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旭

圖:來自網絡

夢中幾次回老家,可我就是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找啊找,似乎還遇到好多老家的熟人,甚至還有我的母親,我着急地問他們回家的路該怎麼走,但是他們都是對我微笑不語,不給我說,這是怎麼了?

在急切中,我夢醒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段時間,我對老家的想念日盛一日,於是,我決定擇日回老家一趟。

走在老家的鄉村小路上,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路還是那個路,窄窄的黃土小路,我就是在這條小路上走着慢慢長大的。小路我再熟悉不過了,說句誇張的話閉上眼睛,我都可以走到村子裏任何一個對方。小路哪裏有坑,哪裏有坡,我心裏清楚的像明鏡一樣。

更令人驚奇地的是,村頭的那棵老柳樹,在我的記憶中它就老朽不堪,樹幹中有一個大大的窟窿,小時候的我們常常在那窟窿裏玩耍。老柳樹看起來是一年不如一年,樹皮脫落的厲害,那個窟窿也一年比一年大,可每年的春天它依舊抽枝散葉,直至今天它還頑強地活着。

老家依舊是那個老家,但老家的人似乎變了。老家的人看見我就會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走呀?久離老家的我,在鄉親鄉鄰們的眼裏似乎成了過客,特別是在父母相繼去世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老家人簡單的問候,讓我想念老家的情猶如被一瓢涼水澆滅了不少,怏怏地村子裏轉了一圈,我來到我們曾經的老屋。

老屋已經好久沒有人打理了,院子的圍牆倒塌了,院子裏雜草叢生。鎖在老屋門上的那把鎖也已經生鏽了,有蜘蛛網在老屋的窗戶上瑟瑟發抖。

這個老屋留給了我太多的記憶與溫暖,現在人去房空,傷感油然而生。依稀中,耳邊響起父親呵斥聲,母親的吆喝聲,兄妹的歡笑聲……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了甜蜜而又傷感的回憶。

帶着惆悵我默默地離開老屋,走遠了又似乎聽見母親說,這娃,說好了喫過飯走,又急匆匆的走了,你不是愛喫孃的手擀麪嗎?

驀然回首,哪裏有我的母親?終於在那一刻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是的,長大後離家的我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地回,匆匆地離去,一句話,忙!每次回家母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喫飯沒有,然後不管你喫了還是沒有,她都忙忙的繫上圍裙給我做手擀麪,母親知道我最愛喫的的就是她做的手擀麪。

就在母親去世前我匆匆地回去,那時候母親已經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看見我回來還是不聽任何人的勸說,堅持繫上圍裙顫巍巍地給我做手擀麪。手擀麪快做好了,單位有事,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催,沒有辦法我只好趕回城裏。

我現在還記得煮在鍋裏冒着熱氣的麪條,還記得母親失望的眼神。不顧母親的再說挽留讓我喫了飯再走,我還是硬着心沒有喫飯走了。沒想到那一別竟然是天人永隔,等我再次回來母親就去世了。

至此我再回到村子裏沒有人問我喫飯了沒有;沒有人知道我喜歡喫手擀麪。母親去世後多少個日子裏,我迫切地就想喫手擀麪,我跑遍了我所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買的喫手擀麪,但就是喫不出母親的那個味。

別了,母親的手擀麪!別了我的老家!我以後註定在沒有母親手擀麪的日子裏踽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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