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非典時,自己還是一個孩子,沒有什麼記憶,也沒有恐懼。2008年親歷了512地震時,開始對生命有了感悟。2020年疫情來襲,這一次感受更多的是恐懼與焦慮,每天早上醒來每一件事就是看看疫情情況。看着地圖上一塊一塊標紅,整個城市安靜的可怕,就像白天抽走了光線、夜晚抽走了人聲。

2月3日,單位通知復工了,心中滿是憤怒,怒發文章批判成都應該延遲復工,提前復工是在增加感染的壓力,得到了許多網友的應援。網上關於成都應該2月9日復工的呼聲鋪天蓋地,但等來的還是各企業自行決定。

我所在的行業屬於苦逼的物流行業,連續14天去生產線支援,每天累得腰痠背痛。夜幕降臨才下班,平時車水馬龍八車道彷彿是我一個人專用車道。

領導甚至嘲笑:“地震來了,你們一動不動,一個疫情,你們卻怕成這個樣子,搞不懂你們四川人。”

而我的內心滿是焦慮,害怕去上班,害怕去幹活,害怕那些來支援的人中,有病毒攜帶着,害怕自己被感染。而這些焦慮的背後,引發我對人生的另一份思考。

家中兩個人,一個天天上班累成狗,一個在家已經閒出了黴。大家都在思考,這個疫情帶給了我們什麼,大家都在焦慮。他看着自己逐漸乾癟的錢包,以及日益增加的負債,還有連續三週發來的延遲復工的通知,他開始渴望工作,期待上班。

疫情彷彿讓我們的生命失去了“抵抗力”,只剩下焦慮。同事半夜給我發消息,我想辭職,不想幹了,太累了。她說:我不知道自己會死在哪一天,我想出去走一走,天天上班,掙錢。或許以後真的是錢、娃兒、老公都是別人的,只有墳墓是自己的。

面對這一切,我突然語塞,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可以安慰她。大家都生活在恐慌之中,而我看到最爲恐慌的並不是那些年輕剛出社會的小孩子,而是我們這羣即將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我夾在中間,感到自己很突兀,中年人我算不上,剛出社會的青年,我也不是。不知道應該把自己劃到哪一類去?

一起支援的大叔後悔年前沒有讓老婆從美國回來,現在想回來,卻回不來。疫情,把所有人堵在家門口,卻不能找開家的大門。

是啊,生命在這種大災大難面前,總是顯得多麼的脆弱、多麼的不堪。焦慮的時候,甚至不敢打開新聞認真看一篇關於疫情的文章,害怕去看那些疫情背後的故事。喜歡歷史的我知道,每一次天災,總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換來平安。明末的鼠疫,清初的天花,歐洲的黑死病,這些可怕的病毒纔是真正看不見的殺手,殺人於無形。

真正令人感到恐懼的,並不是疫情本身,疫情再可怕,衆志誠城,這個難關,我們也能渡過。而令人感到害怕的是人的焦慮,是生命的無常。

巴菲特曾經說過一句話:“退潮的時候,才知道誰在裸泳。關於辭職這個問題,我曾經見過最好的答案是,你的錢是否夠你不工作連續生活6個月,而不降生活質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你就可以裸辭了。這6月個的生活費存款就是我們最後的“底褲”,而此次退潮後,卻無數人感嘆,再不開工就沒有錢喫飯了,比疫情更可怕的,原來是沒飯喫。

而我很慶幸,自己不屬於那一類沒飯喫的人,並不是因爲我有存夠6個月的生活費。而是我在不出門的時候,還可以靠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筆,換取一點微薄的收入,以保證自己能夠活得有尊嚴。

以前不能理解父母說的那句,不要負債太多,還是要存點錢。總覺得是他們膽子太小,難怪他們混了一輩子也是窮人。而這一次,卻發現父母輩總結出來的經驗反而是真理,面對這次恐慌,最不怕的反而是我父母這種平時膽子很小的人,他的存款夠他喫上3-5年,冰箱裏滿滿的食物,讓他們不擔心,即使半月不出門,也不斷糧。這或許就是老一輩人最簡單最樸實的過日子的方法,豐年存糧以備災荒。

年輕人的恐慌彷彿都和錢有關,這次彷彿真的理解了,巴菲特說的那句,不要負債的真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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