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圖洛書是我國古代流傳下來的神祕文明圖案,蘊含着天文星象和陰陽五行,玄妙無窮,深奧無盡,來由和指向素來有着諸多解讀,因此也被譽爲中華文明史上的千古之謎,入選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在上古讖緯之說的《緯書》當中,河圖洛書的主角被指向黃帝,故事情節則是黃帝受天命。而在《後漢書》的記載當中這一指向似乎更加明確:“軒轅始受《河圖鬥苞授》,規日月星辰之象,故星官之書自黃帝始”。

除了《後漢書》提到的“鬥苞”(北斗)外,歷朝歷代關於河圖洛書的象徵物還有氣候方位說、煉丹術說、天地之數等諸多說法。那麼河圖洛書究竟是什麼呢?

河南最新考古發現或許能解開河圖洛書這一千古之謎。

2020年5月,鄭州鞏義市河洛鎮對距今5300年左右的雙槐樹遺址進行了考古發掘,出土了仰韶文化晚期的牙雕家蠶以及帶有封閉性質的大型中心居址遺蹟,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上古時期的一處古國都邑,專家稱之爲河洛古國。

而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是在祭祀基址中出土了用九個陶罐模擬的北斗九星天文遺蹟,在北斗九星上端還有一副面向南的完整麋鹿骨架。

北斗九星,也就是我們後世熟知的“北斗七星”,之所以會多兩星,是因原有的兩顆星漸漸隱失。據《史記》記載:“北斗七星旁有兩星,一內爲矛,招搖;一外爲盾,天鋒”。古人以雄麋象徵帝王,所以,北斗九星和麋鹿出現的地方,寓意着帝王在此受天命。

那麼這位帝王究竟是誰呢?

雙槐樹遺址位於黃河南岸、伊洛河東,是河洛文化的中心區域。《大戴禮記》曾記載:“黃帝授國於有熊。鄭也,黃帝之所都”。《水經注》提到:“新鄭縣,古有熊之所都也”。

黃帝部落的發源地目前還有爭議,但歷朝歷代對黃帝的有熊國在鄭地卻別無二議。雙槐樹遺址不僅處於黃帝有熊國的範圍之內,而且直接出土了象徵黃帝受天命的北斗九星,正如《史記》所言:“招搖、天鋒(多出的兩顆星)皆爲黃帝武備”。

牙雕家蠶的發現,則讓我們想到了黃帝的妻子嫘祖。嫘祖原爲西陵氏之女,首創種桑養蠶之法。此外,雙槐樹遺址還發現了有明顯的地裂縫隙,印證了《竹書紀年》提到的“一百年,地裂,帝陟”(黃帝時代遭遇地震被迫遷徙)的記載。

顯然,雙槐樹遺址必然與華夏始祖—黃帝有着直接聯繫。不過,考古發現卻帶來另一個疑問。

距雙槐樹遺址不遠的青臺遺址、西山古城,年代同樣爲距今5300年左右,也同樣具有政治、軍事中心性質,這也就意味着在黃帝有熊國範圍內,同時存在着三個都邑,與黃帝先後擊敗炎帝、蚩尤而諸侯鹹來賓從的歷史認知是矛盾的。

這恰恰表明,這處出土北斗九星的都邑,並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那位統一中原的部落首領,也就是考古學上所對應的以廟底溝文化彩陶花紋爲圖騰的黃帝,而應該是黃帝的繼任者—新黃帝,從文化類型上講,雙槐樹遺址也剛好屬於廟底溝文化晚期類型。

《帝王世紀》雲:“炎帝之號,凡傳八世”。蚩尤在擊敗神農氏炎帝后,也自立爲炎帝。可見,炎、黃都是一種統治者稱號,而非本名。

《史記·五帝本紀》也提到過“黃帝正妃生二子青陽、昌意,其後皆有天下”。如果黃帝的兩個嫡子都擁有天下,也剛好符合有熊國境內多都邑的考古現狀,即羣雄逐鹿河洛。

陝西社科院專家胡義成即根據河洛古國(雙槐樹遺址)的考古發現斷定,黃帝不只一人,在軒轅黃帝死後,其繼承者依然以“聖人受命必順鬥”的神授論向天下宣誓自己的帝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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