.5%、5.8%,均未達到年初設定的增長目標,東北經濟仍在轉型泥沼中艱難跋涉。在新財富地區創富榜上,除吉林無人上榜外,黑龍江亦只有2人上榜。GDP數據稍好的遼寧則以12人上榜的成績名列第二梯隊,不過遼寧上榜的富人多從事石化、汽車、冶金、電力等傳統重工業,新的增長動能欠缺。

  廣大中西部地區發展模式各異,卻也都面臨着科技創新能力不足的問題。中西部18個省市區共有68位上榜富人,其中僅有8人從事TMT行業。河南、四川等人口大省儘管經濟體量不小,但上榜富人多來自農業、飼料等傳統行業,產業結構亟待優化。而寧夏、內蒙古等西部省份上榜富人則全部從事資源型行業,經濟結構依賴於附加值較低的初級產品。中西部地區科技創新能力的薄弱,已成爲制約轉型升級的瓶頸。

  誠然,創新具有一定的“路徑依賴”效應。仙童半導體公司(Fairchild Semiconductor)在晶體管時代爲硅谷播下創新的種子,雖然它日後走向衰落,但由仙童培養的大批人才奠定了硅谷科技產業發展的基石,此後一批批科技企業立足硅谷,提供的產品席捲全球。廣東、北京、上海等省市作爲中國經濟的增長極,富集了最優質的人才與資本,是創業者必然的首選之地。但這決不意味着東北與中西部地區註定徘徊在科創時代門外。

  今年無人上榜的吉林,就擁有吉林大學、中科院長春分院等優勢創新資源,在航空航天、裝備製造、汽車製造等產業具有充分的比較優勢。中科院長春光機所在遙感衛星領域實力雄厚,創立的長光衛星爲中國商業遙感衛星領域的領頭羊。陝西、四川、湖南、湖北等省份駐紮着大批部屬重點高校和國家科研院所,在人才培養、科研成果轉化等方面潛力巨大。

  行政邏輯下的高校與科研院所,其科研能力要想變現爲產品和盈利,仍必須跨越學術與市場之間的鴻溝。

  2017年,新任西安市委書記的王永康曾經提出被認爲“振聾發聵”的十問,其中就包括對產學研一體化成效不彰的追問:“爲什麼我們科研院所林立,大專院校衆多,重大科研成果層出不窮,但在我市轉化能力不足,牆內開花牆外香?”如今,王永康已遠赴東北任職,西安的科技轉型似已初見成效,西部超導、鉑力特兩家位於西安的企業登陸科創板,其中西部超導爲西北有色金屬研究院超導所創立,體現了西安基礎科研的轉化潛力。再加地處延安的三達膜,陝西共有3家企業實現科創板IPO,科創板上市企業數量領跑中西部。遼寧、河南、湖北、湖南等省份也各有企業登陸科創板。

  資本市場深化改革暢通了金融血脈,後發地區在科創領域正迎來重大機遇,但要將科創的想象轉爲現實,依然任重道遠。

  本文源自新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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