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孤兒背傻兒回家供養多年,女子靜靜站在老樹下:你我本無緣

曾經有一個叫阿海的山村小夥子,他是個孤兒,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獨自住在祖上留下的幾間老泥屋裏,靠乞食活着一條命。後來,他長大了,在一個老人的指點下,他將祖傳的一把生鏽柴刀磨亮,每日上山砍柴,從此做了一名樵夫。

過了多年,阿海二十多歲了,到了娶妻的年紀。幾年來,他砍柴也存了不少錢,存在一個瓦罐裏,有半罐那麼多了,這些錢足夠一個普通人家喫喝三五年,他將錢拿出來給媒婆看,請求媒婆幫忙介紹個姑娘。

媒婆見到這麼多錢,眼睛都大了。第二天,媒婆就領着一個姑娘來了,那姑娘倒是長得周正,只是臉上的笑總感覺有些假,一見阿海就大哥長大哥短,叫得十分親切。阿海未曾見過世面,也從沒與姑娘接觸過,他既激動又羞憨,緊張得連話都不知道說了。中午時,他笨拙地宰雞殺鴨,整了一頓豐盛酒菜招待媒婆和那姑娘。

酒足飯飽後,姑娘十分大膽地抓住阿海的手,當場表態:“大哥,如果你不嫌棄,我決定嫁給你了。今晚我不回去了,就住在你家裏。”

“你今晚要住在我家裏?”阿海訝道:“可是……我家裏就一張牀,你睡在哪裏?”

“大哥,我就跟你一張牀呀!”姑娘與媒婆都哈哈大笑。

“不行,不行……”阿海慌得連連擺手:“我不太習慣兩個人睡,你還是先走吧。”

沒想到阿海這樣老實,那姑娘壞笑一聲,與媒婆在一邊嘀咕着商量了一陣,走回來道:“那行,大哥,過幾天我再來,到時我就跟你成親。我們成親後就是夫妻了,到時你的錢就要給我保管了吧?”

“這……”阿海感覺哪裏不對勁,但他是個老實人,想想老婆保管錢財也是應當的,於是就笑着點頭:“行,成了親,錢就交給你掌管。”

姑娘與媒婆聽了,笑得更歡了,隨後,兩人扭着腰肢,像撿到了大寶貝一樣,歡歡喜喜地走了。阿海望着媒婆與那姑娘走遠,他站在屋門前,癡癡地出了好一會神,心想,過幾天就是有老婆的人了,這屋子也該抓緊時間修一修了。

第二日,阿海天一亮就起來了,喫過幾顆番薯,他就扛着斧頭出了門,打算到山上砍些木材回來修屋頂。來到深山中,他正在砍伐一顆老松樹,忽然聽到“嘻嘻”一聲笑。

阿海聽得一陣疑惑,順着聲音找到一顆大石頭後,只見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正一邊玩泥沙,一邊“癡癡”地笑着。

“天啊,誰把這麼小的孩子留在這?”

阿海看得喫了一驚,連忙將小男孩抱到懷裏,問道:“孩子,你爹孃呢?”

小孩倒也不怕生,任由阿海抱着,既不哭也不鬧,只是由於年紀太小,什麼也不懂,只會“呀呀呀”地胡亂哼叫着。阿海抱着小男孩坐在樹下,一直等到天黑,始終不見有人尋來。

“唉,可憐的孩子。”阿海只得抱着小男孩下山回家。

剛回到半路上,撞見一個村人,見他懷裏抱着個孩子,村人很是奇怪:“阿海,你上哪弄了個孩子?”

阿海如實道:“這孩子是我在山上遇見的,也不知是哪個做父母的把孩子丟了,我見可憐,就抱回來了。”

“哦。”村人怪異地看了阿海一眼,就走了。

阿海也沒在意,抱着小男孩也走了。回到家中,他把小男孩安頓到牀上,弄了半碗番薯湯餵給小男孩喫,最後把小男孩哄睡了,他才躺下休息。

第二日,第三日,阿海都抱着小男孩到山上等待,可是始終不見小男孩的父母尋來。第四天時,媒婆和那姑娘又來了,一進門,見到阿海抱着個小男孩,媒婆和姑娘都愣了。阿海就將小男孩的來歷說了出來,媒婆聽了,點着阿海的鼻子就責備開了:“我說你傻啊,這孩子跟你一毛關係都沒有,你抱回來做什麼?”

