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300多年前的大唐时代,有一人奉唐太宗之命率军远徙西北,为华夏开疆拓土,守藩戍边,将中华文明的曙光远播至西方世界。
这位英雄姓郭,名孝恪(?——648年)。是与秦琼、尉迟恭齐名的唐初名将。他一生不安分,少年时是个混子,青年投瓦岗军造反,又先后随徐世勣、李世民转战四方,中年经营西域,于战场血搏而亡,是唐朝初期不可忽略的一时名将。
郭孝恪生于隋朝末年。当时的隋帝国刚完成南北朝乱局的统一,社会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不过短短二十年之后,好大喜功的隋炀帝杨广登基,外征高句丽,内修大运河,过度损耗民力。国内局势又陷入混乱,饥民起义和豪强王侯造反不断。
生在这样背景下的郭孝恪,在年少时就有不同寻常的志向,史书记载,他“少有奇节,不治赀产,父兄以为无赖。隋乱,率少年数百附李密。密喜,谓曰:‘世言汝、颍多奇士,不谬也。’使与李勣守黎阳。”
徐世勣此人文武全才,17岁参加瓦岗军,历经战役无数,一生助李世民灭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破东突厥、高句丽,是百世流芳的名将。郭孝恪生性聪颖多谋,跟着徐世勣近朱者赤,不断成长。
当年九月,李密率军围攻隋都洛阳城。孰料北邙山之战中,隋权臣王世充孤注一掷,击败李密。瓦岗军众将领本来就因为李密诛杀翟让而十分怨愤,此次失败后,实力强大的军队随即哗散。李密西逃长安,投奔李渊,并派手下魏征招抚旧将。徐世勣决定向西归唐,郭孝恪作为使者至长安献图册。李渊高兴之下,封郭孝恪为阳翟郡公,拜宋州(今河南商丘)刺史,令与李世勣(徐世勣被赐姓李)策划经略虎牢(今河南荥阳)以东地区,攻下的州县自行委任官吏,遏制王世充等军阀。
武德二年(619年)九月,河北军阀窦建德乘擒杀宇文化及的威势,大败李世勣,俘淮安王李神通、李盖(李世勣之父)等。李世勣因其父被俘,被迫投降窦建德,被任命为左骁卫将军,镇守黎阳。私下里李世勣与好兄弟郭孝恪商量,两人认为窦建德武夫之勇,仍一心归唐。郭孝恪还指出:“吾新事窦氏,动则见疑,宜先立效以取信,然后可图也。”李世勣乃于11月攻陷获嘉(今河南新乡获嘉县),献于窦建德,窦建德因而亲信于他。
武德三年(620年)正月,窦建德妻兄曹旦在河南大肆掠夺骚扰,引起众多归附者不满。李世勣联络驻守孟津的将领李文相,结为兄弟,共谋杀窦建德归大唐。不料中途有变,李世勣没听郭孝恪速攻猛打的建议,失去先机,哥俩率数十骑投唐。
唐灭山西军阀刘武周后,武德三年(620年)七月,高祖命秦王李世民东征占据洛阳的王世充。高手出招,先拉一派再打一派,李世民一边围攻洛阳,一边遣使与窦建德结盟。但窦建德很聪明,唇亡齿寒嘛,反而把压箱底的家伙掏出来,于三月亲率军十余万西援洛阳,要一举干掉时年21岁的李世民。窦军连克管州(今郑州)、荥阳等地,进屯成皋(今荥阳汜水镇)之东。而突厥颉利可汗为策应王世充,再次率军南犯并州、石州(今山西离石)等地,威胁唐首都长安。
当时的情况十分危险,洛阳帝都城坚,唐军久攻未下。二百里外,窦军十几万随时进攻。突厥又在北方牵制着驻扎山西的太子李建成及长安军队,使之无法援助。在这种情况下,不少将领以军疲敌锐,腹背受敌为由,建议撤退后再做打算。千钧一发之际,郭孝恪及时上谒李世民,指出:“世充日踧月迫,力尽计穷,悬首面缚,翘足可待。建德远来助虐,粮运阻绝,此是天丧之时。请固武牢,屯军汜水,随机应变,则易为克殄。”李世民听从了他的建议,命齐王李元吉等继续围困洛阳,亲率精兵进驻虎牢。五月,窦建德军大败,李世民随即回师洛阳,迫使王世充出降。
洛阳、虎牢之战,是唐统一战争中最关键一战,唐军取得“一举两克”的重大胜利,为唐朝统一大业奠定了基础。郭孝恪也因出众的谋略为李世民所青睐,在召开庆功会时,李世民对诸将说:“孝恪策擒贼,王长先下漕,功固在诸君右。”并迁郭孝恪上柱国。
