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社會背景下

中國企業法務正在經歷價值重塑

近年來，在企業經營發展過程中企業法務發揮的作用愈加顯著，法律事務與經營之間的關係更加密切。法智易觀察到中國企業法務在以下三方面正在發生變化。

第一方面是從事後救濟向事前預防、事中控制轉變，最典型的體現就是企業要求合同100%通過法律審查。這個轉變一直在進行，但相較而言大部分企業事前預防比事中控制做的好，企業法務在事中控制方面的作用未來將繼續深化。

第二方面是企業法務的管理意識和服務意識更強。企業法務職能逐漸豐富，與企業各部門間的交流互動更加深入、更加頻繁，大部分企業法務的職能涵蓋合同管理、糾紛案件、合規管理、法律風險、工商事務、知識產權、外聘律師律所、授權管理、法律隊伍管理諸多方面，法務工作會直接影響企業日常經營活動效率。如何更高效地開展法務工作將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企業法務探索重點。

第三方面是爲企業經營賦能的訴求愈加強烈。最近幾年很多企業開始提出建設合同數據中臺就是這一訴求的典型體現。

2020年中國企業法務在這三方面的轉變表現地尤爲突出，一方面是由於企業對法務的重視程度越來越高，另一方面也是由於技術的發展給企業提供了新的工具和手段，能夠幫助企業完成以前所無法實現的事情，總體來說主要有四方面表現。一是法務管理平臺成爲企業管理信息化建設的新熱點，大量民企也開始着手建設法務管理平臺；二是強調法務平臺的用戶體驗，對“服務型”功能興趣濃厚；三是法務相關“數據類”服務備受關注；四是法務場景下的內外業務協同初現雛形。

科技助力中國企業法務探索未來發展

近10年，全球法律科技飛速發展，科學技術與法律專業之間的融合更爲深入，企業法務信息化服務是法律科技的一個細分領域，它既受到法律科技整體發展的影響，同時也呈現出B端服務市場的典型特徵。

中國企業法務信息化服務可以追溯到2000年左右，中間有十餘年時間發展相對平穩，基本以廠商根據企業需求提供定製化服務爲主，功能上主要體現在線下審批流程的線上化。近10年受企業法務和法律科技發展的共同影響，企業法務信息化領域創新層出不窮，加之企業數字化轉型大趨勢地推動作用，企業法務正以開放的姿態擁抱這些創新和變化。

01

夯實基礎，大力推行法務數據標準建設和數據共享

數據已經成爲與土地、勞動力、資金、技術並列的第五大生產要素，企業法務管理也開始重視對數據的管理和運用。在法務管理數據化轉型的過程中，基於歷史管理狀況和信息化程度的不同，目前觀察到兩種比較典型的做法。

一是依託現有信息化基礎，建立數據標準，自下而上實現數據集中和運用。部分企業由於內部單位數量和層級衆多，業務相對分散和多元化，在信息化初期未進行統一規劃，各單位信息化程度和覆蓋業務都存在較大差異。考慮到從業務上統一規劃的可行性以及統一信息化建設的難度和成本，企業決定以數據爲抓手，在不影響各單位現有系統的情況下，通過技術手段將各單位的合同、法務數據“抓過來”，形成集團全量數據庫，進而進行數據共享和價值挖掘。這種方案在超大規模的集團型企業比較常見，例如中國煤炭科工集團、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均是採用這種思路。

二是集團統一規劃、統一建設，自上而下實現數據和業務互聯互通。部分企業在信息化建設過程中，採用大集中的形式，已經實現了部分業務系統的全集團應用，且集團內各單位業務範圍相對集中，具備集團統一業務管理規範、統一規劃和建設信息化系統的基本條件，因此在法務系統建設和數據收集過程中也採用大集中的思路。例如國家電力投資集團，系統建設初期對合同數據和業務標準在全集團範圍內進行了摸底調研和系統梳理，統一合同管理主數據（包括合同分類、合同編號等）、合同管理業務數據、合同審覈要素。系統整體採用“集中部署、多級應用”的方式進行建設，分三批進行推廣，最終實現了集團法務業務全覆蓋和全口徑的法務數據彙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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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數據服務價值初見成效

