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九思(1290-1343),字敬仲,號丹丘生,晚號非幻道者,台州仙居人。其爲學的經歷,從6歲在仙居鄉學始,至8歲隨父柯謙學習,18歲已經能詩文、擅書畫。柯九思受其父的影響,自幼愛好書畫,聰穎絕倫,被視爲“神童”,畫竹堪稱一絕,可與鄭板橋、文同比肩,在書法上更是被人稱作“元代的米芾”。

此時,柯九思隨父親在錢塘居住,這正是當時文人雅士薈萃之地。柯九思居於此,自然如魚得水,眼界漸寬。其父柯謙的交遊環境及其身邊如趙孟一樣如父如友的書畫鑑藏大家的存在,使其眼力的精鑑和經驗的提升成爲必然。柯九思能成爲中國古代書畫鑑定史上不可不提的重要人物,從其鑑藏交遊經歷即可窺見一斑。

作爲一個文人藝術家,他的一些理論主張可以代表元代中後期畫壇的主流,就這點來講,研究柯九思,對於瞭解元代中後期畫壇的基本動態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作爲神童,柯九思非常善於畫竹,可以說整個書畫史上,除了鄭板橋,文同,就是柯九思了。竹畫從六朝開始流行川。墨竹的起源,前人早已論述。現在被接受的公論:墨竹畫始於唐。墨竹畫,要求畫家對於每一竿竹及每片葉子都必須有清楚的交代,從近景的深色葉到遠景的淡色葉皆需要清楚的描繪,干預葉的平衡、虛與實之間的關係都以明確的筆法交代,除了這些技術問題外,還必須瞭解竹的生長過程,以表現出竹所獨具的那種旺盛的堅韌不屈的生命力。

一幅好的墨竹畫,畫家必須同時具備高超的技巧與修養才能完成。墨竹畫發展至元代,可謂史無前例。倘若我們對元代畫竹的畫家作一初步統計,即會發現:從趙孟傾開始,整個畫家羣中,擅竹者將近三分之一。如果再算上對墨竹偶有涉及的,則達半數以上,在這種有趣的現象背後,固然包含了政治因素:漢族文人士大夫不甘蒙古異族的統治,對於文人來說,竹是真正的全德君子。竹成爲當時一些漢族清高文人所選擇的最適應的主題。這也許是墨竹畫在元代發展的思想根源。

柯九思在賞玩珍品法帖時,我們在他的題跋書中除了看到他對於珍品法帖賞玩的記錄之外,更重要的是這些題跋書中包含了他的一些論書觀點。如從《書題〈蘭亭〉獨孤本》可以看出柯九思對於王羲之及其書法作品《蘭亭序》的推崇;從柯九思《重題〈蘭亭〉獨孤本》中可以看出柯九思十分推崇學書者在學書過程中要有追本求源的書法追求,要”知其本而求之”;從柯九思的《題蘇軾〈天際烏雲帖〉詩九首並跋》、《題定武五字損本〈蘭亭〉》和《題張長史〈四詩帖〉》三則題跋書中可以看出柯九思對於學書過程中書法審美“俊拔清麗“、書法工具“紙精墨良”和書法風格”挽勁飲石之強“的追求。

從柯九思《題陸繼之摹〈蘭亭序〉》中可以看出,柯九思認爲學書者在學書過程中的好的書法學習範本起到十分重要作用,並由此引出好的書法學習過程中對於”摹本”的學習是優於”拓本”的。柯九思善鑑,爲當時及後人多所稱讚。當時就有人將他比作宋代的米芾,而稱其爲”柯南宮”,直到清代仍有書畫家以”柯南宮”稱之。倪瓚對其鑑賞之才讚歎萬分:”柯公鑑書奎章閣,吟詩作畫亦不惡。圖書寶玉尊鼎觶,宋拓《定武蘭亭序》跋(獨孤本)趙孟《飲馬圖》跋。

綜上所述,通過柯九思的題跋書對其珍品法書鑑賞的分析不難看出,柯九思無論是對於珍品法書的欣賞還是對於珍品法書的鑑定在整個書法鑑藏史上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爲我們研究元代書畫收藏圈的藝術交流、收藏內容和風格及其對當時書風的影響提供了寶貴的資料。當然,除此之外我們還應看到,由於歷史和時代的種種原因,柯九思的書法鑑賞也有其自身的缺陷,畢竟他處於當時被趙氏書風籠罩下的元代,世人極其推崇晉唐,更何況柯本人更是趙孟的忠實追隨者,所以他的欣賞口味、品評標準都僅僅侷限於時宜。但是,柯九思作爲一個具有書畫家、收藏家等多重身份的鑑賞家,不僅對元代的書法藝術發展起着不可低估的影響作用,就是在整個中國書畫鑑藏史上也是一個不容忽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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