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愉,正經北京城區土著80後,醫學家庭背景出身,曾就讀於中國協和醫科大學,現工作於北京安貞醫院麻醉中心。

最大的愛好是學習本專業和講課。

業餘喜歡鑽研,弄了幾個小發明,卻一個也沒賣出去;寫過小說,連載讀者反響還不錯,但是沒有出版社看上過;被聘過麻醉科普工作組成員,遵循着沒靈感也不胡編的原則,於是乎每年的科普文章都處於“產程”太長,導致“難產”狀態;喜歡足球,準確說喜歡北京國安,卻因爲買不着大號足球鞋,外加跑不動,也踢不了了。所以,總感覺自己凡事老差人家一拍。

就剩下沒事兒看看專業書,寫寫專業上的心得感悟。在專業羣裏濫竽充數的看看別人講的病例,假裝瘋魔的發表一些個人觀點;偶爾窩在沙發上看看所謂的“醫療劇”,但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看睡着了。

百年不遇的有個電光火石,香菸帶來的啓迪,腦袋沒短路的時候,就寫一些小文章隨筆,承蒙魏主編垂愛和不棄,每次都鼎力相助修改刊登,在此一躬,表示感謝!

各位看官,您老要是願意看呢,以後我就慢慢寫。在下活到了快到不惑之年,的確,“惑”是越來越少,也想着願意寫點東西,分享一下,不管對錯,但您老放心,肯定沒有不利於社會安定團結,影響身心健康,教人學壞的,您就權當解悶打發時間吧。

我是打算着給自己老了留個念想,七老八十的,行將就木的拿出來給後輩看看,呦呵,原來年輕的時候,我們家老頭兒還寫過這麼被關注的東西呢?

​最近正好有個朋友的家屬需要到我們醫院行心外科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也就是俗稱“搭橋手術”。術前找心外科醫生進行專科諮詢評估。

但是,非常意外的是,患者外院的心臟造影光盤一直沒有提供,僅僅給了幾個時長爲幾秒的造影錄像片段,根本沒法進行確切評估。後來,家屬又拷貝了上百張的造影圖片,希望進行二次評估,但是,事非所願,心外科醫生還是希望能夠看到造影的影像資料進行準確的專業評估。

我的朋友的問題就出現了:爲什麼我們做的搭橋手術,對於造影光盤,我們的心外科醫生能夠視如珍寶,一定要事先進行反覆觀看,甚至畫出示意圖,才能回答患者諮詢的手術相關問題?

我們今天就來介紹一下,其實心外科醫生術前通過造影評估患者,主要會思考三個方面的問題:

1、我們的患者是不是真的患有冠心病,是不是真的需要行搭橋手術?——該不該手術?

2、我們的團隊有沒有能力承接這位患者的搭橋手術?——能不能手術?

3、患者如果願意接受搭橋手術,我們圍術期應該針對我們的患者,制定什麼樣的個體化策略?——怎麼做手術?

那麼爲什麼我們心臟外科醫生一定要看造影光盤而不是看片段或者照片就可以進行評估了呢?

首先,如果您看過造影光盤的話,您會知道,光盤是我們的患者在進行內科冠狀動脈造影時,留下的珍貴影像資料,代表這個時期,患者的心臟冠狀動脈的真實具體情況。全程用造影的手段,時時的、動態地記錄了患者的心血管情況和心臟宏觀狀況。您可以把它想象成“動畫片”,完全是一幅動圖,有經驗的醫生,在觀看之後,首先能對患者的心臟運動狀況,有個初步認知,比如,我們的患者是否曾經患有心肌梗死,是否有室壁運動的不協調,是否存在心律失常,心功能大概狀況。

其次,醫生可通過造影,觀察冠狀動脈血管在造影劑注射後,顯影情況,是否有狹窄,狹窄部位,狹窄程度,血管遠端情況。

再次,醫生是根據患者的既往病史,身體狀況,結合造影盤,來制定患者的個體化手術方案。

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也就是俗稱的“搭橋”手術,顧名思義,血管其實就相當於一座橋樑,跨過原本存在狹窄病變的冠狀動脈上,使原本心肌缺血的患者能夠通過新架起來的血管恢復心臟血供,改善缺血程度,減少心絞痛等症狀的發生。那麼和現實建築學裏架橋一樣的道理,一座橋樑一定至少需要兩個“橋墩”,其中一個“橋墩”,國際上通常會選擇建立在人體的主動脈血管上,也就是人體中最粗的動脈血管,另一端,一定是事先評估好的冠脈可以接受吻合血管的那個區域。

而這些“神操作”,一定是要在造影這種“動圖”上體現出來的,如果我們只是提供造影照片,通俗的講,心外科醫生的評估,就從看“3D動畫片”變成了看“二維小人書”,這種視覺差異給需要進行手術的患者評估所帶來的無論是主觀還是客觀上的偏差,是可想而知的。

搭橋手術對於患者來說,如果比喻成一場冒險的旅行,那麼造影光盤就是這次旅行的電子實時地圖,心外科醫生會根據實時地圖顯示的信息,爲患者制定出一個切實可行且安全係數最高的旅行攻略,我們的手術團隊會和我們的患者一起努力,成功的、安全的讓患者度過這次旅行,最終把患者送到手術成功、身體健康的彼岸。

所以,在旅行之前,作爲患者一定提供好您冠狀動脈造影光盤的這份“地圖”,我們手術團隊會像某部電影中,空姐的那句經典臺詞一樣:請相信,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定會竭誠保障您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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