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51年,晉國爆發了連弒二主的裏克之亂,在取得晉公子夷吾割讓河西的承諾後,秦穆公派出大量軍隊,護送對方返國登基。然而,當上國君的晉惠公夷吾卻並沒有履行諾言,他派大夫邳鄭轉告秦穆公說:“土地是先君的土地,當初我漂流在外,沒有權力割讓給你。”

面對這種赤裸裸的欺騙,秦廷上下無不憤慨,儘管攝於對方強大的國力沒有鬧翻,但諸侯豔羨的“秦晉之好”已名存實亡。不僅如此,晉惠公背信棄義的行徑也讓自己的臣民深感不恥,這爲以後戰場上的失利埋下了禍因。

也許是上天的懲罰,自晉惠公登基以來,國家便陷入了連年災荒,很快就耗幹了晉國的府庫。爲遏制即將發生的饑民暴亂,晉國必須向外求購大批糧食,小國的庫存顯然是杯水車薪,而霸主齊桓公正忙着護衛周室,帶領諸侯聯軍應付入侵的戎狄,能幫晉國的,只剩下被晉惠公欺騙戲弄的秦國。權衡利弊,晉惠公斷然捨棄了並不看重的顏面,厚着臉皮向秦國借糧。

對待晉國的求助,秦廷之上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見,其中賢相百里奚認爲,自然災害是各國都無法避免的事情,守望相助共渡難關是明智的選擇;而與晉惠公有殺父之仇的邳豹(邳鄭之子)卻勸秦穆公說,這是晉國最虛弱的時候,是出兵攻伐的天賜良機。秦穆公最終採納了百里奚的意見,不計前嫌援助晉國,用他的話講,晉惠公本人雖然可惡,但晉國的百姓卻是無辜的。

公元前647年,秦穆公徵集了大批糧食,從國都雍城裝船,經渭水北渡黃河後取道汾河運抵絳城(即晉國都)。這是中國歷史上首次出現有明確記載的大規模內陸航運,史稱泛舟之役。

有了秦國的大力援助,晉國不僅渡過了災荒,而且保住了次年的豐收,但此時的秦國卻陷入了晉國當年的困境。公元前646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饑荒席捲了整個關中地區,糧食欠收百姓流離,秦國面臨空前的災難。

鑑於饑荒的日趨嚴重,秦穆公隨即派遣使臣入晉,希望對方顧念兩國婚盟以及往日的舊恩,能夠投桃報李慷慨借糧,對秦國施與援手。

秦國的訴求引發了晉國君臣的激烈爭吵,大夫慶鄭對晉惠公說:“您依靠秦國的力量上位,卻違背諾言欺騙秦國,後來晉國遭災,秦君不念舊惡慷慨解囊,現在秦國有難我們全力相助,這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可晉惠公的舅父虢射卻極力反對,認爲晉國非但不能借糧,反而應該大舉進攻,以免錯過滅秦的良機。晉惠公最終採納了虢射的建議,趁機向秦國開戰。

然而,仇恨的力量是可怕,空前團結的秦國不僅打退了晉國的進犯,同時還戰勝了當年的災荒。公元前645年,劫後餘生的秦國幾乎動員了所有力量,由秦穆公贏任好親自掛帥,向忘恩負義的晉國發起復仇之戰。

戰爭伊始,秦軍攻勢凌厲,接連突破對方三道防線,曾經不可一世的晉軍望風崩潰。面對前方頻傳的敗報,晉惠公徹底慌了手腳,忙向大夫慶鄭詢問退敵之策,可慶鄭卻譏諷他說:“你給秦國施加了那麼多仇恨,又怎能抵擋人家的進攻呢?”無奈之下,晉惠公只好親自上陣,與秦軍在韓原(陝西韓城)決戰。

與“苦大仇深”的秦人相比,晉國的兵力佔有明顯優勢,不過他們的將士缺少一樣東西,那就是鬥志。在崇仁求義的春秋時代,每人心裏都有一把道德的尺子,無論對方是敵是友,不會出現等二種衡量方式。晉國的士兵是靠秦國的糧食活下來的,你晉惠公可以視良心爲無物,但臣民卻放不下心中的羞愧。

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雙方君主都陷入了對方陣中,結果偷喫國君戰馬又被赦免的三百個秦民自發參戰,將圍困秦穆公的晉軍全部擊潰。而晉惠公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向大夫慶鄭求救,但對方和手下士卒全都選擇視而不見,放任國君成爲俘虜。好了我是小歇,感謝關注!歡迎留言,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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