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早期,大江南北都很流行講學風,像吳與弼、羅倫、章懋、陳獻章這樣的飽學之士都在廣收弟子、開壇講課,傳授自己的“領悟”。他們之後,全國上下,各路牛人也都各顯其能,講學之花開遍,搞得竟像是“百家爭鳴”。鑑於很多大師的講學效果良好,不少有抱負的文化人也都躍躍欲試。王陽明就是其中一個。

王陽明講學路

不過,王陽明講學,可不是單純的跟世風,他還有自己的考慮:遙望當年,孔子、孟子、朱子列位先聖,都走過講學這條路,他們通過講學起家揚名,而後桃李滿天下,再由弟子們將聖學傳揚、傳承。然後,世世代代,不息。這些成功的案例擺在前頭,自己爲什麼不能效仿呢?

講學路纔剛開始,王陽明就遭受到了各方質疑與攻詰:在人才濟濟、臥虎藏龍的北京城,你王陽明要講學,憑的是學識、是資歷還是什麼?一個青澀還沒褪盡的小夥子在這“標新立異”,簡直是沽名釣譽想瘋了!

然而,頂着各種唾罵、質疑的風聲,王陽明卻是越講越起勁。沒有過多閱歷,他就以個人經歷爲活教材,以正宗儒學爲基準,像模像樣地講起了“先立必爲聖人之志”。也就是在這個艱難又興奮的時期,王陽明遇到了他一生的思想知音——湛若水。

王陽明遇知音

說起湛若水的聖學情結,還要從他那位已逝的老師陳白沙(即陳獻章)說起。

陳白沙是明代較早開始敢於懷疑朱熹理論的人,也是叫板較爲成功的一個人。雖然他的成功還只是侷限於個人理解,還無法駕馭整個朝代的思想走向。但是,他所開創的江門學派主張“學貴知疑”,鼓勵學子獨立思考,提倡較爲開放的學風,甚至日後陽明心學都與他的學說有着微妙的關係。是從這樣一位大儒,湛若水就有了和這個時代不一樣的聖學觀。

從湛若水個人來講,他也絕不是個普通青年,自小,他對傳統的科舉考試就很不屑一顧。別人削尖了腦袋地擠那座獨木橋,他卻真心認爲那不是大學問,更不是真正的道。但是礙於母命難違,孝順的湛若水還是參加了考試,並且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他用自己的優秀證明,自己不愧爲“江門釣臺”的新任掌門人。人雖穿上官服,湛若水的心卻是沒變的,他發誓要追隨着內心的指引,要找到真正的聖途大道。

當聽聞小自己六歲的王陽明也在宣傳什麼“聖人之志”時,湛若水不但沒像別人一樣說風涼話,反倒是衝過去認真拜訪了。王陽明的世界,他懂,他這一生都懂。

總結

共同的心志與使命,將素未謀面的兩個人緊緊地聯繫到了一起,越是相處,他們就越有共同語言。就像是鍾子期遇到了俞伯牙:巍巍乎若高山,蕩蕩乎若流水!兩個人兩種高端思想在一起切磋,碰撞出聖學的火花。朋友做得開心,講學也更有勁了!

弘治十八年(1505年),王陽明三十四歲,他所講學的重點還只是“志”。而湛若水講的,則是他三十二歲就提出的“隨處體認天理”學說。

其年,相見恨晚的二人膩在一起,一起探討先賢的學術對錯,他們一起講學,一起討論着成聖之道。儘管那時,二人的學術都還未成熟,他們卻樂得享受着上天的另一份賜予——親密夥伴。並肩坐在案桌旁,你愛談天我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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