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環球老虎財經app

作爲曾經的“投行貴族”,但凡市場舉目共望的明星公司,幾乎都有中金公司的身影。然而,近年來中金公司的投行光環似乎正在逐漸暗淡。今年一季度,中金的投行業務淨收入環比更是慘遭腰斬。此外,IPO撤單潮下,中金保薦的多個項目遭遇終止,因此排名也下滑至17位。或許是投行遭遇了衝擊,中金也嘗試往財富管理方面發力,但似乎收效甚微。

“投行貴族”正在日漸式微。

5月6日,中金公司收穫了其自去年11月上市以來的第一個跌停。5月7日,股價延續昨日的頹勢跌幅達5.12%,市值兩日蒸發超350億元。

針對中金公司股價連續遭遇重挫,市場人士大多將其歸因於鉅額“小非”解禁,卻避開了平常最喜歡的業績歸因,並有不少券商在爲中金公司最新披露的一季報“鼓掌叫好”。然而,此次中金公司面臨的解禁規模實際上並不算大,僅佔總股本的1.26%,而券商叫好的業績卻真的存在“瑕疵”。

今年一季度,中金公司營收、淨利雙雙環比大幅下滑,其“王牌業務”投行業務更是意外“腰斬”。作爲曾經的“投行貴族”,中金公司近年來在投行業務上的表現卻不如人意,這既與其固守摩根士丹利帶去的“貴族思維”有關,也與公司轉型財富管理帶來的“此消彼長”有聯繫。

然而,財富管理轉型並非順途,中金面臨的市場競爭也不小,而在此時投行業務又前途未卜,這或許纔是兩日來市場資金對中金公司選擇“用腳投票”的幕後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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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行業務一季度淨收入環比“腰斬”

4月30日,中金公司“踩點”披露了2021年一季報。從同比數據來看,公司業績確實喜人,營收、歸母淨利潤分別增長24.4%和46.9%,各項細分業務也均較上一年同期大幅增長。

然而,這一切只是建立在疫情影響下的低基數上的表象而已。實際上,與去年第四季度相比,中金公司的一季報不僅沒有增長,反而出現了大滑坡。財報顯示,一季度中金公司營收、淨利雙雙環比大幅下滑,較去年四季度分別下降13.49%、19.01%。

業績增長失速背後,與其擅長的、並被外界視爲“王牌業務”的投行業務遭遇業績“滑鐵盧”有莫大關係。

今年一季度,中金公司投行業務手續費實現淨收入9.55億元,較上一季度驟降16.31億元,環比降幅超過六成。從往年數據來看,雖然該公司投行收入在一季度發生“腰斬”並非孤例,但是從營收佔比觀察,今年的“驟降”卻顯得有點不同尋常。

自2019年二季度始,中金公司投行業務收入佔營收比重一直保持在兩成左右,2019年第四季度佔比更是達到近年來最高水平49.1%,佔近半壁江山。然而,今年一季度這一比例已降至16.1%,比2020年一季度還低,這也是近8個季度中投行業務對公司營收貢獻度最低的一期。

事實上,不僅今年一季度,去年中金公司的投行業務已經顯現發展疲態。

按已完成發行上市家數計算,2020年共57家保薦機構完成394家公司的IPO發行工作,其中,中信建投、中信證券、民生證券位列前三,而中金公司則與海通證券以22.5家(聯合保薦按1/N計算)的保薦成績並列第四,無緣前三甲。

而從承銷收入來看,在2018年登頂的中金公司次年即被中信證券、中信建投超越,此後便一直排在老三位置。

當然,數量多寡並不等於質量高低,尤其對於素來注重大單的中金公司來說,承銷家數和承銷收入這兩個衡量標準未必能顯其投行業務的全貌。不過,從營業利潤率這個“質量”指標來看,中金公司的投行業務還是交出了一份不如人意的成績單。

年報顯示,2020年中金公司投行業務營業利潤率同比下降3.71個百分點至33.07%。在去年券商投行業務營業利潤率皆有不同漲幅的背景下,同等規模的券商中,也只有中金公司的投行業務該指標是下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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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神壇的“投行貴族”,IPO撤單潮下多個項目被終止

近年來,在投行業務上的節節敗退,似乎正在讓中金公司與“中國第一投行”、“投行貴族”的稱號漸行漸遠。

1995年,由建設銀行和摩根士丹利牽頭組建了中金公司,這也是國內第一家中外合資的投資銀行,肩負着“爲國有企業體制改革、戰略重組和海外融資提供多種服務”的使命。

作爲華爾街代表性金融機構,摩根士丹利的加盟也讓中金公司自誕生之日起便自帶一種“貴族”氣質,與高端客戶、大客戶打交道成爲常態。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中金公司也不負衆望,在世紀之交創造了中國投行業的“中金時代”。

