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因爲鬼殺外出還未曾歸來,因而無法確定雨兒所傳遞之信息是否真實準確,再加上他目前也不想打草驚蛇。

所以,一大早,血手便將原本不想再回去的雨兒給趕了回去。

也不知是閒着無聊還是別有用心,在目送雨兒離開後,他緩步回到了觀道,來到了大殿,看着那幾位因爲他的到來而顯得有些緊張和警戒的殘疾老人。

他笑了笑,道:“無需緊張,依眼下這情況,咱們可能還得處上一小段時間,相信你們也不想整日裏都提心吊膽吧?”

聞言,在場的幾位老人皆是一怔,隨即他們紛紛將目光給投放到張爺爺身上,張爺爺見狀,先是沒好氣地白了他們幾個一眼,道:“依這位公子的能力,想殺我們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更別說我們大夥現在也都只剩下半條命,還有什麼好緊張的。”說罷,他又抬頭望向血殺,苦笑了聲,道:“爺,也不是我們幾個沒見過場面,只是……只是,您……”說到這,他停了下來,望着血手,欲言而止。

血手瞄了他一眼,似知道他心下所想,他搖了搖頭,道:“不用試探也不用緊張,我如果真想對你們不利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你說是嗎?”

聞言,張爺爺暗自鬆了口氣,看着血手,他遲疑了會,才道:“那您,這是?”

血手先不答他,而是將目光緩緩自衆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又回望向張爺爺,沉吟了會,他筆直來到他的身旁,也不顧地上髒亂,坐了下來,問道:“看你們幾個身上的傷殘,似乎都是同一段時間內所遭受,我很好奇,當初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你們成這樣的?” 望着那微帶好奇之色的血手,張爺爺苦笑了聲,道:“還能是怎樣,招子不亮,遇上扎子,兄弟們都讓人給廢了,還好對方心慈,這才得以留下一條狗命,殘喘之今。”

血手默默聽完,也沒說些什麼,只是又道:“既然如此,那個小丫頭又是怎麼回事啊!”

張爺爺看了他一眼,道:“雨兒是我當初好心收養的,卻不曾想最後卻連累苦這丫頭了。”他搖了搖頭,嘆息了聲,也不知是在感嘆着雨兒的孝心,還是自己的傷殘。

聽得張爺爺如此這般一說,血手心中不由得一動,似想到了什麼,只是嘴上卻依舊淡然道:“得人恩果千年記,世間萬物皆有其定數,這或許就是那小丫頭的命吧,你說對嗎?”

張爺爺道:“你們這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若不是我們這幾個老弱病殘,那丫頭其實是可以過得很好的。”

血手瞄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感嘆,不似作假之樣,心頭原本還有些遲疑的念頭頓時爲之一定,定了下來,他沉默了會,岔開了話題,道:“那我讓她去鎮上的那一大戶人家,你不擔心嗎?”

張爺爺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們爲何對那戶人家感興趣,只是,那丫頭應該會沒事吧!”

“喔?”血手頓時感了興趣,問道:“爲什麼?”

張爺爺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對那裏感興趣,但對於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而言,裏面雖然神祕了些,但只要你不是心生歹意,使是不小心擅自闖入,便是擁有些許心思,他們也只會選擇將你給驅逐出來,至於傷害,這些年來卻從未曾聽說。”

血手默默聽完這一段看似平平無奇的話,他心頭總是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一時不知是哪裏出了差錯,他沉吟了會,又將張爺爺的這一段話給裏裏外外思索了好幾回,半晌,他的眼中突然冒出一道精光,似想通了些什麼,只聽得他緩緩出聲道:“依你所說,這些年來應該有過一些人曾進入過那所大戶,但結果卻是那所大戶對於你們而言依舊顯得神祕無比,你不覺得這本身就透着古怪嗎?”

張爺爺一愣,隨即苦笑了聲,道:“爺,雖說我們這些遊走在灰暗地帶的人最忌信息不通,但也得看是個什麼情況,如那等人家就不是我們這些下九流能惦記得了的地方。爺,你說是嗎?”

血手看了張爺爺一眼,笑着反問道:“爲什麼不可以呢?”

看着那一臉淡然卻隱帶不屑之意的血手,張爺爺自然知道他隱帶的那一份不屑之意是因何而來,他黯然半晌,苦澀道:“當初我們哥幾個血氣方剛,服不得輸,更不想認命,結果……”說到這,他微微一頓,望了望自己身上缺手之處,隨即朝向血手比了比,道:“結果,你看,就成這樣了。”

血手沉默,片刻,道:“不打算報復回去嗎?”

張爺爺沉默,沒有接話。

血手見此,便笑了笑,道:“相信你也知道我們噬靈宗門的能力,幫不幫你也不過是在一念之間的事情。”說罷,他便不再多說,只是在旁,默默關注着張爺爺。

張爺爺沒有立時接話,只在在旁,靜坐着。

血手在這一刻似乎也顯得很有耐心,看着張爺爺如此,他倒也不催不促,只是在旁默默看着着。

好半晌,張爺爺才突然低聲道:“爺如此這般,是爲了雨兒吧?”

血手瞄了他一眼,卻沒有回話,而是道:“你還沒先回復我呢?”

看着血手,看着那一臉溫和笑意的他,張爺爺默然半晌,苦笑道:“爺,您真會考驗我。”

血手笑了笑,卻依舊沒有回話。

張爺爺仰首望向道觀大殿上的天花板,喃喃道:“如果是剛受傷那會,那不管是什麼代價,只要能復仇,我都甘願付出;哪怕只是一個微弱的機會,我也願意去嘗試,但……”他輕輕地,輕輕嘆了口氣,又道:“但我現在只想陪着幾個老夥計就些了渡殘生,再好好看着雨兒平安長大,卻也就是了。”

血手點頭,隨即眼光緩緩自衆人身上掃過,邊道:“那你們呢?也是這樣的想法嗎?”

衆人沒有遲疑,皆是點頭,應道:“大哥的想法,就是我們的想法。”他們的聲音雖然參差不齊,但卻不約而同的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血手見此,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只是伸手拍了拍張爺爺的肩膀,道:“你們挺不錯。”說罷,他也不待張爺爺回話,便起身,轉頭朝向大殿之外,緩緩走了出去。

站在道觀外,血手仰首,斜望向天際。

雖然這裏已經離大殿有些距離了,但依他的修爲道行,若然想,倒也是能聽個清楚,只是此刻的他卻已然沒有這個心思去聽。

因爲,他只是想從張爺爺嘴裏確定一些原本就有答案的事情,倒也不奢華能收穫到什麼額外有用的信息。

現在,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

至於別的,他顯然沒有多少心思去了解,更別說是理會了。

看了看天色,他低聲,喃喃自語道:“看這樣子,師弟也差不多該回來了,”說罷,他遲疑了會,有些茫然着又喃道:“若然一切是真,那該不該收她呢?”

(未完待續)

……

篇外文:本文只是隨筆所編,只可觀賞,卻不可當真!

注:圖片皆來自網絡,與正文無關!

文:看書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