法務領域早期對外部數據的應用主要是法律法規庫和案例庫，隨着國家司法領域信息化建設的成熟，這兩類服務目前在相關部委網站上都能使用免費查詢服務。現階段，企業法務對外部數據服務的需求主要有兩個趨勢。

一是“主動型”數據服務需求開始升溫。企業法務目前不再滿足於從海量信息中主動搜索，而更希望由服務商主動根據企業的“習慣”和“偏好”，主動推送信息和資訊。比較有代表性地是根據企業發生案件的情況 ，系統主動推送類似案件供企業參考，尤其在最高院要求類案同判後，企業法務需求更加迫切。

二是對信息“實時性”要求提高，能在某些事件發生後儘可能快地瞭解情況，以便進行風險應對。代表性場景是合同履行階段通過外部數據服務實現對相對方風險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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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壁壘，實現與簽約對方、外聘律師、代理機構在線協作

隨着技術發展，網絡安全和數據安全已經能夠得到保障，企業法務也開始探索將內部法務平臺變成法務協作平臺。典型的協作場景有兩個。

其一是電子合同，企業對電子合同的擔心主要集中在意願真實性、法律有效性和數據安全性三方面問題上，近年來隨着國家相關法律出臺以及逐漸積累的司法判例，企業對電子合同的接受度已大大提升，一些比較謹慎的企業已經在內部單位之間開始試點電子合同。由於電子合同認證、簽署、存證、驗籤等功能對互聯網具有依賴性，目前混合雲部署是大多數企業最容易接受的方式，保證合同數據存放在企業內部。

其二是與外聘律師、代理機構的協同工作。在互聯網應用的影響下，不少企業法務希望法務平臺也能像互聯網應用一樣實現與他人便捷地溝通和協作，因此部分企業嘗試將系統部分功能對外部律師和代理機構開放，系統嚴格控制數據權限和操作權限，同時配合網絡安全措施，實現內外部律師協同工作，大大降低雙方線下溝通再將成果物登記入系統的工作量，企業法務工作體驗得到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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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相關的法律科技產品應用走向深入

新技術需要結合具體場景才能爲用戶帶來價值，在這方面企業法務信息化服務商起着非常重要的引領作用，企業法務也都嘗試結合本企業具體情況積極探索。合同智能審查、合同智能比對、類案精準推送、案件結果預測、法務智能客服等創新產品不斷推出，中石油、中海油等一批信息化程度較高的企業已經實現智能應用在企業內合同法務系統的推廣使用。隨着技術實現邊際成本逐漸降低以及通用知識的逐步積累，智能應用也能夠以較低成本服務於規模較小的企業。

展望：科技與法務深度融合，共同推動中國企業法務管理變革

網絡化、數字化和智能化的深度交融發展，是當今社會變革不可逆轉的根本趨勢，科技與法務的融合也是未來大勢所趨。法智易認爲未來10年將是企業法務智能化、數字化發展的重要時期，與此同時企業法務管理本身也會發生變革。

首先，基於客觀數據的決策能力將會顯著提升。當前企業法務數字化基礎正在搭建過程中，可以預見隨着數字化進程的加快，以及社會數據體系的完善，企業法務將獲得更爲全面、更爲實時、更加有效的數據以輔助決策。人工知識和經驗將逐步轉化爲數字化模型，決策效率和正確性將會大大提升。

其次，自助式法律諮詢和服務將會替代很大一部分人工投入。隨着法律知識的逐步沉澱以及自動起草等技術的發展，常規的、初級的法律問題諮詢完全可以由系統完成，常見法律文書的起草也都可以交由機器完成，企業法務可以將更多精力投入在更爲複雜的法律問題解決和處理上。

最後，隨着整體法律領域信息化和智能化的發展提升，企業法務與司法機關的交互也將實現線上化。司法領域的法律科技產品也在快速發展，目前部分互聯網法院已經在自助立案、自助存證、在線調解、智慧庭審等方面取得了卓越成效，未來企業法務平臺有望實現與司法平臺的互聯互通，極大提高企業法務事務辦理效率。

作者：李明豔，法智易產品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