此后的十余年间,郭孝恪历任贝州、赵州(今均属河北)、江州(今江西九江)、泾州(今甘肃泾川)刺史,在任颇有政绩,入京为太府少卿,转左骁卫将军。
大唐帝国疆土越大,李世民越感问题丛生。尤其是北部草原的突厥汗国,催人忧心。贞观四年(630年),大将李靖灭东突厥。但尚有西突厥占据着西域及以西的广袤地盘,阻断中国与西方的商路连接。强大的突厥铁骑随时能从西域而下,冲击甘、陕,袭击长安。
基于西域的重要国家安全地位,唐太宗经过近二十年的国力蓄积,试图重新经营这一地区。可贞观十六年(642年),唐太宗环顾周围,叹息竟无大将可遣:此时屈突通、殷开山、秦叔宝、段志玄等纷纷病故;大将李靖已71岁,风烛残年;57岁的尉迟敬德一身伤病,请求回家养老;53岁的程咬金担任守卫都城重责;李世勣驻守山西前线;刚刚平定西域高昌国的侯君集涉嫌谋反……
经营西域,筚路蓝缕,稍有波动都可能影响全国局势,非大勇大智的百战之将不足以为之。李世民将目光望向了郭孝恪,随即郭孝恪拜凉州(今甘肃武威)都督。八月又授金紫光禄大夫、安西(今新疆库车)都护、西州(今新疆吐鲁番)刺史。西州原为高昌国旧都,镇兵以及迁徙流放的犯人都居住在此,较为混杂,与中原因大漠相隔,音信隔绝已久。郭孝恪到任后,推诚抚御,尽得当地民心。
时西突厥可汗“乙毗咄陆”袭灭拥兵十万的大国吐火罗国,得意忘形,扣押唐使者,并派兵进扰唐伊州(今新疆哈密)。郭孝恪率轻骑两千将其打败。“乙毗咄陆”又不知死活,派部下“处月”围攻天山县(今新疆托克逊东北),被郭孝恪砍瓜切菜收拾了一顿,还乘胜把“处月”老巢(今新疆乌鲁木齐东北)攻占,又狂追这股败兵几百里,将之收降,凯旋而归。
贞观十八年(644年),焉耆王(今新疆焉耆)叛唐归附西突厥。郭孝恪请击之,即拜西州道行军总管。他亲率三千步骑疾速前行,夜至焉耆城下,命将士泅水渡河,拂晓时发起进攻,斩俘7000余人,擒获焉耆王。随后安排代理国君,带著被俘的焉耆王凯旋。三日后,“屈利啜”率西突厥救兵赶至,攻破焉耆城,同时令轻骑五千追赶郭孝恪至银山(今新疆托克逊西)。郭孝恪还击,大败突厥军,又追着这股败军打了数十里。唐太宗闻讯大悦,赐玺书慰劳郭孝恪。
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唐太宗拜阿史那社尔为昆丘道大总管,契苾何力、郭孝恪为副大总管,发突厥、吐蕃、吐谷浑等十余万骑,进讨龟兹(今新疆库车)。
同年十月,唐军击败西突厥处月、处密二部,消除进军龟兹的侧后威胁。十二月,进逼龟兹都城,龟兹王“诃黎布失毕”轻骑西逃,遂克其城。郭孝恪等率部留守该城,阿史那社尔率精骑追击,俘获龟兹王。龟兹国相那利只身逃走,暗引西突厥之众和本国兵万余人,回袭郭孝恪部。
在西域混了六年,郭孝恪行政管得好,打仗势如破竹,于是他大意了——人在一帆风顺的情况下,觉得四方握在手,对于危险逐渐反应迟钝。再加上郭孝恪生性不羁。“孝恪之在军,床帷器用多饰金玉,以遗社尔,社尔不受。帝闻,曰:‘二将优劣,不复问人矣。’”
可想而知,躺在床上贪欢的郭孝恪觉得城中旧势力未平,率军在城外扎营,疏于戒备。等到那利领着万余人突然逼近,老郭率部下千余人入龟兹城。但那利部众已登城,与城内降者相配合,共击郭孝恪部,矢刃如雨。郭孝恪殊死战斗,又突围出城,结果在西门战斗时中流矢而死,其子郭待诏也同时阵亡。城中大乱,曹继叔等将领迅速回击,经过激战,方才重新收复龟兹城。
唐太宗很愤怒,痛斥说:“三将优劣之不同也。郭孝恪今为寇虏所屠,可谓自贻伊咎耳。”诸将由此警惕,不敢再趟郭孝恪覆辙。
痛斥归痛斥,郭孝恪毕竟有着百战功勋。一年后唐高宗即位,随即追还郭孝恪为安西都护、阳翟郡公,儿子郭待诏赠游击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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