姑娘更是大叫起來:“快把孩子弄走,不要多管閒事,你還想不想跟我成親啦?”

阿海搖頭道:“這孩子太可憐了,我不能把他丟了,如果他的父母不找來,我就把他養着。”

媒婆和姑娘急得連番相勸,但阿海卻是鐵了心,說什麼也不肯將小男孩丟掉。媒婆和姑娘見勸不住,氣得一跺腳,生氣地走了。過了幾天,媒婆和姑娘又來勸,但阿海仍然不肯丟掉孩子。姑娘見是如此,惱怒之餘,也沒有辦法,從此就再也沒有來過。

親事就這樣泡湯了,過了不久,村裏又傳來嘲弄聲,人人都在背後說阿海是個傻子,一個沒成家的小夥子,竟然抱一個孩子回來養,成什麼體統,真是個大傻子!阿海抱着孩子在山上等了一個月,小男孩的父母始終沒有出現,阿海從此就與小男孩相依命,像對待親兒一樣將小男孩撫養着。

過了幾年,小男孩長到五六歲了,卻仍然不會說話,竟然是個傻兒,逢人就“癡癡”地笑。而阿海爲了給小男孩好生活,砍柴所積的錢漸漸地都花光了。這一下,村裏的嘲笑聲更大了,村人們都在背後笑話阿海。聽到這些嘲笑聲,阿海總是一聲苦笑,從不理會,他乾脆搬到了山上,住在一個山洞裏,遠離了村人,帶着小男孩過着野人一樣的日子。

匆匆間,又過了幾年,小男孩十歲了,阿海也三十多歲了。由於他本來就窮,加上又多了個孩子,所以,他一直沒能娶上老婆,依然是光棍一根。

這一日,阿海帶着小男孩到山上砍柴,正忙活着,小男孩忽然一指遠處:“爹,快看,那有人。”

阿海順着小男孩手指處一看,只見遠處山道旁一棵老樹下,靜靜地站着一個女子。這女子手提一柄墨綠寶劍,身着一襲淡色青衣,生得如是天仙一般,目光平靜如水,遙遙地望着阿海以及小男孩,當看向小男孩時,女子眼裏微微閃過一絲觸動,但轉瞬便恢復了平靜。

“姑娘,你是什麼人?”阿海正想走上去。

那女子輕啓朱脣,聲音清亮如風般傳來:“小友,你我本無緣,你不必過來,我說些話就去。”

“你有什麼話說?”阿海疑惑不已。

女子望着小男孩道:“我是這孩子的親孃。”

“什麼?你是孩子的親孃?”阿海喫驚極了。

“正是。”女子幽幽道:“我本是山中狐精,十年前,我與一個書生相遇,並墜入愛河,所以才生下這孩子。可人狐殊途,我和他註定不能相守,就在孩子兩歲時,我決意離去,到世外仙境修煉。我本想這不過是一段過眼雲煙般的紅塵情事,可沒想到,那書生卻癡心不渝。我離開後,他抱着孩子尋我一年之久,我爲了修煉,已滅絕了情絲,不肯歸來見他。他以爲我已不在人世,心傷欲絕,竟將孩子遺落在山道邊,跳崖殉情了。”

阿海聽得怔了,喃喃而問:“那你……你不是絕情了嗎?今日又爲何突然回來看這孩子?”

女子渾身一抖,怔怔地望了眼小男孩,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再說。駐足片刻,將手中寶劍往空中一拋,寶劍遇風便長,懸於空中。女子一躍而起,站在寶劍上,駕着劍如流光般,沖天而去了。

阿海看得呆了,忽聞身邊的小男孩傻笑着問:“爹,她是我娘麼?”

阿海遙望着無邊的天際,輕輕嘆了口氣:“孩子,她跟你只是個有緣人。”(本故事完)

注:這是作者想象創作的聊齋神話故事,僅供閱讀,請匆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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