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新一屆政府的經濟班子,目前主要包括財政部部長珍妮特·耶倫、財政部副部長阿德瓦爾·阿德耶莫、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塞西莉亞·勞斯、白宮管理和預算辦公室主任尼拉·坦登、總統最高經濟顧問、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布萊恩·迪斯。此外美國商務部和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也是重要的經濟決策部門,但目前還沒有確定的人選。

珍妮特·耶倫今年74歲,曾經在2014-2018年擔任過美國首位女性美聯儲主席,而這次再次出山,也將成爲美國首任女性財政部長。耶倫長期以來一直關注收入不平等問題。與前幾任財長不同,葉倫沒有在華爾街工作的背景,外界猜測她可能會優先考慮普通美國人的利益,而不是大型金融機構的利益。近年來,她還在某些稅收問題上公開表態,例如對收取碳排放稅的支持,並批評特朗普的減稅政策。

財政部是美國製定稅收政策的機構,因此有關珍妮特·耶倫上臺後美國就會加稅的傳言,也證明了當初對拜登的猜測。但是否加稅,還是一個問號。畢竟相比另一個財政部部長的候選人伊麗莎白·沃倫,珍妮特·耶倫的政策並不算激進。拜登選擇在貨幣政策上更爲穩健的珍妮特·耶倫,也是爲了爭取在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獲得通過。目前美國國稅局局長查爾斯·雷蒂格是由特朗普任命的,但他的任期要到2022年才結束,很大程度上拜登和珍妮特·耶倫在臺上,不會馬上在稅收上下手。

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和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這兩個機構聽起來差不多,但實際前者是個政策研究諮詢機構,而後者則是直接爲總統的經濟政策服務。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的主任,就是總統的最高經濟顧問。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成立與1946年,招募資深經濟學家,爲總統知道美國經濟服務。在上世紀60-70年代,經濟顧問委員會對美國經濟的影響達到頂峯,但從90年代開始逐漸下降,因爲美國經濟政策制定越來越複雜,更多的人蔘與經濟決策,導致經濟顧問委員會逐漸被邊緣化,變成了研究機構。

而1993年成立的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則屬於一個新部門。他的使命是協調經濟政策制定,監督經濟目標執行並向總統提供經濟政策建議。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也是有主席的,但主席就是總統。日常管理該機構的是主任,也就是總統的最高經濟顧問。布萊恩·迪斯曾在奧巴馬政府擔任高級官員,從事汽車和環境保護問題的工作,在清潔能源政策上受到了廣泛的歡迎。

但目前拜登的新經濟班子,主要面臨2大問題。首先是旋轉門問題,因爲美國官員下臺後當企業高官,然後再回到政府任職,這種旋轉門已經轉了幾十年,但現在美國上下已經對這種現象極爲厭煩,因爲這已經成爲美國腐敗和權力尋租的重災區。珍妮特·耶倫之所以受歡迎,就是因爲她和華爾街沒關係,而一些人反對布萊恩·迪斯,就是因爲他就是從著名投資巨頭貝萊德“旋轉”出來的。

第2個問題更嚴格意義上是美國國內政治問題,就是有色人種太少。拜登面臨着越來越大的壓力,要求他選擇更多有色人種擔任他的政府高級職位。拜登最重要的盟友之一、南卡羅來納州民主黨衆議員吉姆·克萊本對拜登政府中黑人的數量感到不滿,目前爲止只有一個黑人女性。但如果僅僅從膚色來選擇內閣成員,這種理由也未免有些無厘頭。

拜登的新經濟團隊,將面臨疫情衝擊下的美國經濟下行和美國曆史上最疲軟的就業,超過2000萬美國人正在領取失業救濟金,失業率接近7%。拜登的計劃要通過重大的經濟刺激和救濟計劃,並向失業工人以及州和地方政府提供援助,但遭到共和黨在參議院的反對。如果國會下個月不採取行動延長進一步的救濟,估計有1200萬人將在今年年底失去失業救濟金。多達8700萬公共和私營部門的員工可能無法獲得帶薪病假和病假,從而進一步衝擊經濟。

實際上,美國作爲總統制的國家,總統的權力非常大,因此美國的經濟決策實際存在6種模式。第一是總統直接決策、第二是單一部門決策,第三是各部門一致同意決策,第四是多數部門支持決策,第五是討論決策,第六是個人智囊推進決策。在一般情況下,美國經濟是採取第2-第5種決策。但是在特朗普當政時期,美國經濟決策主要採取第1和第6種決策方式,並引發全球性的經濟震盪。

例如特朗普在上臺前就主推“美國優先”政策,因此可以說就是他直接決策並部署了各種針對他國的貿易戰和關稅壁壘,同時,班農、納瓦羅、萊特希澤、庫德洛這些極端保守派的右翼智囊的推進下,特朗普又採用了一些更爲激進的貿易衝突策略。但特朗普的方法,拜登就未必能夠使用。因爲美國的經濟體制決定了,美國總統除了加減稅,很難對國內經濟採取重大的轉變,而只能在對外貿易上下手,這也是美國曆屆政府將最惠國待遇、傾銷調查作爲武器的重要原因。只不過發展到了特朗普這裏,上升到了貿易戰的極致。

因此拜登上臺後,繼續減稅不大可能,但是加稅則面臨共和黨等保守勢力的阻礙,甚至股市也會出現暴跌。但是在對外貿易上,拜登能不能糾正特朗普的對外貿易政策呢?顯然沒那麼簡單,因爲美國的鉅額貿易逆差是客觀存在的,而且疫情導致經濟下行失業更嚴重,在這種情況下,拜登還能夠照搬奧巴馬時期的經濟政策嗎?拜登上臺後很可能不會全盤否定特朗普的貿易戰,因爲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實際現在最終考驗的,還是拜登自己的經濟決策能力。在一個極具挑戰性的世界,考驗的就是執政者的能力。如果拜登真的能學二戰時的羅斯福,放棄新自由主義,而對美國國內經濟結構動大手術,那麼美國還真有可能觸底反彈。但現在畢竟不是90年前的美國和世界,拜登也不是當初的羅斯福。無論這些官員和幕僚提供什麼建議,決策權還在於拜登。是勇於擔當還是畏縮不前,拜登也會給世界一份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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