1997年,中金公司作爲主承銷商,完成中國電信(現中國移動)在港交所和紐交所上市,拉開了大型國企整體改制上市的序幕。1999年,中金公司獲得A股承銷資格。

之後,出色完成了包括寶鋼、工商銀行、中國人壽、中國建築、光大銀行等多家A股IPO大單,佔據國內A股承銷冠軍位置長達三年。

而2005年當是中金公司的“高光”時期,這一年儘管資產總額僅18億,但其卻一舉拿下營收、淨利雙第一的寶座,中金公司一時成爲金融界人人豔羨的所在。

不過,在2010年摩根士丹利將其手中持有的全部中金股份轉讓出去後,中金公司則陷入了發展僵局。沿襲自摩根的“貴族思維”、“大單策略”,使得中金公司難以在中國資本市場的改革中發力。

2004年中小板開啓,隨後2006至2007年中國A股迎來大牛市,一衆券商通過經紀業務大賺特賺,而中金公司則因爲對經紀業務長期的輕視而錯失了大好行情。

同樣,2009年創業板開板,不少券商在中小企業的上市紅利中實現了彎道超車,而中金公司則依然在與大國企的觥籌交錯中樂不思蜀。

一而再、再而三地錯失時代機遇,導致中金公司逐漸跌落神壇。到了2011年,中金公司的淨利潤排名已經下滑到了第71位。

近年來,中金公司也在做着積極調整和應對,但是投行業務想要恢復到曾經的輝煌時刻恐怕任重道遠。

數據顯示,2020年,中金公司保薦的IPO通過率由2019年的94%下降至92%,也是爲數不多的出現下滑的大型券商。值得一提的是,由其作爲輔導機構的螞蟻IPO也在去年上市前夕被緊急叫停。

進入2021年,IPO開始全面收緊,監管層對項目的問詢比以往更爲嚴格。尤其在《首發企業現場檢查規定》出臺後,一度掀起“IPO撤單潮”,而作爲保薦機構的券商也在遭遇空前的業務壓力。

Choice數據顯示,今年一季度,中金公司主承銷的3單首發項目成功發行上市。按承銷家數,在統計的35家券商中,中金公司僅排在第17位,遠不及頭名海通證券的13家和第二名中信證券的11家。

同時,在IPO撤單潮下,年內中金已有包括雲知聲、遠大住工、天廣實三個保薦項目先後折戟,被交易所終止審覈。

若按其今年一季度6.5%的平均保薦承銷費率計算,中金公司因上述三家首發項目撤回而遭受的損失可達2.6億元。

投行業務光環失色,還頻發違規醜聞。今年以來,中金公司及保薦代表人屢收證監會警示函,暴露了中金公司投行隊伍在合規能力上的嚴重不足。

今年1月,由於在保薦成都極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發並上市過程中,未勤勉盡責督促發行人按照監管要求清理相關對賭協議並履行披露義務,未主動就對賭協議是否符合相關監管要求發表專項覈查意見,中金公司及保薦代表人趙言、黃欽收到證監會出具的警示函。

無獨有偶,隨後3月初,中金公司旗下兩位保薦代表人張志強、陳瑋則在新疆大全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的IPO過程中存在職責履行不到位而被證監會採取監管警示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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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型財富管理,“後發”或難“先至”

在投行業務失色之下,中金公司近年來開始進行大刀闊斧的改制,並將發展重點逐漸延伸至投行業務以外的財富管理業務。

2016年,中金公司收購中投證券,試圖彌補在經紀業務上的劣勢。然而經紀業務受市場行情影響較大,該公司的經紀業務手續費淨收入並沒有因爲收購中投證券而明顯增色。

Choice數據顯示,2017年至2019年,中金公司經紀業務手續費淨收入一直在25億元附近上下波動。

在此窘境下,中金公司開始謀劃將中投證券與旗下財富管理業務進行大整合,實現經紀業務的轉型發展。

2019年,中金公司將“中金公司財富管理”和中投證券及其旗下財富管理與經紀業務等子品牌整合成爲“中金財富”。同年,中金公司還攜手騰訊數碼成立了金騰科技,進一步向外界宣示了其發力財富管理業務的決心。

2020年報顯示,財富管理業務已經成爲中金公司營收的第二大來源,僅次於投行業務。

然而,由於發力較晚以及過度依賴高淨值人羣的經營策略,中金傾全力打造的財富管理業務在市場競爭中依然面臨較大壓力。

目前,各家券商都在積極向財富管理業務轉型,而經紀業務積累的客戶資源成爲財富管理業務最佳的獲客來源,而中金公司本就薄弱的經紀業務使其在客戶資源優勢上顯然沒有“先天”優勢。

尤其是其過度對高淨值客戶的依賴,對長尾客戶的長期輕視,使中金公司在下沉市場的競爭中註定要付出更高昂的獲客成本。2020年,中金公司財富管理業務營業支出達37.72億元,增長幅度高達69.67%,顯然有着不小的降成本空間。

值得一提的是,在財富管理業務之外,資管業務也成爲中金公司重點培植的對象。在今年3月份剛明確將設立資管子公司後,日前又傳出中金正在尋求收購亞洲中型資產管理公司,以打造國際一流資管機構。不過,資管業務在中金的業務構成中目前尚排在末位,對公司營收的貢獻度遠不及其他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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